“不知道,應該是醫院的儲物倉吧。”倆人說着湊了上去。
門是反插着的,顯然裡面還有人。透過門縫往裡看了眼,不像是儲物倉,裡面是條走廊,走廊兩邊有很多房間,因爲沒有自然光照的原因,顯得非常陰森。從裡面吹出來的風很涼,那種刺骨的涼。
“還有人呆在這種地方,這生存條件也太差了吧!”大壯不禁嘟囔道。
我把門使勁推了推,讓門縫更大一些,這時突然從最外面的房間中鑽出一人。是個老傢伙,穿着白大褂,頭髮都快掉光了,臉型極其消瘦,猶如骷髏一般。滿臉的皺紋,甚至有些恐怖,皮膚呈一種病態的白色。直接鑽進了另外一個房間。
就在這老頭消失的時候,遠處一個房間突然出來一位年輕女子,同樣穿着白大褂,奇怪了,難道這鳥地方還有病房?
正在我感到納悶的時候,突然被那女護士的眼睛嚇得渾身一顫!不知是光線的原因,還是怎麼着,那小護士的雙眼忽然間變成了一種血紅色!以我們的距離,再加上走廊的燈光強度,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看清她的眼睛的!
“奇了怪了,老錢,我怎麼從這兒就能看到那小護士的眼睛呢?而且,是血紅色!”顯然大壯也能看到,而且也意識到了這種詭異的現象。
那女孩竟然發現了我們,直接走了過來,並沒有開門,只是在離我們還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這個距離正好讓我們能看清她的整張臉。
“兩位,好久不見哦!”突然詭異的冒出這麼一句話,讓倆人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如入冰窟一般。
“咱,咱們認識嗎?”大壯斗膽問道。
小護士沒有說話,臉上登時露出一副極其詭異的笑容,就在倆人眼皮底下,那雙血紅的眼睛如幻覺一般變成了豎條狀!並在兩人腦海中倏然間放大,瞬間有一種極度的膨脹感!一下然我想起了在盤庚古墓中見到的那條小蛇,這種感覺當時也有過!
就在倆人一時間被震成冰雕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兩人的說話聲!
“兩則森金賓,個總地方啊各維等!”
“一誰額咻倪親得子就似讀!”
這是兩句地道的老上海話,我急忙扭頭看去,正是一男一女兩個老人進入停車場,朝裡面一輛車子走去。兩句話的大意是:兩個神經病,這種地方都幹呆!現在年輕人就是膽大!
“阿婆,問一下,這是什麼地方?”我急忙對這兩人大喊道。
誰知,兩個老傢伙如避瘟疫一般,急忙鑽進車裡溜了。就在倆人不解的時候,突然進來一輛車,經過倆人身邊時,搖下了車窗,裡面是幾個年輕人,很是好心道:“兄弟,這你們的車嗎?超跑啊!真漂亮!這地方最好不要停車,很邪門的!”
“請問這位兄弟,這兒是怎麼回事?”大壯急忙問道。
車後座上的一個年輕似笑非笑道:“你們可真是傻大膽啊,那小鐵門裡是停屍間!”說完車子就開走了。
一聽是停屍間,說實話,我當時心頭猛然一驚,後背一陣發涼,但這種感覺很快便消失了。和古墓比起來,倆人還真覺得停屍間沒什麼太過嚇人的。
我急忙再次往門縫裡看了下,那小護士已經朝遠處一個房間走去,大壯嘆了口氣:“汗,走吧,鬧了半天是停屍間,我說怎麼有股熟悉的味道呢!”
“暈,你這話要讓別人聽到,還以爲你是從裡面爬出來的呢!”想到倆人竟然跟停屍間產生了這種莫名的親切感,就是一陣鬱悶:“還把車移動一下嗎?”
大壯虎眼一瞪:“移什麼移啊?天天在墳裡爬,就咱們這股煞氣一般小鬼也不敢接近啊!”
我一想也有道理,便和大壯急忙往診斷大廳走去。倆人一下午跑了好幾個科,做了十幾項檢查,可就是查不出任何毛病,最後得出的結論更是讓人哭笑不得,竟然說我身體非常健康,生命力也很旺盛!
最後大壯終於受不了發飆了,對着門診部的大夫一聲大吼,你們都什麼水平啊,人都成這樣了,走路都費勁,還他媽健康,你是眼睛有毛病,還是腦子有毛病!fuck!
最後鬧的連保安都驚動了,倆人沒辦法,只好離開了。出來的時候已經五六點鐘,再加上中午也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兒終於餓得受不了了。大壯一看我想吃東西,大肆誇讚了一番,說這是身體恢復的表現,說今晚帶我去玩玩,一掃近幾日的晦氣!
倆人找了家連鎖店,買了不少東西,主要還是被大壯這廝吃了。我只吃了一個驢肉捲餅,另外喝了兩碗南瓜粥,感覺胃裡暖暖的非常舒服。
沒想到大壯這廝帶我去的地方竟然是迪廳,他媽的,就老子現在這身子板,哪還經得起這種折騰!把大壯送到站我就要開車自己回去,大壯非得拉我進去,說什麼裡面肯定有讓我敢興趣的東西!
拗不過他,我只好和他進去了。我們來的這家酒吧叫藍月亮,這個名字很好聽,就是用的人太多了,多少顯得有些俗氣。
我以前也去過幾次迪廳,其實都是一樣的,中間場地是個舞臺,周圍是吧檯,二層以上都是包廂。因爲來的有些尚早,所以迪廳裡還沒有達到那種爆滿的程度,不過也已經上了六七成了。
看着中間場地那些隨着音樂扭着不同舞姿,甚至更多人只是在跟着音樂亂顫,手舞足蹈連個章法都沒有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一句話來:孤獨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羣人的孤獨!
“哎呀,壯哥早啊!”
“來來來,壯哥,這邊喝兩杯。”
“哇塞,壯哥,你今天好帥啊,一定要點小妹陪你哦!”
“壯哥是我的,不要跟我搶!”
……
沒想到大壯人緣這麼廣,倆人一進來就有好幾個人和他打招呼,還有很多迪廳服務的小姐,個個妖豔異常。
“我日,你來上海這麼多天,就是在這種地方混了一幫子人緣?”我有些鬱悶的在大壯耳邊喊道。
大壯頗爲得意的點點頭:“怎麼樣,佩服不?”
“佩服你個毛線啊!”我使勁白了這廝一眼:“你說的讓我感興趣的東西呢?”
“別急,十二點開始,先樂樂再說!”大壯說完,那龐大的屁股開扭起來了。
我拍了他一下,指了指前面的吧檯:“你在這兒扭吧,我去前面買瓶酒!”
大壯點點頭,自顧自的衝進舞臺。我穿過人羣,好不容易纔擠到吧檯處,對着服務員招了下手:“給我開瓶TIAMARIA。”
售酒小姐是位大概二十一二歲的女孩子,臉蛋張的非常精緻,皮膚很白,不及盈手一握的小蠻腰,如水蛇一般平滑柔軟。頭上紮了個馬尾辮,清麗中又顯得出幾分俏皮。
一個哥們走過來笑道:“這妞可是藍月亮裡最漂亮的了,只可惜只賣酒不服務,嘿嘿嘿……”
我轉頭看了眼這哥們,不到三十歲,典型的社會痞子,弄着耳釘,黃毛,滿眼色迷迷的,極其放肆的在女孩兒身上打量。突然喃喃道:“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竟然也有人捨得坑她!”
“怎麼回事?”我淡淡的問了句。
“先生,您的TIAMARIA。”女孩兒落落大方,很有禮貌的把酒遞了過來。
旁邊哥們嘖嘖讚道:“真他媽標誌,放在學校了,這保準是校花級別的!哎,小妞,給哥來瓶格蘭威士忌!”
說完又使勁在女孩兒身上索取了一番,這才轉過頭來有些可惜道:“有些無良二貨賒了酒,沒還錢人就跑了唄!迪廳不可能幹吃虧的事,這錢就只能讓她來還了!唉,一個小姑娘,哪有這麼多錢啊!”
這種事很正常,甚至各個國家都普遍存在此種情況,在日本銀座,很多賣酒女孩兒,最後都是這種情況下負債累累。命好點的,遇到一位有錢的男人,幫她們付清債務,命不好的,恐怕就要將自己最好的青春時間全部葬送在酒吧裡。
“那真是很可憐,她欠了多少錢?”我一邊喝酒一邊問道。
那哥們搖搖頭:“不知道,怎麼也得幾十萬吧!謝謝,小妞,你很漂亮啊!”接過酒那小哥朝跳舞的人羣走去。
小哥走了沒多久,突然人羣中又擠過一幫人,爲首一位很年輕,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有點微胖,滿臉油光。穿着很隨便,手中不住把玩着一把車鑰匙,從鑰匙上的車標看,應該是寶馬。
“子衿,想好了嗎?怎麼樣,我給你負債,你跟我!”那年輕人來到吧檯大刺刺的喊道。
這嗓子聲音很大,周圍登時有好多人圍了過來,不過都是過來看熱鬧的,還幾個一看就是某家的大少爺,和這年輕人打了聲招呼。
“齊鳴,又來啦?怎麼樣,人家答應你了嗎?”一個差不多年齡的年輕人走過來笑道,比起齊鳴來,要帥氣不少。
“龍少南,你不過來看熱鬧得死啊!”齊鳴翻了翻白眼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