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已經是黑夜,非常黑,非常安靜,我看看手錶顯示的時間,凌晨兩點。
怎麼回事?怎麼凌倩還不來?不是出什麼意外了吧?不想猶可,一想心裡就特別難受,不停祈禱,然後帶着擔憂,說着上帝保佑,我又沒有了意識,不知道昏了過去,還是睡了過去。隨便了,都已經不再重要,只要不是死在老虎的嘴裡,我就能好受一些……
再次醒來,感覺整個人飄飄然的,很舒服。而我耳邊,很安靜,沒有亂七八糟的蟲叫聲,沒有呼呼的風聲,更沒有老虎的低吼。
因爲,我已經不在樹上,而在一個小房間裡。
這個房間顯得很簡陋,牆都有點暗黃的模樣,但很明顯能夠分辨得出來,這是一個病房。
至於,是哪兒的病房?不知道。我能想到的是,立刻找個人問清楚。
我把已經快滴完的點滴拔掉,無力地從牀上坐起來。感覺很餓,整個人有點晃,我肚子扁的不行,不過我卻不口渴,真他媽奇怪,難道醫生給我喝了葡萄糖?有可能吧,因爲我感覺嘴巴有點甜甜的……
我一隻腳放下牀,沒發現有鞋子,卻發現腰部特別痛,翻開病服看了一眼。我靠,我的腰部沿着肚子綁了一圈繃帶,我受傷了嗎?我思考起來,慢慢的,記憶回到腦子裡面。我隱約記得,我沒有力氣了,餓的要暈了,在樹上坐不穩,摔了,那一摔之後,我就徹底沒有了知覺……
這估計是,我在自己身上綁了藤子的緣故吧,我就是這麼受傷的。危險啊,如果當時我不把自己和樹幹綁在一起,摔下去的話,不成了老虎的美味大餐?估計要樂死那隻畜生。
至於,我是怎麼被發現的,又是怎麼被救的,現在我又在哪兒,外面都有誰,我一概不知道。所以,我掙扎着站起來,走過去,打開門。結果,我看見的不是醫院長長的走廊,而是很短一個小通道,我喊了幾聲,纔有一個穿着大褂,有四十多歲年紀的女人,從外面走進來……
走近了,她問:“你醒了?”
我點頭:“剛醒,我在什麼地方?就我一個嗎?帶來我的人呢?”
“這兒是梧桐山管理處的醫療室,帶你來的人……你是問那個小美女吧?她……到外面買東西去了,說要過半小時纔回來,剛走沒多久。”說着,她把我扶回病房裡面,讓我坐到牀上,然後用疑惑的口吻道,“你好奇怪啊,你的傷口,我聽救你回來那些人說,你被掛在樹上,是別人綁你的,還是你自己綁自己?”
“這個……”我猶豫着說,“我真不知道怎麼和你說……”
她笑了笑:“明說吧,如果是別人綁你的,那個小美女又是怎麼回事?擡你來那些人沒說清楚。”
靠,這個女人這麼八卦?我決定滿足她,於是把大概情況說了一遍,就是我和她口中的小美女一起去野營,帳篷搭在湖邊,結果下雨水浸,然後遇上老虎,對持了兩天,我和她口中的小美女那麼一合計,各自行事,直說到我暈了過去那一段!
聽我說完,她驚訝了好幾秒,然後她摸摸我的額頭說:“有點燒,我給你拿兩片退燒藥。”
她很快走了出去,關上門,我才反應過來,她以爲我神經病啊!
等她拿了退燒藥進來,我問:“我剛被送來的嗎?”
“今天差不多中午的
時候。”
“現在幾點?”
“下午五點多。”她看着我,“沒其它事了吧?如果沒有,我可要出去了……”
我搖頭:“沒事了,謝謝!”
她一出去,我立刻把藥扔進傍邊的垃圾桶,然後在抽屜裡面猛翻。都沒有翻到我的香菸,身上也沒有,我衣服就更沒有了,除了抽屜,病房裡一眼就可以看完。難道在垃圾桶?想着,我立刻看垃圾桶,真的,我的煙就在裡面,打火機也在裡面,我立刻撿起來,點燃一根抽着。
抽着、抽着,覺得不對勁,誰幫我換了衣服?這兒,剛剛那個是醫生吧?護士應該也是女的吧?至少今天是她輪班!我不覺得是擡我來的人幫我換的衣服,因爲如果那樣的話,怎麼可能扔我的煙?擡我回來第一時間都救治了,而不是換衣服!
而等醫生忙完後,擡我來的人大概早就走了,還會留下來幫我換衣服嗎?唯一解釋可能是,我的衣服是凌倩換的,這才說的通,扔我的煙也說的通。
想着,我立刻拉開我的褲子看,日了,小褲衩都沒有了!不過,那已經沒有所謂,我和凌倩發生了,完了,當時覺得沒有活下去的希望纔不顧一切,現在活下去了,怎麼辦?怎麼收場?那是凌倩啊,不是一般的日完就可以相互不認識的女人,她還是處……女。
哎,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圖一時之快,真他媽不是好東西。
我很糾結,亦很煩躁,不停抽菸。
所以,很快地上就有一堆菸頭,房間裡面煙霧瀰漫。有人開門的時候,我顯得更緊張,看見開門的是凌倩,我就差沒被嚇到滾下牀。
凌倩臉無表情走進來,先把手裡一大一小兩隻袋子放好,然後搶過我手裡的菸頭,扔到地上踩滅,匆匆又走出去。兩分鐘後走回來,手裡拿着垃圾鏟和掃把,把菸頭掃乾淨,拿出去,再回來,坐在牀上對我說:“你噁心嗎?扔垃圾桶的煙你還拿起來抽。”
我說:“你幹嘛扔我的煙?”
“你怎麼那麼愛抽菸,救你那地方全部都是菸頭。”
“怎麼救我的?那老虎怎麼回事?”雖然有點怕,但些問題我還是希望搞清楚,“快告訴我,那該死的畜生害的我那麼慘。”
“老虎是自然保護區裡面逃出去的,已經三天,保護區的專家一直在找,十幾個人的隊伍,端着麻醉槍,我是跑出去以後的傍晚看見他們的,那會兒他們正要下山,我求神拜佛他們都不願意晚上去找,只能等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天沒亮進的山。”凌倩很氣憤的模樣,如果我沒有猜錯,她肯定把那些所謂的專家罵的狗血淋頭了,指不定還動手打了人,天沒亮就進山,則是她找了關係的緣故吧!
“你……昨晚……怎麼過的?”我整個看她,沒發現她身上有什麼明顯傷痕,就是雙眼很紅,有血絲,整個模樣很憔悴。
“等着唄,能怎麼過?”她給我露了一個笑容,“我多擔心你被老虎吃掉,你個白癡,想那樣的辦法,被人發現的時候,我以爲你死了,就那麼吊在樹上……”
我說:“我是不是特別聰明?在樹下放了幾根菸。”
“有嗎?”凌倩露出思考的表情,“除了菸頭,沒看見完整的煙,他們是根據老虎腳印跟進竹林的,看見樹下有一大堆雜亂的腳印,所以才找到
你。”
無語!
“不說了,吃東西吧!”凌倩拆開她帶回來的其中一隻袋子,那是飯,美味可口的叉燒飯,還有一個湯,以及一瓶礦泉水!
餓死我了,當即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起來,我從來沒有試過吃飯速度那麼快,一會兒就吃個乾乾淨淨。而我吃那會兒,或許是害怕我嚥着吧,凌倩不停幫我拍打後背,我其實……是知道的,也覺得彆扭,我就怕拒絕會傷害她。
哎,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等我吃飽了,凌倩擰開礦泉水遞給我,我喝了幾口,找煙,發現又被她扔進了垃圾桶。我說:“你有完沒完啊,又扔我的煙,我就唯一一個不太好的嗜好,你是不是特別大意見?”
或許,我語調有點兇的緣故,凌倩猶豫了幾秒,竟然幫我把煙又撿了起來。
日了,這是她嗎?這是她嗎?
隨便吧,我太煩躁了,要抽菸。
我抽着煙,凌倩拆另一隻袋子,那隻袋子裝的是衣服,有裡面穿的,亦有外面傳的,小褲衩都有,還有鞋子和襪子,一應俱全。
我說:“我們什麼時候走?”
“你還不能走,明天早上吧,等你恢復過來再走。”
“這兒能過夜嗎?”
“不能,所以你趕緊換衣服,我們去住酒店,就在山下。”說完,凌倩離開了病房……
我把一根菸抽完才換衣服,我覺得吃完飯會恢復力氣。非常不對勁,有個毛力氣,稍微動動都感覺特別累,他們就這麼對待我嗎?這地方簡陋就給我送醫院吧?我都餓暈了,就給我吊兩瓶藥水,喝點葡萄糖,隨便包一包我的傷口就算完事?
可是,不到我選擇,這地方就是醫療室,能有多好?我感到奇怪的是,凌倩怎麼不送我回市區?我不是說中午的時候,因爲那時候需要緊急救治,當然往近的地方送。我說現在,她說下山去住酒店,還住酒店,經歷那樣的事情,我恨不得立刻回家去。
用了十多分鐘,我才換好衣服,出了病房,凌倩就在門外站着,我一出去她就擡頭審視我,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還不錯,非常合身……”
我說:“鞋子不好,太窄。”
“啊?”凌倩看我的腳,“我按照你的碼數買的……”
“或許是新鞋的緣故吧!”
“回市區再買過吧!”說着,凌倩扶着我走,“我付過費了,可以走了……”
“車呢?”
“在外面。”
“幹嘛我們不回市區?要住酒店?”
“你想回嗎?”
“廢話,我幾乎就回不了家了,你說我想回嗎?”
凌倩哦了聲,心情有點糟糕起來,把我扶出去了,上了車,她才說:“我們回家。”
她到底怎麼了?怎麼這麼怪?
想着想着,從倒鏡裡看了看自己的模樣,我才明白過來。是因爲我的狀況,我這模樣回到去,怎麼和她們解釋?如果知道我和凌倩去野營,然後遇上幾乎丟命的事情,她們要恨死凌倩,凌倩知道,所以纔沒送我上醫院,哎。
等她開車了,我說:“我們還是去住酒店吧,聽你的……”
對於我忽然改變主意,凌倩非常不理解,過了有差不多半分鐘,才反應過來哦了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