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剎那,東方墨雙目微閉,身軀微微震顫。
此時不僅是天狐聖女,就連那十餘個神遊境修士,還有東方墨身旁的祁長老和紅臉大漢二人,全都變了臉色。
而沒有人知道,東方墨正施展魘魔族的吞魂秘術,將老者的神魂吞噬後,消化此人畢生的記憶。
類似於這種歹毒的魔功,大都後患極其嚴重,因此少有人敢修煉。不過魘魔族的吞魂秘術顯然不在此列。
可是這種吞魂秘術,只針對下族有不可思議的奇效,對付其他種族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好在東方墨本來就沒有打算將老者的記憶全部煉化,他只是針對一些重要的事情,選擇性的吸收。
不過這老者修爲畢竟有着神遊境後期,說到底他只是化嬰境大圓滿而已,因此在吸收此人神魂記憶的過程中,他神識之力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瘋狂消耗着,不消多時,他的臉色就開始泛白。
好在這般景象只是持續了十來個呼吸,“唰”的一下,東方墨猛然睜開雙眼,從他眼中一抹黑芒一閃而過。微微震顫的身軀,也被他強行穩住。
此時天狐聖女還有諸多的神遊境修士,看向他的神情依舊難以置信。
天狐聖女修煉了某種神魂秘術,所以此女看得出東方墨剛纔的確是將老者的神魂給吞噬了,那種吞噬就像將靈氣給吸收入體一樣,根本不可能再拘出來。可以說從現在開始,那老子的神魂就煙消雲散了。
再看現在的東方墨,他完全沒有任何心思去琢磨他人在想什麼,睜開雙眼的剎那,他心中泛起了驚濤駭浪,臉上充斥着一種震驚,駭然,以及一絲難以察覺的恐懼之感。
好在經過數百年的修行,他的心智早已堅定無比,明白現在不是他應該被這些情緒左右的時候,強行壓下心中的震動後,他回過神來,看向天狐聖女道:
“不好意思,此人的神魂現在被小道吞噬,恐怕無法拱手讓給聖女了。”
“你……”
天狐聖女沒想到東方墨僅僅是化嬰境修爲,行事卻如此張狂。
之前她就是打算即使老者的神魂落在東方墨手中,她也會仗着地頭蛇的身份,將其奪回來的,是以纔沒有和東方墨一爭到底。但現在看來她之前的決定顯然是錯誤的,早知如此,她剛纔說什麼也要將老者的神魂奪來。
“不過爲了聊表謝意,這隻儲物袋就送給聖女吧,剛纔聖女不是對此物很感興趣嗎。”
語罷東方墨手臂彎曲一擲,黑色儲物袋筆直的向着天狐聖女拋灑了過去。
就在儲物袋距離天狐聖女還有丈許距離時,此女玉手伸出將此物隔空定在了半空。
她能夠想象出,東方墨之前吞噬了老者的神魂,應該也順其自然得到了老者的記憶,是以東方墨知曉儲物袋中根本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才如此灑脫的交給自己。
但即使如此,此女還是一卷衣袖,將儲物袋吸進了袖口。
“不知現在聖女是否還有什麼指教呢。”東方墨看向此女灑然一笑,笑容給人一種如浴春風的感覺。
天狐聖女吸了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怒意後,此女看向東方墨同樣笑道:“指教當然是有的,不知聖子可有時間,現在隨小女子到觀內一敘如何。”
東方墨明白此女的用意,不外乎就是想從自己口中探聽到關於天荒之種的消息,但吞噬了老者神魂,並得到其零碎記憶後,他明白老者並未說謊,天荒之種已經被他人奪去了。加上他現在內心震動,沒有任何心思留下,於是就聽他道:
“敘敘倒是可以,但現在小道還有要事在身,不如改日如何,他日小道定然親自登門拜訪。”
天狐聖女並不知道東方墨吞噬了老者的神魂後,具體得到了什麼消息。但東方墨走的如此匆忙,顯然與此有關。奈何東方墨乃是青靈聖子,她就算是青靈聖女,依然不可能用強硬手段將其逼迫。
念及此處,就聽此女開口:“既如此那小女子也不挽留了,不過他日若是小女子前來打擾的話,還望聖子不要嫌棄纔是。”
“聖女能來那是小道的榮幸,實在是太客氣了,那小道就先行別過,我等後會有期。”
東方墨拱了拱手,話語落下他心神一動。
“嘰嘰嘰!”
只聽他面前的靈蟲母體張開圓形的口器,發出了古怪嘶鳴。
與此同時,石樓下方那些密密麻麻的變異靈蟲好似收到了什麼命令,在嗡嗡聲中沖天而起,被東方墨一卷收入了一隻黑色的養蟲袋。
東方墨揮手將靈蟲母體同樣收入囊中後,轉過身法力鼓動之下,和祁長老還有紅臉大漢二人化作三道長虹,消失在遠處的天邊。
直到他的身形已經完全不見,天狐聖女依然沒有收回目光。
這次僅僅是見了一面,但這位新晉聖子給她的印象就是,秘密太多。
吞噬神魂,天荒之種,還有那隻能操控他人所祭煉靈蟲的母體。這些無一不讓人生出濃濃的興趣。
“天荒之種,終於有此物的消息了,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品階,若是品階太低對我可沒用。”只聽此女喃喃自語般說道。
接着她看向身側一箇中年道姑開口:“讓人密切監視此人舉動,若是他離開瑤光星域半步,立刻告訴我。”
“是。”
其話音落下,那神遊境初期的道姑立刻拱手領命,並退了下去。
……
東方墨回到瑤光星域的青聖草原後,立刻踏入石殿,進入密室將大門緊閉起來。
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回想起吞噬了老者神魂得到的記憶片段,他內心的震撼再也無法壓制。
“怎麼可能!”
只見他臉色扭曲,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他從老者的記憶中得自,此人被人重傷後,那隻木匣還有天荒之種全都重傷他的人奪走了。
甚至此人招來橫禍的原因,也正是因爲天荒之種。
只是讓他駭然的是,重傷老者的那位,他居然見過,或者可以說認識。
想起那人,數百年前的一幅幅畫面,快速的從他腦海中一一掠過。某些記憶,猶如潮水一樣涌了上來。
“陰殤,你不是早就死在小道手中了嗎。”
東方墨牙關緊咬,一字一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