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師兄見羽薇和羽遷的密談結束了才揹着雙手踱着步子過去問道、“還有一個小時了,羽老闆能讓我們準時看戲嗎?”。
“我沒問題!”羽薇也向殿外的天空看了看,之後很自信的答道、“如果小三爺那邊不出問題,是不會讓莊先生掃興的!”。
“嗯…但願吧…”莊師兄對此沒多少信心,先不說晴空朗月的能不能突然間陰雲密佈的下場大雨、就是天真所說的那場真人版的古代宮廷戲聽起來就夠玄的,他說的是真的嗎?
羽薇帶來的那些夥計很顯然也是持十二分的懷疑態度,有幾個一直在低聲議論、羽薇畢竟還有個羽族聖女的頭銜,所見所聞自然比他們強很多也就解釋了一句、“相傳金烏族有種能讓歷史信息再現的強大異能力,就是可以復原當時所發生過的景象…”。
“他們通過某種特殊手段能接收到在這個空間裡遺留的信息、加以復原而做到情景再現,功力淺的只能自己看到那些虛幻的情景…”羽薇望向天真又說道、“吳家小三爺說讓我們所有人都看一場大戲,那麼他的異能力…應該…會很難以想象的!”。
“有那麼誇張嗎?”莊師兄不以爲然的笑了笑、“宰了他都是分分鐘的事兒,他那麼有本事怎麼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呢?”。
羽薇又解釋道、“這應該是兩個不同的範疇,就像是文狀元和武狀元的分別。文狀元不善武力但博學多識、武狀元好勇鬥狠卻不見得識字,小三爺就相當於那個文狀元。這也是翡翠膽能帶給人的特殊異能力…”。
“哦…你說真的?”莊師兄還是表示懷疑、“如果他做不到敢這麼耍我們,等會兒看不到他說的那場戲,我就讓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面對這樣赤果果的威脅、天真靠在吳司機肩上睡的毫無反應,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還是裝做沒聽見。
“不會的,小三爺應該和金烏族有着很特殊的淵源!”羽薇又解釋道、“他真的有這個異能力,大老闆是不會看錯的!”。
莊師兄很狂妄的‘哼’了一聲、“你家大老闆好像很牛逼啊?但是誰說什麼都沒有用,我要看到結果才行!”。
羽遷一直很看不慣莊師兄的狂妄態度早想找機會教訓他、再加上被吳司機給踢了一腳更是殺人的想法都有了,罵了句“你媽的想找死啊!”過來就想動手。
羽薇扯着他的手臂低聲說了句、“別攪了大老闆的計劃,否則你我都得死!”。
大多數人還是真的很怕死的。心裡不爽和自己的命相比他當然會屈服於後者了,所以羽遷雖然怒髮衝冠的想過來揍人還是比較怕死的忍住了。
除了兩個守夜的夥計之外、其他人都閉着眼睛假寐,天真睡的差不多了也懶得醒就閉着眼睛吩咐吳司機、“水…”。
吳司機遞過水瓶時又遞過來個藥瓶,很憐惜的拍了一下他的肩問道、“好點了嗎?”。
“啊?”天真懵了一下、“你…什麼意思啊?”。“止疼的,而且沒有副作用…”吳司機示意他吃藥。
天真左右瞄了幾眼確定沒有人注意他們時、很迅速的吃藥喝水然後提高了聲音問道、“幾點了,下雨了嗎?”。
羽薇被天真的喊聲驚醒就聽到外面有風吹夜雨敲打在銅鈴上的聲音,真的下雨了!
“下雨了!”夜雨淋鈴的聲音一直在響,正殿裡半睡半醒的這些人都聽到了鈴聲也都到了大殿門口向外面看、既然這場雨已經下起來了,接下來就要上演古代宮廷戲了?
“薇姐,外面那些人…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守夜的夥計嚇得跌跌撞撞的往正殿裡跑過來、“是不是鬼啊,沒有聲音的…”。
羽薇也很明顯的驚了一下之後茫然的搖搖頭,飄忽的夜色裡除了夜雨淋鈴的聲響、好像還有隱約的樂曲聲傳來,不是經常在宮廷劇中聽到的那種音樂而是一種禮樂。
殿外通往偏殿的迴廊裡來來往往的果然挺熱鬧的,十幾個宮女裝扮的年輕女孩子手裡都捧着香茶糕點、美酒佳餚一直往偏殿裡送過去,她們對站在正殿門口這一羣堂而皇之看熱鬧的現代人沒有絲毫的反感、好像他們這十多個人根本不存在。
殿外的雨不是很大差不多小到中雨的級別,那些宮女在迴廊裡往來穿梭嬉笑打鬧好像絲毫沒被這個惡劣天氣影響到情緒。
而雨水灑落下來好像也沒沾到她們的衣服鬢髮上,這兩個場景像是完全不在同一個時空裡一樣各不相擾。
“嗬!真有宮廷戲,也不知道好不好看?”莊師兄揹着雙手出了殿門就往回廊裡去了,他很好奇偏殿裡到底在上演什麼戲碼。
衆人見莊師兄過去了也都跟着往偏殿去瞧熱鬧,迴廊的寬度大概一米五左右、他們和那些宮女擦肩而過時也沒感覺到擁擠,而那些女孩子也沒對他們這些不速之客有絲毫的反感。
天真經過一個捧茶的宮女身邊時、伸手就把茶壺給端了起來,那個宮女還是毫無反應的捧着空托盤繼續往前走。
“霧隱紅袖!”天真揭開壺蓋聞了聞讚歎道、“好茶啊…”。轉身看到吳司機在身邊直接就把茶壺塞到了他手上、“給小爺留着回去喝…”。
吳司機也像個夥計似的端着茶壺也沒說什麼,只要天真高興他還是願意陪着這個小朋友玩的。
羽遷看天真拿東西覺得挺神奇的也試着伸手想拿壺酒、但是他的手直接穿過那個宮女的身體落了下去,他什麼也沒拿到。
“要酒?我幫你拿吧…”天真順手就把那壺酒拎起來扔給了羽遷,而且附加說明道、“這是百年陳釀的‘玉泉春色’,羽族王室纔有資格享用的…”。
羽遷雙手捧着酒壺沒有想喝酒的意思,而是有些驚恐的看着天真、“這是什麼戲法?你…怎麼能拿到東西?”。
“我這不是還能請你們看大戲嘛!”天真答非所問的調侃了一句、“你的資質和功力能跟小爺比嗎?這裡這麼多美女,要不要我幫你拿出來幾個陪你喝酒啊?”。
“媽的,你這麼小兒科的障眼法唬誰呢?”羽遷擡起酒壺就往地上摔去,這種隔空取物的魔術手法他見過、騙騙外行人還差不多,要想糊弄他還差點兒火候。
那酒壺掉在地上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摔碎而是穿透地面一直消失不見了,天真也沒理他而是揭開吳司機手裡的茶壺蓋子散出一股溫熱的茶香又問、“這可是番國進貢的上品名茶貴的很,有想喝的嗎,我請…”。
“再名貴也是六百多年前的吧,喝了不會拉肚子嗎?”莊師兄對這壺茶沒興趣,而是到了偏殿門口向裡面偷窺。
偏殿裡裝飾的非常喜慶豪華、裡面燈光通明的正在舉行個什麼儀式,一位頭戴珠冠身披錦袍的俊美男子手捧一個鑲金嵌玉的盒子、正向跪在他面前的一位宮裝美女走過去,美女擡頭時嫣然一笑頗有些‘六宮粉黛無顏色’的感覺。
“真是個美人兒!”莊師兄讚歎了一句又問、“這是…羽王在封妃吧,那盒子裡是什麼?”。
天真也拽着吳司機跟過去看熱鬧,順便猜測道、“包裝的這麼精美,肯定是什麼了不起的寶貝…”。
“嗯…應該是的…”莊師兄提議道、“左右他們也看不到你,拿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好主意,我試試!”天真很聽勸的向前探了探身讓自己暴露在偏殿裡的那些人面前,儀式還在繼續進行誰也沒搭理他這個着裝很現代的闖入者。
宮裝美人兒接過盒子叩謝之後、就被扶到王座上和那個頭戴珠冠的羽王一起接受參拜,等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向新王妃表示敬意的時候、外面突然一陣大亂接着就有兩個將軍裝束的人進了偏殿好像在向羽王通報軍情,雖然是近在咫尺的距離天真聽了一會兒卻什麼也聽不見。
也不知道是信息傳輸的方式出了問題還是留影設備的技術問題,上次在封臺邑他們看到的也是像無聲電影一樣的畫面、看來金烏聖王在發明這項專利技術的時候也‘犯二’了,忘了調高音量、所以他們只能看到畫面卻什麼都聽不到。
“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莊師兄很適時的畫外解說道、“等一下就是‘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淚相和流’了…”。
果然下一幕戲就是有人列出了這個新王妃的種種罪狀、指責她媚惑君王有失體統應當廢黜,天真看着那長達數頁的審判書挺想笑的。從古至今,只要想整垮一個人都是這種套路,羅列罪名、栽贓陷害,多少無辜之人就這樣含冤莫辯的屈死在這樣殘酷的爭鬥中。
“這明顯是竇娥呀!這麼漂亮的女人…”羽遷也看出了些故事情節,表示同情的剛嘀咕了一句。羽薇突然在他耳邊提醒道、“看她懷裡抱的那個盒子,想辦法弄過來…”。
“嗯?哦…”羽遷會意的一點頭,慢慢的從王座後面繞過去想伸手去拿那個古盒。
新王妃咬着紅脣無助的看着身邊的羽王、面對這些欲加之罪她也是百口莫辯,羽王一直沉着臉沒什麼表示、不過那表情看上去並沒有想袒護新王妃的意思,看來真的要上演一出‘馬嵬坡’了。
那邊亂哄哄的鬧得正激烈呢,新王妃身邊一位懷抱如意的漂亮女人突然一掌拍在她的後心處,新王妃毫無防備的身子向前一撲她懷中的錦盒就摔到了地上。
盒蓋彈開掉落出一面鑲嵌着金羽紋飾的銅鏡,羽王鑑!
羽薇一聲低呼就伸手去搶,天真後面還被吳司機拽着動作受限自然是速度也跟不上、看到羽薇搶銅鏡時只是轉頭看了她一眼很同情的笑了笑,羽薇的手果然也毫無懸念的穿過銅鏡劃下去、她什麼都沒拿到。
那個懷抱如意的美女看到銅鏡掉落也急忙俯身過來搶,不過她站的距離太遠出手的速度和天真相比也慢了一點點、天真拿過銅鏡轉身就躲在吳司機身後,這麼強大的擋箭牌不用白不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