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合作還是魚死網破?(二合一)
“寄了?什麼叫寄了?”
聽到吳邪疑問的語氣,林言才恍然間想起來,GG這個詞雖然已經有了,但這個時候還沒有大範圍流行起來,只能給他解釋了一番:“是英文字母GG,就是good game的縮寫。大概就是遊戲對抗的時候快沒了,給對面發這個,意思就是你厲害我躺平.現在這種情況的話,大概就是他們可能.沒了?”
吳邪上學的時候語言類一般也就混個及格,這時候聽得確實有點懵,不過意思還是理解了:“他們.死了?”
林言伸長脖子看了看除了瀑布落下的聲音沒有任何動靜的水潭,估摸了下時間,朝吳邪點了點頭:“這都十幾分鐘沒動靜了,我看他們也不像是帶了什麼潛水裝備的樣子,正常人進去這麼就也沒了吧?”
吳邪不可避免地爲幾條生命的逝去默哀了一秒,但轉念一想這幾個人先前還用槍打他呢,這種情緒立馬被他拋開餵了狗。
穿完衣服挪到火堆邊上烤了烤火,老癢還在一邊清點自己包裡進水和沒進水的裝備,看看有什麼要扔的,吳邪動了點小心思:“你說,他們人沒了,裝備是不是還在下面?我們要不要撈點補給?”
老癢回頭看了看他,沒等林言回答就搶先說:“我覺得可、可以!我這裡手電差不多報廢了,不拿個備用的,到時候可就真成瞎、瞎子了!還有這信、信號彈,也進水了!”
林言想了想:“你的都進水了,他們的裝備在底下泡了那麼久,不是也早進水了?”
老癢神情一窒,卻還在嘴硬:“萬、萬一呢!”看出林言不想下水,他眼睛滴溜溜一轉,轉頭攛掇着吳邪下去撈他們的揹包,萬一正好有點他們沒帶的東西呢?別的不重要,要是能把他們身上的槍撈出來,在墓底下能安全許多!
“我們的槍就不勞小兄弟惦記了。倒是我看這裡還有點多的食物?不知道小兄弟是不是能分我們一點?”一個沉穩的聲音從側方傳來,林言轉過頭去,這才發現從黑暗中走來了兩個人。
兩個人均是渾身溼透,打前一人赫然是拿槍指着吳邪的泰叔,後面跟着個氣喘吁吁的果不其然,是那涼師爺。
這時候涼師爺那局勢盡在掌握的表情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後怕,但面對他們還是多了一份驕矜,像是自持身份的那種居高臨下。
老癢看突然竄出來兩個人,忙從身後把那把手槍拿了出來反指着涼師爺。泰叔沒想到他們居然身上也還帶着槍,逼近的腳步停了下來,雙方僵持在了原地。
涼師爺看到這一幕,臉色一變,那種有槍帶來的安全感消失不見,神情也有些委頓下來。他好像本來就是養尊處優的人,這會兒又是被燙又是跳水,現在還被槍指着,內心的惶恐掩飾不住地透露在了臉上,連忙往泰叔身後躲。
泰叔也往他身前站了站,一副要保護他的樣子。但是林言知道,像泰叔這種老狐狸,保護涼師爺肯定是因爲涼師爺還有用,如果他沒用了,第一個拋棄他的就是泰叔自己,甚至都不用他們動手。
吳邪倒是沒動,他可不敢賭自己有快過子彈的機率。就現在的情勢來看,他們雙方之間狀態都不怎麼好,就算他們兩敗俱傷,剩下的一方也沒有信心從這墓裡面走出去——或許涼師爺知道路線或是機關,但像這種大墓底下危險重重,絕對不是一個老油子帶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能走出去的。
因此他心裡有八層把握,這泰叔只是想談條件,並沒有真的和他們拼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心思。
這時候,就看誰先繃不住了。
吳邪看了看老癢,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盯着泰叔之後,轉頭看向了林言。可林言正緊盯着那涼師爺看。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這涼師爺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但說不出來爲什麼奇怪。
吳邪也不敢輕易開口,他怕自己不小心刺激到了泰叔,讓他不小心走火可林言也不跟他對視沒辦法交流,現在只能看幾人中誰繃不住了,哪方繃不住就處在了談判的弱勢方。
不管怎麼樣,對他們威脅最大的那個刀疤大漢二麻子已經不見了,剩下一個涼師爺忽略不計,對面能有戰鬥力的也就剩下泰叔自己了。而自己這邊是三個人,不管怎麼樣還是有點勝算了,前提是不要刺激到他來個魚死網破。
正當他按捺不住想冒着危險開口的時候,後面那涼師爺說話了:“沒、沒必要這麼劍拔弩張吧?我們可、可以合作?”
泰叔好似沒聽到他的話一樣,手還是穩穩地託着槍指着吳邪,老癢的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額頭上沁出一層冷汗。
林言左右看看,一個不敢開口一個沒精力開口,談判的事情竟然就落到他頭上了?
他看那泰叔也不像是想開口的樣子,於是對着涼師爺說:“合作?你拿什麼跟我們合作?我朋友之前就來過一次了,可以說是這裡的活地圖,你們呢?”
老癢聽着這話心裡一慌,暗暗叫苦:他什麼時候可以算是活地圖了?他就陰差陽錯下來過一次,連路線都還沒怎麼摸明白呢!林言這也太高看他了!
那涼師爺小心翼翼地從泰叔身後探出頭,看到老癢的槍口又縮了回去,組織了下語言:“我,我祖上把整個墓的地圖都畫下來了!你朋友就算來過也不可能去過墓裡所有的地方,我可以帶你們去!還有泰叔,他經驗足,萬一碰到什麼沒記載的機關還是要靠他!”
林言聽着他說的前半句,轉頭看向吳邪,給他使了個眼色:果然他們有地圖!吳邪你對機關不是有點心得嗎?到時候如果那個泰叔想用機關坑我們,能不能反坑回去?
吳邪見他這麼問,內心有點嘀咕。雖然他理論經驗足,但實際上手也就一個地宮一個沉船墓,還真沒什麼把握。不過他自忖經歷了這麼多,那泰叔動點什麼手腳也還是能看出來的。別的不說,他們三個人看一個泰叔還不簡單?那涼師爺一看就是個膽子小的,連做點小動作的想法都欠奉。
於是他回了林言一個肯定的神色,微微點了點頭。
泰叔見他們眼神交流,微微眯了眯眼睛,卻沒有動作,只是扣着扳機的手指又緊了緊。
林言回頭看着涼師爺和泰叔:“合作可以,但最好別讓我們發現你們兩個做什麼小動作。大家都有槍,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們固然會有傷亡,但硬拼起來你們也走不出這個地宮!”
涼師爺連連點頭:“那是當然,那是當然!”隨後他忙不迭地拍了拍泰叔的肩膀,那老油子這才波瀾不驚地把槍收起來,絲毫不在意仍然拿槍指着他的老癢。
老癢看他把槍收起來,這才把自己的槍緩緩放下,後知後覺有點口乾舌燥,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一身冷汗。
吳邪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坐在火堆邊平復心情。
泰叔收回槍的時候,從林言這個角度可以看見,他還有另一把槍別在身後!只能說,不愧是老油子,做事永遠留一手!
不過林言有個疑問,這泰叔必然知道這涼師爺是個膽小鬼,但爲什麼還讓他來溝通,而不是自己溝通呢?即便他是涼師爺請來的,也沒道理呀!
他還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泰叔已經走近他身邊坐下:“小兄弟,你這肩膀上是什麼?”
林言條件反射護住了小白僵,把它從肩膀上拿下來:“這跟你沒關係吧?”
泰叔不以爲意,繼續試探道:“這看起來,是個活物?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在地底下都沒見過這樣的,小兄弟能不能透個底?畢竟合作是需要誠意的,我們也只是想保證自己的安全罷了。”
他眼帶警惕地看着這個小東西,不會忘記就是因爲這小東西咬了下二麻子,才讓二麻子最後變成了那種樣子。
保證?安全?說什麼胡話呢?林言怪異地望着泰叔,手裡兩把槍的人還擔心安全?要擔心安全的是他們吧!
他嘴角勾起一抹敷衍的微笑:“沒什麼,一隻小寵物罷了。”
“小寵物?”泰叔看着小白僵熟練地往林言懷裡蹭,卻也不好再試探什麼,萬一不小心惹到了這小東西也給他來一下.
想了想二麻子的下場,他不引人注意地打了個寒顫。
當時二麻子被小白僵咬了一口之後,被那水柱淋了個正着,登時發出了慘叫。他剛想把二麻子拉回來,卻發現二麻子好像有點不對勁。
二麻子低頭捂着臉,跌跌撞撞走到了他們這邊,涼師爺還在喊着:“這是什麼東西?我們要不要也下去?萬一到時候下不去了怎麼辦?那兩個人已經不見了!”
真的是聒噪得要死,他只能當機立斷:“我們也下去!”說完就打頭往水裡走。
看着半截腿在水裡不知道爲什麼不動了的二麻子,他來不及拽他,只能叫一聲自己跟上。走進去才知道,這水估計都比溫泉燙了,甚至踏進去的時候都有些刺痛。他看着還在噴着水和白氣的泉眼,明白再不往下游去,要不他們被燙死,要麼就錯失這次機會。
涼師爺剛下來就差點被燙回岸上,還是一直沉默着的中年人拉着他才重新下來。下來之後涼師爺一直喊着“燙死了燙死了”,不知道爲什麼,二麻子就站在那裡不動了,絲毫沒有反應。
路過他的時候中年人好心拽了拽他,竟然把他拽得一個踉蹌直接倒進了水裡!
“怎麼回事?”泰叔正拉着涼師爺往前走,忍受着越來越高的水溫。二麻子雖然只是他的手下,但跟了他好幾年了,絕對忠誠,是一把頂好用的刀。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不想放棄這個手下的。
中年人見自己闖了禍,連忙把二麻子從水裡扶起來,可手一下去他就知道不對了:“泰叔,不對啊,他.他身子僵了!”
“閉嘴!”幹這行的多少有點忌諱,像殭屍什麼的都是禁詞,頂多能叫個糉子。泰叔聽他那麼說心裡咯噔一下,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想起來二麻子這人腦子簡單,擱平常得大呼小叫好一陣子,可現在居然沒聲兒了。
難道是那個白色小東西搞的鬼?二麻子不會已經死了吧?
他一時間也不敢接近,緩緩抽出了搶預備着,讓中年人把二麻子扶起來看看。那中年人不敢違背泰叔的意思,硬着頭皮把二麻子扶出了水面。
二麻子全身都是僵硬的,與其說扶不如說是被擡出來的。剛擡出來中年人就覺得不對了,他下意識手一鬆,恐慌地看着泰叔:“他他的眼睛變紅了!”
果然不對勁!泰叔眼神一變:“快把他扔進去,我們快走!”
涼師爺早就被燙得不行了,見此連忙附和:“就是,我都快被燙死了!”
中年人連忙點頭,就在他想把二麻子扔下去的時候,二麻子的手卻動了!他突兀地抓住了中年人的手臂,向他.張開嘴露出了滿嘴的白牙!
中年人嚇得不行,他一下跌坐在水裡,也顧不得快把他燙熟的溫度,連連後退:“二麻子你要幹嘛?你別過來,別過來!泰叔救我!泰叔!”
他看向泰叔,泰叔連忙給了二麻子一槍。這一槍精準地打在了二麻子的後腦,血液濺了中年人一臉一嘴,但二麻子的動作還在繼續!
他在泰叔和涼師爺不敢置信和中年人恐慌的眼神下,一口咬上了他的喉嚨!
沒救了!在中年人的大聲慘嚎和口齒不清的挽留裡,泰叔反而收起了槍,丟下他們拉着涼師爺準備順着河道往下游去。看見泰叔這樣,中年人眼裡僅有的光也暗淡下來,憑自己的力氣他完全推不開二麻子,他知道自己可能就得死在這裡了。
還真是不甘心啊!
只是沒過一秒,泰叔又回來了。他想起來,二麻子如果是因爲那小東西變成這樣的,那這種情況會不會傳染?如果中年人也變成這樣了,他們會不會面臨這一邊游泳一邊被追殺的情況?現在看起來這東西對活人感興趣,他總不見得丟下涼師爺吧?那這趟不就是白來了?
於是他返回身,在中年人快死的時候,拖起他們,連着二麻子一起,往水溫最高的泉眼過去了!不過兩個成年人的體重實在太重,他一個人也拖不動,於是只能叫涼師爺一起:“快,把他們丟裡面去,要不然等他也變了,我們都得死!”
涼師爺早就被嚇到了,這時候連滾帶爬地跑過來,抓着二麻子的腳就往那邊扔。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就涼師爺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也能有力氣把人扔進去。
看着暫時堵在了泉眼上因爲高溫而變得通紅,逐漸向着紅白相間轉變的人體,泰叔只覺得再也待不下去了,趁着熱水被堵住的這當口,拽着涼師爺跌跌撞撞地就跑!
沒過一會兒,由於不斷升高的水溫和壓力,他們身後的兩具身體像是被高壓鍋燜過一樣,逐漸骨肉分離,成爲了被衣服包裹着爛肉的兩副骨頭架子!也因此,泉眼再也堵不住了,大量的熱水帶着兩具身體向着下游衝去,這也就有了吳邪他們之前看到的,那撲面而來的一大片白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