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關頭,我反而不敢上前了,那個隱匿在黑暗中的身影是誰?
正當我按住匕首準備上前時,那個停住的身影,竟然猛的一個轉向消失了。
該死!我心中一驚,立刻奔了上去,此刻手中的柴火已經在奔跑的過程中滅了大半,只剩下紅彤彤的火星,我的眼前,是一片黃土的民居,盡頭處有一條通道,那個黑影剛纔是向左轉的。
我舉着幾乎等於沒用的柴棍,眯着眼看去,左邊也是一棟土牆房,四四方方的,由於夜色太黑暗,也看不出有多高。
那個人難道進裡面去了?
他是誰?會不會是路人甲?但如果是路人甲,他又爲什麼會隻身一個人?突然,我心中跳了一下,那個人,會不會是悶油瓶?
想到有這種可能,我幾乎不假思索的就擡腿邁了進去,周圍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我手上的柴火棍已經完全熄滅了,由於跑的匆忙,身上除了一把匕首,連打火機也沒帶,我現在完全是陷入了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周圍靜的可怕,別說有什麼動靜,連一絲風聲也聽不到。
看着眼前的黑暗,我感覺耳邊涼颼颼的,彷彿下一刻,黑暗中就會鑽出什麼怪物。不行,再這樣下去,我非得被自己糟糕的想象力給嚇死,下意識的,我喊了句:“小哥?是你嗎?”
寂靜的黑暗中,只有我一個人的聲音,空洞洞的在我耳邊響起,反倒把我自己嚇了一跳。
孃的,怎麼覺得這麼滲人。
我說完,沒有任何聲音回答我,難道剛纔那個人影並沒有進入這裡?
眼下我手上沒有光源,衡量一番後,我決定不冒險,退出了大門口,接着拿出匕首在牆上做了個記號,便開始往回走。
回程的大路十分寬敞,藉着稀疏的星光,隱約可見兩旁的房屋和巷道,我想我已經進入了雅布達,但這究竟是怎樣一座城市,還得等到白天才能知道。
我們穿過圖騰柱下方的地道,沒多久便進入了這裡,也就是說,這座城市,確實是處於風化帶裡,再加上剛纔那個神秘的黑影,我幾乎已經肯定了,路人甲的人馬必然已經開了進來。
他當初將計就計的甩開我和姓張的,顯然這座城裡有什麼秘密是他不想讓我們知道的,剛纔那個黑影,就算不是路人甲,也很可能是路人甲放風的手下,現如今,我和胖子在明,已經暴露了位置,而路人甲在暗,也不知會不會有其它動作,接下來的行程,必定得萬分小心了。
本來,我是想着與姓張的匯合,畢竟現在裝備食物都在她手上,但現在情況則有些不一樣,一來,通過贊生經裡的內容,悶油瓶守門的原因我已經知道了,他如果不想出來,我和胖子再怎麼折騰也沒用。二來,悶油瓶很可能已經出了青銅門,現在就在這座城裡,那麼雅布達的考察也沒有必要了,我和胖子與其去找姓張的,不如直接去找悶油瓶。
但悶油瓶會去哪裡呢?他如果到這裡,必定和青銅門後面的東西有關,這件雅布達統治者所守護的東西,幾乎是這座城市最大的秘密,那麼,悶油瓶要去的,必定是這個秘密所在的地方,那會是哪裡?
我幾乎立刻就想到了一個詞:皇陵。
有什麼比皇陵更適合掩埋秘密的?
就在我思索關頭,不遠處已經現出火光,胖子還是四仰八叉的躺在火堆旁邊,我雖然身體疲憊,但腦袋發漲,躺下也翻來覆去睡不着,最後乾脆閉着眼睛假寐,時不時睜開,觀察周圍的環境,而那個黑影,也沒再出現過。
到最後,迷迷糊糊的,我竟然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是被胖子踢醒的:“操,天真無邪同志,讓你守夜,你他孃的一覺睡到大天亮。”
我沒睡好,實在沒心情跟胖子扯皮,抹了把臉醒醒神,隨即將昨夜的事情跟胖子說了。胖子聽完,眯着眼道:“這麼說,咱們已經被盯上了,走,收拾傢伙,先去你說的那地方探一探。”
其實我和胖子根本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一夜奔波,沒有水和食物的補充,即便睡了一覺,體力也沒有緩過來,胖子比我要好些,按照我的指引,一路走在前面,昨晚不覺得跑了有多遠,現在走起來,這條城市中的大道,卻彷彿沒有盡頭似的。
足足走了二十來分鐘,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昨晚也沒追出去多遠,我刻下的那個記號,應該就在附近,怎麼連個影都沒有?
正當我一邊走,一邊四處尋找時,忽然,一個黑色的十字型出現在我眼中。
又是這個記號。
我心中一驚,示意胖子停下。那個記就刻在一間房屋的牆壁上,看痕跡,似乎是用匕首一類的東西刻上去的。
這間房屋位於大道旁邊,右邊是條小巷道,左邊是一個十字路口,有點類似於現代大道旁邊的黃金地段,這棟房子的構造,也是土石結構,而且是典型的古西域設計,平頂,有兩層,再上面還有木砌的走廊,搭建風格有些像藏族的經廊。
昨晚我們來的匆忙,沒來得及仔細觀察,現在我看着周圍的環境,卻覺得十分詭異,連胖子都發現了,盯着上方的走廊道:“天真,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這古城裡的東西,保存得也太好了。”
不錯,保存的太好了,土石結構的房屋,歷經千年都沒有損壞,整座城市,房舍錯落有致,基本上看不到倒塌的建築,兩邊的道路上,甚至還能看到曾經擺放攤位的痕跡,這座古城彷彿沒有歷經兩千年的風沙洗禮,更像是隻過了幾十年而已。
我看着牆上的十字架,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安,這個代表上帝的十字,究竟有什麼意味?第一次看就它,是在那條蛇道里,而留下這個記號的主人,已經變成了一具白骨,顯然,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我看了看房間裡面,陽光投進去,裡面的陳設一清二楚,木製的桌椅,竈臺,上面落滿了風沙,卻並沒有腐壞,這座城市裡,時間如同凝固了一般,沒有留下任何時光的痕跡。
難道這裡面,有什麼危險?
就在我猶豫着要不要進去查看時,胖子已經大搖大擺,如同進自己家門一樣擠過我竄了進去,嘴裡嚷嚷道:“天真,這裡東西保存的不錯,咱們看看有沒有值錢的。”
我知道胖子還惦記着金算子的事,便沒向往常一樣罵他沒出息,只跟了上去,提醒道:“小心點。”胖子見我小心翼翼的模樣,頓時一臉鄙夷道:“我說天真,你那動作怎麼跟做賊似的。”
說完,便走到四周,擺弄着一些瓶瓶罐罐,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現在我們不就是來做賊的嘛。
胖子翻了半天,幾乎抄家一樣,什麼東西都沒搜到,全是一堆的瓶瓶罐罐,這些東西雖然年代久遠,但由於市場偏僻,放到市面上也沒人認識,玩古董的人,玩的就是見識,這些瓶罐除了考古人員有興趣,恐怕沒人會買。
搜尋一番,也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胖子撇撇嘴,道:“又一戶窮鬼,走,換下一家。”
我嘴裡渴的不行,嘴脣都出血了,舔一口就腥甜腥甜的,雖然現在目標改變,但我和胖子沒有食物和裝備,必然還是得與姓張的匯合,但這古城規模不小,姓張的有沒有進來都還是個未知數,我便對胖子說:“咱們還是先找找水源,否則小哥沒找到,咱們先變乾屍糉子了,到時候小哥砍了我們也不是,不砍我們也不是,多爲難啊。”
胖子一聽,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道:“你說的對,咱倆要是變糉子,小哥也很難做,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還是先找吃喝,民以食爲天吶。”胖子一個人扯完,又道:“不過這地方荒廢兩千多年了,連只蒼蠅也沒有,上哪兒找去?”
古代西域河流分佈廣泛,城邦附近都有河流,爲了滿足生活需求,大多通過打井的方式,將周邊的地下河水引進城內,雖然現在沙漠表面已經沒有河流,但水源大部分都轉入了地下,也就是說,井裡很可能還連接着地下水。
我將自己的道理跟胖子講了,他也早已經口乾舌燥,我還沒說完,就一把抓着我的胳膊往外走,道:“不早說,胖爺渴的都恨不得喝尿了。”
接着,我們開始在這座城裡尋找水源,這裡的佈局四通八達,有一條寬敞的大路,小型的巷道則是不計其數,沒走多久,我和胖子就暈了,甚至連來時的路都搞混淆了。
胖子抹了把汗,不停的舔乾裂的嘴脣,飢餓尚可以忍耐,但渴的滋味很難受,我們在這種城裡走了大約兩個多時辰,腳步一直沒停過,卻連一個井的影子都沒看到,走的越久越渴,到最後,就像胖子說的,連尿都願意往嘴裡灌,可惜,我倆誰都沒水可放。
許久,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砸吧着嘴,道:“天真,你的推斷靠不靠譜,胖爺怎麼覺得,這城裡的人,都不喝水的,奶奶的,哪有什麼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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