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打算再研究一下那蓮花燈座,突然間,腳下踩了一個東西。
“哎喲!他孃的,小心點!”突然,我下面傳來老胡的聲音,我低頭看了下,似乎是胖子不小心踩了老胡的頭,胖子連忙道歉:“哎喲,老胡,不好意思,誰讓你離我這麼……”話說一半,胖子突然不吭聲了,緊接着,他猛的擡起頭看向上方的我,吼道:“趙小子呢?”
我一怔,再往下看,胖子的下面就是叼着手電筒的老胡,而此刻,老胡也一臉驚駭的仰着頭往上看,昏黃的手電筒直直照射上來,將胖子和老胡的神情照射的一清二楚!
趙旺是第二個下去的,胖子第三個,但現在,趙旺卻不見了。
我整個人都懵了,藉着打上來的光連忙向左右看,左右兩邊的山壁,並沒有可以着手攀爬的地方,他人怎麼會突然消失了?
難道是剛纔掉下去了?
胖子見我不答話,罵了句娘,又問底下的老胡,道:“你剛纔有沒有看見?”
老胡叼着手電筒,根本沒法答話,他換了下動作,將手電筒擱到離的最近的洞窟裡,神色嚴峻的搖頭,道:“我一直往下,根本就沒擡頭看過。”
此刻,胖子就在老胡的頭頂,而我跟胖子之間,大約隔了五六米。
先前爲了方便攀爬,除了最先下去的老胡之外,我們三人之間,都隔了一米左右的距離,我由於停下來觀察那個洞窟裡的東西,因此跟胖子拉下了一段距離,此刻低下頭,我只能看見下方兩個漆黑的人影,手電筒的光芒從洞窟裡直射出去,形成了一條詭異的直線。
胖子狠狠啐了一口,道:“肯定是那小子玩了什麼花樣,快找,千萬不能着了他的道。”
花樣……趙旺能完出什麼花樣?
就算他真的有問題,現在我們四人都拴在同一條繩子上,即便要完什麼花樣,也不該是現在。
我連忙開始順着繩子往下滑,很快我就到了胖子的頭頂,老胡吃力的單手抓着繩子,雙腳踩在洞窟裡,手電筒不停的往周圍打。
就在這時,老胡的手突然停住了,緊接着,他的目光直直看向手電光停留的方位。
那地方凸出了一塊岩石,將後面都擋住了,我由於視線原因,也看不清那裡是什麼東西,但就連胖子都倒抽一口涼氣,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緊接着,我看到老胡嚥了咽口水,開始晃動着繩子,似乎想往那個地方去,由於他的動作,整條繩子都幅度極大的晃動起來,胖子負重較大,更爲吃力,臉上汗珠子直滾,也配合着老胡的動作,往山壁的那邊移。
我心知有變,也只能順着繩子的幅度往那邊蕩,山壁上洞窟極多,移動起來並不困難,我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難道趙旺剛纔是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順着這些洞窟爬走了?
他是想跟我們分道揚鑣,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此刻,我們連能不能出去都不可預計,他現在孤身一人,與我們分開,能有什麼好處?
就在這時,我們已經爬到了山壁的凸起處,我趕緊穩住身形,將頭探過去,想看看那後面是什麼東西,結果這一看,我頓時覺得手都發軟了。
只見那山壁的後面,竟然是一塊凹進去的,如同鐵鍋一樣的橢圓,在那些圓形中,有很多人爲打進去的鐵錐,每一根鐵錐上,都掛着一副黑色的人形骷髏。
我仔細一看,發現那骷髏並不是黑色,而是上面歇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飛蟻,而那個凹進去的山壁裡,幾乎佈滿了飛蟻王,它們似在沉睡一樣,一動也不動。
我不敢出聲,生怕驚動了這些東西,向底下的胖子做着口型:“這是飛蟻窩。”
胖子指了指那些爬滿飛蟻的人骷髏,也做着脣形,道:“是人飼,小心!”他說完,用腳踢了一下老胡。
我們的手電光似乎驚擾到了飛蟻王,表層的那些飛蟻開始緩慢的爬動起來。
老胡立刻關了手電筒,洞窟裡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我們不敢驚動這些飛蟻,立刻開始順着繩子往下滑,很快,繩子到了底,上面的胖子在我小腿上拍了一下,示意我換繩子,我連忙將那條十三米的繩子遞給他,一切都是在黑暗中進行操作,片刻後,底下傳來繩索細微的摩擦聲,估計是老胡在繫繩子。
片刻後,繩子又動了起來,我往下又爬了五米左右,繩子便沒了。
我估計老胡是將繩子系在其它地方,便伸着手在周圍摸索,結果剛摸了沒幾下,我突然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我捏了捏,頓時汗毛倒豎,那居然是一隻冰冷而僵硬的人手。
我幾乎立刻就將那隻手甩開了,但我剛甩開,那隻手突然就纏了上來,緊接着,我整個人被一股大力拽過去,拽着繩子的手頓時就鬆了。
我胳膊差點都脫臼了,直接被大力拽了過去吊在懸崖上,一聲大叫不受控制的爆發出來,緊接着,我整個人被那隻手拖住,似乎拖進了一個洞裡。
那隻手冰涼又滑膩,上面似乎還粘着一層屍油,我大叫一聲後,洞口後面立刻傳來燈光,估計是老胡將手電筒打起來了,但此刻我已經被拖進了洞窟裡,即便他們打開手電筒,估計也看不到什麼了。
藉着這突然明亮的光芒,我頓時看清了拽住我的東西,那是一隻蒼白的奇長的手,從洞窟的深處探出來,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這味道我太熟悉了,跟雅布達死水河裡的屍魁一模一樣。
我頓時就頭皮發麻了,路人甲曾告訴我,屍魁是古人馴養出來的一種邪物,靠吃屍體生長,這裡居然會有這些玩意……難道說這附近,還有一個地方,埋藏着很多腐屍?
趙旺該不會也是被這東西拖進洞裡,就地解決了吧?
那酷似人手的觸手力道極大,一個勁兒的將我往洞窟深處拽,那洞窟本來深度不過一米,但這個洞窟不知爲何,竟然看不到頭。
我哪裡肯被它拖進洞裡去,立刻將雙腿一曲,如同一個壁虎一樣大大的張開,抵住了洞壁,與屍魁較起勁而來,趁着這功夫,拔出了大腿上的匕首,直接就捅了下去。
那屍魁的觸手頓時一抖,啪的將我甩開了,我趕緊倒退着往後爬,一邊轉頭往後面看,但我一回頭,眼前的景象讓我升起了一股絕望的感覺。
只見下方的洞窟裡,幾乎每一個洞窟都探出了一隻觸手,老胡嘴裡叼着手電筒,和胖子單手拽着繩子,一手拿着匕首,不斷抵擋朝他們爬過去的觸手。
在我這個洞窟下面不到一米的位置,就是這條繩子的接口,我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後卻突然傳來一種悉悉索索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有屍魁過來了。
我一咬牙,橫豎都是死,怎麼也得跟兄弟們死在一起,橫豎拉幾個墊背的。當即,我就順着繩子往下滑,我一出洞口,周圍的屍魁頓時向我爬過來,我也顧不得小心攀爬,直接虛握着繩子往下滑,它們速度夠不上,也沒能抓到我。
很快,我就到了胖子的上方,胖子臉上全是捅屍魁濺到的粘液,他一見我,立刻吼道:“好小子,還以爲你讓這些東西給吞了!”
“你都好好活着,我怎麼會被吞!”我回了一句,立刻跟屍魁打起了血戰,目光所及之處,洞窟裡全都能探出了密密麻麻的觸手,但畢竟距離有限,因此真正攻擊我能攻擊到我們的也並不多,一看這架勢,再一聯想趙旺的消失,我估計他是生還無望了,這麼好的夥計,就這麼折了。
我也發起狠來,一捅一個準。
這時,老胡厲聲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玩意叫屍魁,陰腐之氣極重,要靠純陽的玩意才能剋制!”
胖子立刻叫道:“純陽的東西,童子尿算不算,天真同志就有!”
我罵道:“靠,老子尿再多,也澆不完整片地,你他孃的別扯蛋!”
就在這時,老胡被攻擊的太狠,插在領子上的手電筒,竟然順着肚子,直接滑了下去,我只覺得眼前越來越暗,緊接着,幾乎就全黑了,一低頭,發現極深的黑暗裡,閃爍着一點黃光。
我們三人同時愣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時,那些屍魁彷彿因爲光明的消失而進入了天堂,竟然更加瘋狂起來,一隻冰涼的手,直接就抓住了我的左腳,緊接着我整個人就垂在繩子上,被往左邊脫。
正當我以爲自己要完蛋時,我的右腳也被一隻冰冷的觸手抓住了,我的腦海,幾乎立刻就冒出一幅被一分爲二的畫面,頓時腰都軟了,連匕首都用不了了,拽着繩子劇烈的晃動起來。
於此同時,下面傳來了老胡的一聲慘叫,似乎是被攻擊到痛處了,緊接着,便是胖子喊了句老胡,接着便沒有聲息了。
我心裡一沉,整個人只有一種感覺:完蛋了。
此刻,我不知道胖子下面發生了什麼事,因爲連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我寧願被糉子咬死,也不想被活活的分成兩半。
匕首就在我手裡,我甚至有種快點自盡的打算。
就在我腦海裡冒出一個捅自己的念頭時,左右抓住我腿的兩隻觸手,竟然突然放開了,緊接着,我耳裡響起了嗖嗖嗖的聲音,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快速逃遁,接下來,世界都安靜了,除了我的喘息聲,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怎麼回事?
我嚥了咽口水,心臟劇烈的跳動着,彷彿要從嗓子眼裡冒出來,我緊張的喊了句:“胖子……”沒等我去喊老胡的名字,我的視線裡,突然亮起了一個綠色的光點。
那個光點離我比較遠,接着,彷彿會傳染一樣,光點迅速蔓延開來,一圈一圈,一層一層往下,緊接着,連我頭頂都有了。
綠色的光透出一種陰冷,是從我頭頂的洞窟裡傳出來的,藉着慘綠色的光芒,我發現胖子和老胡就在我腳下不遠處,老胡的臉上有一種烏紫的痕跡,大概剛纔被屍魁吸住了,此刻,他的臉正對着一個洞窟,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洞窟裡面,彷彿被吸了魂一樣。
這些光是怎麼來的?
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屍魁的痕跡,它們彷彿遇到了天敵一樣,消失的一乾二淨。
我覺得老胡表情有些不對勁,趕緊順着繩子往下滑,期間,我滑過了一個洞窟,目光從洞窟裡掃過時,我也冷住了,裡面的蓮花燈正燃燒着慘綠色的光芒,燈光只有黃豆大小,但燃燒的很穩定。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這些蓮花燈,怎麼亮了?
誰把它們點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