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到他時,他正在招呼手下的夥計們曬漁網,很大一片白‘花’‘花’的網,掛滿了沙灘,我將裝備放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遞過一支菸,說明我們的來意。//
那船老大聽見我們是要買船,頓時就熱情起來,說別的找他不行,要說船,只要我們出錢爽快,今天就能拿到貨。這些人,由於常年出海,船隻經常會受到損害,但修補船隻時間較長,爲了不錯過下一次出海,像船老大這種有勢力的人,往往與船商有合作,會有一些下水的新船當備用,一來幫船商銷售,自己也可以拿分成,二來也可以當備胎。
接着他就問我們要什麼價位的船,我說價位好談,關鍵是要結實,要快。船老大一聽,怔了一下,道:“快船?這價格可高,而且今天到不了。”
灰老鼠打了個噴嚏,叫道:“到不了?你不是專‘門’賣船的嗎?有生意都不做……”
船老大賠笑道:“不是不做,你們來的不湊巧,前兩天也有一批出海旅遊的,唯一的快船已經被買走了,我賣船賣了十多年,一年能賣個兩三艘都不錯了,最近海娘娘託福,一個月連賣了兩艘,你們來的實在不巧。”
快船的價格比較高,一般售價在三十萬至六十萬之間,買這種船出海旅遊?簡直是天大的笑話。真正有那個閒錢去海上旅遊尋找生命真諦的,大多是用‘居家艇’或者祖船,真正買船,而且買那種漁船旅遊的,絕對是幹什麼黑‘色’勾當。
我估計,這船老闆所說的大買家,很可能就是出海找二叔的老雷,突然,我又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問道:“你一共賣了兩艘這樣的船?什麼時候賣的?”
船老大記得很清楚,立刻道:“十多天前賣了一艘,昨天剛到貨,又賣了一艘。”
昨天?
昨天還有人買船?
十多天前買船的那人,估計是老雷無疑了,但昨天買船的人是誰?
我覺得這事情有點不對頭,這麼巧的事兒,怎麼偏讓我給趕上了?
那船老大十分‘精’明,他‘混’跡這一行多年,自然知道不同船隻的奧秘與用途,於是壓低聲音,道:“看幾位的樣子,估計也不是旅遊的,不過你們如果真要船要的急,那一艘給你們。”他指了指遠處的原始碼頭,只見那裡停泊着一艘老式漁船,外面包着鐵皮,是傳統的馬達推動裝置,不過體積‘挺’大。
這船一看就是標準用漁船,由於出海打漁往往要十天半個月,吃喝拉撒睡都在‘牀’上,還要裝載海魚,因此漁船的空間大多數比較大,但這也意味着,需要更多人‘操’作。
那船一看就很老,必然航行速度緩慢,況且我們人手有限,用這種需要人員技術的船隻,明顯不合適。
我搖了搖頭,示意不滿意。
船老大‘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搖頭道:“那我可幫不上幾位了。”我又問他快船最快什麼時候能到,他告訴我最少也得一個月。
我不由暗暗氣惱,就晚來了一天,究竟是誰搶在我前頭?
這時,那船老大又道:“你們要真想用快船,也不是沒有辦法,昨天買船的人還沒走,據說是在等人,要不……你們可以去試試運氣,加點錢看看人家願不願意轉給你。”
我心想,這船老大到是好心,剛想問他那人在什麼地方,船老大就道:“我跟那位爺喝過酒,是個爽快人,如果你們有意,我可以引薦引薦。”他話雖這麼說,卻連動都沒動,我心裡瞭然,忍不住罵娘,合着是在這兒等着我呢。
我拍了拍船老大的肩膀,從錢夾裡取出幾張票子,塞到他手裡,笑道:“勞你費心,拿去買菸‘抽’。”船老大看了一眼,也不跟我客氣,轉頭跟手底下的夥計招呼幾聲,便領着我們幾人往島中央走去。
這個島‘挺’大,原著居民靠海吃海,將這裡發展成了一箇中轉站,因此修建了一些石路和自建旅館,在這裡停泊的船隻,基本都住這些旅館裡。
很快,船老大帶着我們進了一家小旅店,直徑上了二樓,隨後敲了敲其中一扇‘門’,道:“老哥在嗎?”
片刻後,裡面傳出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進來。”我一聽這聲音,頓時懵了,這聲音聽着……怎麼像北京那死胖子?我趕緊一把抓住船老大,問道:“這就是買船的人?”
船老大點了點頭,我又道:“他貴姓?”
他道:“姓王,王老闆,仗義的很。”
我頓時覺得頭大,這個王老闆,確實是仗義,仗義的我恨不得想‘抽’他。
Wшw¤ttКan¤¢〇 不等船老大開‘門’,我自己就擰開‘門’走前頭,‘門’一打開,首先就看見老舊木沙發上,一個大肚子腆着,沙發上的人一見我,頓時樂了,衝我招手道:“來、來、來,天真無邪同志,片子正放到最‘精’彩的時候。”
船老大和同子幾人顯然沒反應過來,我衝同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帶所有人出去,等幾人退出去後,我將‘門’一關,直接上前就踹了一腳,罵道:“你他孃的累不累,飛機沒被你壓死真是個奇蹟。”
我沒想到胖子會過來,而且還把船給買了,他這人‘精’明的很,先前問了我的路徑,估計直接坐飛機先一步到島上等人了,這死胖子算準了我會買船,一步步設了套讓我鑽。
胖子一個鯉魚打‘挺’躲過去,叫道:“飛機要連胖爺的考驗都承受不住,那活在世界上也沒意思了,我以爲你昨天就該到了,怎麼囉囉嗦嗦現在纔過來,難道路上遇到哪個妹子耽擱了?”
我一屁股做到沙發上,錘了胖子一拳,道:“少擠兌我,我帶了一堆掉腦袋的東西,哪比得上胖爺您瀟灑。”
“嘿,這話我愛聽,什麼時候動身?”胖子直接就問。
我沉默下來,說實話,我沒想到胖子會來這麼一手,上一次那個電話,我是抱着一種訣別的心態去打的,也明明白白告訴過胖子,那個鬥裡有多兇險,我實在沒想到,他居然會跟上來。
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我瞭解胖子的個‘性’,他既然能不動聲‘色’的跟到這兒來,甚至率先一步將船買下來,是典型的吃了秤砣鐵了心,這樣的兄弟,打着燈籠也找不到,如果我再勸他回去,就是不識擡舉了。
但我還是無法坦然接受,因此我沒吭聲。
胖子盯着我,見我半晌沒說話,於是拍了拍我的肩,道:“小天真,胖爺我說過再也不下鬥了,不過特殊情況特殊處理,你這窩囊樣,去了海里還不是免費喂海糉子?沒有胖爺保駕護航,你小子‘性’命堪憂啊,萬一你死了‘陰’魂不散,半夜爬我窗戶邊上,我一把年紀也吃不消不是?”
我呸了一聲,道:“晦氣,誰他孃的‘陰’魂不散,少滿嘴放炮。”接着,我想了想,道:“胖子,你想要什麼報酬?”
胖子思考一翻,鄭重道:“買船的錢,你一定要還給我,還有……霍老太那八十萬的砍頭費,你都欠了兩年多了,好意思嗎?”
我笑了笑,道:“等出了這鬥,肯定還你,走吧,開船。”胖子將包裹一卷,屁顛顛的在前面開道。我跟在他後面,儘量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顯得太‘激’動,一直告誡自己,這裡還有其它人,還有手底下的夥計,千萬別‘露’出慫樣,但我心裡,實際上卻是有種想歡呼的衝動。
其實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挺’欠‘抽’的,我真心不想讓胖子淌這趟渾水,這很可能是個有命去,沒命回來的買賣,但當我一個人帶着夥計滿懷憂鬱的登上這座島時,卻突然遇到了胖子,瞬間就有一種倦鳥歸巢的安定感。
當然,這種感覺,我肯定不能說出來,否則會淪爲一輩子的笑柄,懷着這種很矛盾的心情,我們一行六人跟着胖子,上了他所買的快船。
船的大小正好合適,動力系統也比較先進,雖然比不上二叔的‘居家艇’,但在十五之前趕到目標地點,還是沒問題的。
啞姐‘抽’派的三個夥計,都善於掌舵,是爲了這次出海特意選出來的,我雖然帶了這幫人,但不到關鍵時刻,我不會讓他們下鬥。
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不到萬不得已,我沒權利去糟蹋別人的‘性’命。
這一次的目的地,除了同子和灰老鼠,另外三個夥計絲毫不知道,因此在上船之後,我開了個小會,將我們的目標以及行進路線公開。
李招四對海路並不熟悉,因此他給出的並不是準確坐路徑,只給了一個大致的座標點,因此到達那個座標點後,我們還需要進行搜索,但如果那種漲‘潮’能按時出現,那麼搜索的難度也不會太大。
將大體的行進路線公佈後,我們又‘花’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對船上的物資進行補充,直到下午五點鐘,我們才迎着天邊的火燒雲出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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