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致真見趙然又領回一個弟子,甚是欣慰:“致然這兩年關注門中弟子傳承,這是好事,眼看我樓觀一天比一天興旺,弟子一天比一天多,我心裡很是感慨啊。致然放心吧,正骨丹我已經取回來了,等過上幾日準備妥當了,便請老師主持升門法壇。”
趙然向曲鳳山道:“這位就是我樓觀大師兄,等你正骨之後,便拜在大師兄門下,以後叫我小師叔便可。”
曲鳳山連忙下拜行禮,當然,這還不是正式的拜師禮,能不能真正拜師入門,還要看正骨的情況。
曲鳳和就在身邊,當即拉着曲鳳山就熱鬧起來,封唐入山門數月,已經沒有了當時的拘謹,不過他性子使然,話不多,只是微笑和曲鳳山點頭致意。
趙然將魏致真拉到一邊,問:“封唐如何?”
魏致真點頭:“果然是個天分極高的修行材料,他心中有一份堅毅,求道之心極爲專注,這還不到半年就已經入道了,估摸着再有三個月,便能入道士境,比鳳和還強出許多。師弟你在外間閒逛的時候再看看,若是有這樣的材料,就多引幾個進來。”
趙然無奈道:“大師兄,你當是白菜麼?哪兒那麼容易的,能碰上一個就很不錯了。新來的曲鳳山雖然沒有根骨,但資質極佳,適合咱們樓觀道法。等他正骨之後進度應當不錯,大師兄多多留意看顧着些。對了大師兄,我在外面很努力的,可沒有閒逛啊,你教導弟子的時候也給師弟我留點面子。”
魏致真道:“曉得了,我的意思,是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不是都說這種方法效果好嗎?就委屈一下師弟了。看你這樣子又要下山?新弟子的升門法壇你不參加了?”
趙然道:“紅臉白臉是這個意思嗎?我這是黑臉啊,被黑的黑啊,師兄給我留點面子吧……那個升門法壇我就不參加了,如果人數不夠,大師兄就去問情谷,讓林師叔幫忙,或者宋師姐也行,她也是金丹,再不濟,還有青衣道人,她和大師兄你的境界一樣。都是一家人,大師兄沒必要拘謹,該讓她們出手就大方提出來,她們不會推脫的。”
正說着,趙然收到一張飛符,看罷道:“大師兄,裴家那個小姑娘又要來了。”
魏致真問:“有什麼事嗎?”
趙然笑了笑,搖頭道:“有個叫孟言真的散修最近總去慶雲館纏着她,她是來找清淨的。”
魏致真想了想道:“陽山書院的孟言真?”
趙然道:“就是這傢伙,他還給裴師妹寫了很多詩,幾乎明着表示愛慕之意了。被裴師妹果斷相拒後依舊不依不饒,還說想要讓東方敬幫忙提親。”
魏致真道:“這種賴子,打一頓就是了。師弟打算出手嗎?還是讓三師弟去?”
趙然笑道:“那倒不至於,一個散修黃冠而已,哪裡值當咱們動手。這種事情也不是去威嚇可以阻止的,或許咱們真打了他,他反而以此爲資,纏裴師妹更緊呢。他和東方敬是好友,裴中澤給我來信,說是看在東方敬的面子上,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只能借咱們大君山之地讓她過來躲上一段日子。”
魏致真很認真的道:“師弟,裴中澤的意思,是不是讓你娶她?我看那小姑娘不錯,對你也很上心的,咱們宗聖館和慶雲館結親,也算一段良緣。要不你就收了吧?”
趙然一陣悵惘:“唉,可惜我心有所屬,一時間容不下旁人啊……”
魏致真也搖了搖頭:“師弟啊,周師妹不願意,咱也不能強人所難啊,師弟要看開些。”
“咦?師兄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還用看嗎?瞎子都知道啊。師兄我是瞎子嗎?”
“師兄你說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周師妹回心轉意?”
“我可是幫你問過林師叔意思的,林師叔說這與周師妹修行有關,她不便插手。”
“哎呀呀,師兄你怎麼那麼直接呢?這麼搞就沒有退路了!”
“不直接啊,我是通過青衣道人去問的林師叔,師弟放心,咱們樓觀沒有出面,雖說師弟你第二次被拒,但樓觀沒有再次丟人。另外呢,師弟啊,我還是想勸勸你,該放手時就放手吧,不能爲了你的一己私慾而毀了周師妹的大道啊。何況問情谷本就已經納入宗聖館,你娶了周師妹,對咱們樓觀的意義也不是很大,豈不是浪費一個機緣?”
趙然不悅道:“師兄,你怎麼能拿我的親事當成籌碼來交換呢?我這可是真感情啊!”
“當日在玉皇頂上,你對樓觀門人結親可是提出了三點主張的,一要修爲合適、二要家世顯赫、三要性子柔順,我對此深表贊同。”
“這個……我的事回頭再說吧,總之我馬上要下山,裴師妹來了以後師兄好好接待就是。”
魏致真問:“要我做什麼嗎?”
趙然道:“也沒什麼,她過來這段日子,我可能不在,師兄讓她住進來就行了,她愛找誰玩就找誰玩,咱們不缺她吃穿就是。”
將曲鳳山安置妥當,趙然就返回了白馬院,眼看新一批流民的安置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他還要去照看一下。
今年的春耕,白馬院又拿到了三千畝紅原守禦所倒騰出來的河邊耕地,這些耕地都是肥地,在白馬院典造房登記爲上田,每畝只分一斗給守禦所,這已經是佔了大便宜了。
趙然和袁灝見了面,首先問的就是這片好田的耕種組織情況。
袁灝道:“這些田地,都分給了都府新到的五百流民,流民們已經安置就位,田地也播種了,目前正在修繕房屋,試着從白河開挖水渠,雷善親自過去抓這件事,還有小街廟的金廟祝也在幫忙。這個金廟祝了不得,嘖嘖,我聽說他家是縣尉出身,沒想到在農事上卻如此擅長,雷善跟我提過好幾次了,說是有金廟祝在,他幾乎可以放手了的。方丈挑的好人選,眼光極準,下官佩服!”
趙然笑着將當初新立君山廟,金久跟着他從頭幹起的那一段經歷講述了一番,道:“這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幹才,等他熟悉情況後,使用起來會更順手的,哈哈。”
袁灝嘆道:“原來如此,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又拍了拍腦袋:“有件事差點忘了。監院走的這些時日,川西總督府來了份公文,羅典造在咱們白馬院幹了這幾年,很是有些成績,他要調往川西宣慰司了。”
趙然愣了愣,問:“怎麼忽然就調走了?去川西宣慰司出任何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