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這情況,我不能離開那麼多天。
林書天已經表態,我要留下來,許多問題都需要我處理,擎天集團需要我坐鎮。我開始覺得,袁巧雲到擎天集團捆綁我,那是非常好的招,我知道,我也無法化解。現在的擎天集團,危機四伏,就好像一個癌症的病人,而我是醫生,我走了病人就完了……
而凌微那邊,她還有三天就走,我要去立刻就得去。
悲劇啊,我明天答應了凌倩和她去……玩跳樓機以及野營,難道要爽約?這不行,她幫了我好多忙,這不是她無理的要求,而是我們之間的等價交換,我要連這種承諾都不兌現,我還他媽算是個人?不算,甚至連我們天朝的領導都不如……
回到家,躺在牀上苦思冥想,我都沒想到有效的辦法,除了找凌倩商量商量能不能壓後去野營?如果不能,我只好放棄去尼日尼亞,退一步,把事情搞定好再去找凌微,那樣我能昂着腦袋和她說話。她說她拿了那些錢,我就說我還了,她說她回不了中國,我就說我也不回了,她說她騙了我,我就說我也騙了她,封死她……
收拾好心情,我準備睡一覺,卻忽然聽見敲門聲,我說:“誰啊?”
“我。”
“我是誰啊?”
“你是王八蛋,我則是你親愛的房東,開門……”
我打開門,看見方麗羣穿着厚厚的大衣站在房間門口,剛剛她在睡覺了,準備幹嘛?穿的還不是拖鞋,這是外出的模樣啊,我說:“我親愛的王八蛋房東,你準備幹嘛去……?”
方麗羣說:“我親愛的王八蛋房客,買東西,不是我,而是……我們……”
“關我什麼事?”
“給我孩子買點東西。”
我有點冷汗:“買什麼?還沒出世呢,你急成這樣,你沒發燒吧?”
“趕緊,要去買,得我自己去,不能讓別人代勞,而我就只能這個月去,下個月我不能出門,後後個月就要到醫院住了……”說完,方麗羣幫我關上了門……
二十分鐘後,我和方麗羣出門了,她的穿着整個嚴嚴密密,天氣不是很冷啊,還戴着厚帽子,大肚子真麻煩,很辛苦。
出來前,方麗羣已經想好去哪兒,所以她指點我怎麼開車。先去逛了一輪商城,在嬰兒區買了不少花花綠綠的嬰兒衣服,紙尿片、奶粉之類,反正一大堆,幸好店員幫忙送到車裡,不然我要跑兩趟才能把東西全部搬上車。天啊,那是八樓,走樓梯走死人,電梯人又特別多,我搬着東西的同時,還得保護方麗羣,別提多苦……
上了車,我問方麗羣:“我親愛的房東,你知道不知道葉浪多恨我?”
方麗羣一臉疑惑:“爲什麼恨你?”
“我搶了他的工作。”這工作很累,不過我沒有不想做,而是有個人顯然比我適合,而且會做的特別快樂,那就是葉浪。方麗羣還是有一搭沒一搭對他,過年都不去見見他,我覺得他特別可憐,方麗羣自己也特別可憐,“我看你是不是……該……”
“別說他,說你。”方麗羣聲音有點兇,“你是不是覺得陪我逛街買東
西特別委屈?”
我迅速道:“沒有,絕對沒有,反而很榮幸,況且我答應過照顧你的,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爲人,答應了就必須做到,無論任何情況,必須完成任務。”
“白癡才那樣,你個白癡,難怪過去凌倩老說你白癡,你真是白癡。”
哎,我很無語,又捱罵,我就想幫幫葉浪,我幹嘛了啊?我殺她父母了嗎?
看我不說話,方麗羣卻妥協了:“給他打個電話吧,讓他在我們家門口候着,幫忙搬東西……”
“啊?”我有點無法反應過來。
“打啊。”
“現在開車,等下再打吧!”
“現在還沒回去,去匯港街,我們去買嬰兒牀,然後去買嬰兒車,然後……”
女人心啊,海底針,再聰明的男人都猜不透,說變就變。
不過,我覺得方麗羣是口硬心軟,換個人對她說,估計她很好說話,我和她說,我太好欺負,所以她會亂對我發脾氣,因爲她發脾氣我還得笑着,不發白不發啊!另一個就是,她其實非常會想,不能讓葉浪那麼好過,亦不能讓葉浪那麼難過,暫時來說,她把握的非常好。
到了匯港街,找到地方停好車,我扶方麗羣走,進了一個買嬰兒牀、車玩具等東西的大型專賣店。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是夫妻,那麼親密,方麗羣選擇時,還每個都問我的意見,我可不敢亂說,我不懂。反正,進去一趟最大的感受是養個孩子不容易,那一個小牀,比大人的稍微低檔點的牀都貴,那嬰兒車跟電動車一個價錢,這不是坑人嗎?
由於進店的時候我已經給葉浪打過電話,所以開車回到家樓下,他已經在等。我停車,他立刻屁顛屁顛跑到副駕駛座那邊,等方麗羣打開門,打算扶方麗羣,然而,方麗羣……我都看不過眼了,她說:“別伺候我,讓你來是當苦力的,車尾箱的東西……搬上我家……”
葉浪沒有任何脾氣,臉上表情都沒有變一變,大概習慣了吧,說了聲好,就立刻跑去車尾箱那邊,那會兒我已經按開車尾箱,亦下了車。
方麗羣對我說:“小陳子,過來扶本宮……”
“啊?”我頭皮發麻,這什麼話?“這不好吧……?東西誰搬?”
方麗羣還沒回答,葉浪就說:“沒事,你去吧,我自己搬,車沒事,鑰匙我幫你拿……”
我無語,你搬了出來,然後把車按上,搬東西,再下來,周而復此,要四趟?
來不及想,方麗羣已經走了,我不得不去扶她,原本我打算偷偷在車尾箱拿了一袋子東西的,葉浪說:“陳熙,我謝謝你,真的不要拿,這樣更會害了我,你去吧,去扶她……”
我說:“那是你老婆,你不覺得彆扭嗎?”
“不彆扭啊!”
“我要是個變態你就得找地方哭。”
“你再不去扶她,摔了,我才找地方哭,去吧!”
完了,沒救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把方麗羣扶進電梯,我說:“方麗羣,你這是幹嘛?其實不用那麼麻煩,我們按着電梯,他把東西搬進來,那可以
減少很多趟……”
方麗羣說:“你管他呢,又不用你搬。”
“你那不是折磨人嗎?”
“你再說我就折磨你。”
“怎麼折磨?”
“我撞牆。”
無語,這是折磨自己吧?
回到家,坐在沙發上,很不安的看着葉浪可憐巴巴分幾趟搬進來剛剛我和方麗羣買的東西。當然,那是我覺得他可憐巴巴而已,他其實還蠻高興,我看見他搬嬰兒牀的時候,就跟撿了幾千萬似的,不是犯賤,就應該是覺得很親切吧,畢竟是他孩子的東西。
終於,葉浪把東西通通都搬了進來,他坐在沙發裡,累的好像交……配完又卡了兩個小時拔不出來的土狗一樣,我準備給他倒杯水,方麗羣卻對他說:“你很累嗎?”
葉浪坐正了姿勢,搖頭說:“不累,一點都不累。”
“不累你坐什麼?趕緊把牀搬進我的房間,拼裝起來……”
葉浪立刻站起來:“我立刻去。”
葉浪又工作去了,把嬰兒牀搬進方麗羣的房間,開始拼裝,然後他發現沒有工具吧,出來問我哪兒有工具箱?我鬼知道,這兒雖然是我家,但沒什麼是我弄的,我只好幫他問方麗羣:“方麗羣,工具箱呢?”
方麗羣搖頭:“沒有。”
“不對啊,買牀的時候不是把工具搭上的嗎?”
“是啊,工具五塊錢,我沒要……”
我想昏倒,五塊錢,至於嗎?現在去哪兒找工具?下去買指不定五塊錢還買不到。可是,我難道罵她嗎?我其實應該罵,因爲我忽然想明白了,她故意耍葉浪,偏偏葉浪還一點事都沒有,他說:“我下去買,很快就回來……”他應該能想明白的,畢竟他和方麗羣一起已經那麼久……
葉浪出去以後,我回了房間,方麗羣叫我我都不理睬她,因爲我生氣了,她太過份了……
“陳熙,你幹嘛呢?”幾分鐘後,方麗羣在我房間外面喊。
我說:“生氣了,你沒看見嗎?你還問……找罵嗎?”
“你氣什麼?你神經病發啊?”
“我怎麼知道我氣什麼?大概某人太過份吧,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跟誰學的?整個曹方怡一樣……”
方麗羣大聲吼:“我故意的,故意的知道嗎?那樣他會好受些,能減低他的心理壓力,他的負疚感會輕一些,我不想他以後幫我做什麼事的時候都因爲負疚,懂不懂?笨蛋,我看你就不懂,不解風情,木頭……”
我靠,原來她那麼想?是不是我錯了?想想,好像很有道理啊!
“明白沒有?”
我硬着頭皮說:“沒,我笨蛋,我木頭,你指望木頭懂什麼?你真白癡,跟木頭說話……”
“臭愛面子,理虧了沒臉見人是吧?算了,你親愛的房東我不和你個王八蛋房客計較……”說完這句,方麗羣就離開了,然後幾秒後,我聽見電視的聲音,她心情真好,還能看電視。不過,我感到很欣慰,她懷孕都能保持好心情多好?我就怕看見她行屍走肉那樣,比如在青島那次,我心都碎開了幾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