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爲你不好。”還是很坦白，“你唯一好的方面，是有潛質，身家清白，如果是別的厲害的人，怎麼說呢，我可以接受把擎天集團送給別人，但不能接受被別人吃掉，商場上都是人吃人，你不要覺得我想多了，我想的非常現實，我不想倩兒到頭來什麼都得不到，你的性格，或者你的心，是那種比較善良的，如果你答應了我，我覺得你會做到，換了別人只能是表面，如果都是有基礎了，擎天集團也不叫吸引，意義不一樣，明白嗎？”
“好，這點我可以理解，回答另一個問題。”
“都是我女兒，我當然都愛。”
“可你跟我說那麼多都是在爲凌倩打算，凌微呢？十二歲死了媽，你給了她什麼？她十三歲開始自己賺錢養活自己，沒有人愛，什麼都沒有，到了現在長那麼大，你不覺得那完全是她自己的能力嗎？你不覺得慚愧嗎？你是不是到死了都不要關心她？”
“擎天集團是我的第三個孩子，我也是要關心的，而且我剛剛說過凌微的性格，你給她什麼都不會要。”
“錯，因爲你一直想給的只是物質上的東西，而不是心靈上的，凌微不是不需要給予，她只是不需要彷彿施捨一樣的給予。我聽過這樣一段話，幸福不是房子有多大，而是房裡的笑聲有多甜；幸福不是成功時的喝彩多熱烈，而是失意時有個聲音對你說：別倒下；幸福不是聽過多少甜言蜜語，而是傷心落淚時有人說：沒事，有我在。凌微需要的就是這樣，懂嗎？”我忽然覺得，經過凌董事長今天這麼一說，我心裡更愛凌微了，這一家子人，一個個都不把凌微放在心裡，天，這是爲什麼？凌微，不搶不奪，想要的就那麼簡單，都得不到。
凌董事長沉默，大概聽進去了吧，心靈上的東西，但他越是這樣，越代表他真的沒有給予過。
“我的話說完了，你說的話我也聽完了，我很堅持，你可以說我固執到有點令人憎恨，我還是要告訴你，不行，不行就是不行，這就是我，幫凌倩，我已經幫的夠多，這最後一次都是她逼我的，我不喜歡這樣，或者你可以問問你自己的心，你希望被女人逼嗎？你好好想想，然後就會知道我的答案，那麼你就不會問我了，最後，祝你身體健康，或者你更應該去醫院，再見！”
我開門走出去，凌董事長並沒有叫住我，但剛出門口幾步我就被袁巧雲拉住，她就在房間門口。
“陳熙，你不要生氣。”
“我沒有生氣。”我停下，深吸一口氣說，“我真沒有生氣，談不好就談不好，我不怪任何人，因爲思想不一樣，那很正常，我可以不認同，那就不認同就完了，生氣什麼。”
“沒生氣你那麼多解釋？走，去喝茶，消消氣。”
我不想去，因爲知道她亦是想勸我，但不去不行，她不是徵求我的意見，而是拉我去，把我拉到二層的一個平臺。
坐好，給我倒了茶，袁巧雲說：“陳熙，老頭說的事情倩兒都是知道的，沒有反應，也沒有同意。”
我一句話就把我驚着了，凌倩竟然知道，沒有反對就表示着同意啊，就是說……凌倩……先不說喜歡不喜歡我，至少就是不討厭我。當然，會有爲了擎天集團着想，以及聽她老子話的可能，但我覺得非常非常低，首先凌倩不覺得她自己不行，其次她只喜歡擺佈人，不喜歡被人擺佈。
結果，結論是……她喜歡我？
另一方面，我必須說，袁巧雲說話更重點，一句就令我啞口無言。
“人生有太多的不可知，一個念頭，一次決定，往往擁有或錯過一份緣，得到或失去一個發光發亮的舞臺。陳熙，很多時候，我們富了口袋，但窮了腦袋，我們有夢想，但缺少了思想，面對選擇時無從下手，覺得那是好的，其實未必就是好的，覺得不好的，或者那纔是需要的。”
我不和她說，我說不過她，這都比凌倩更厲害多倍的，說話一套套。
“你倒是說句話。”
“我無話可說，你們說的都有道理，我承認這樣，但還是那句話，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有道理的，對的，未必是我需要的。”
“我知道你在想凌微，其實你知道麼？凌微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慘。能讀懂寂寞的人最不寂寞，能讀懂孤獨的人最不孤獨，能讀懂憂鬱的人最不憂鬱，能讀懂痛苦的人最不痛苦，凌微都懂，所以她不寂寞，不孤獨，不憂鬱，不痛苦。而你，我怎麼和你說呢？面對機會時其實最缺的是把握，命運中，最缺的則是選擇，當一個好的選擇出現。”
“算了吧，你說再多，我還是那樣，因爲我知道，世上最難求的是愛情，世上最難受的是無情，一邊愛情，一邊無情，換你會如何？反正，有些事情都是要自己選擇的，你們都讓我自己選擇，卻又在暗處影響我的選擇，還口口聲聲說讓我選擇，能再無恥點嗎？乾脆把我綁去愛怎麼整怎麼整更好。”說完，我站起來，快步離開……
出了別墅，我把車開的很快，因爲心裡有股莫名的邪火無處發泄。
胡亂在路上開了二十多分鐘，我才逐漸平靜下來。
其實我知道誰都沒有錯，仔細想想，還是能夠理解凌董事長的，命不久矣，想的事情，安排事情時用的方式不被接受亦是必然的。袁巧雲就更能理解了，她只是從夫，用現實給我做分析，很遺憾那不是我想要的，因爲我覺得他們是在教予我無情的方式。
至於凌倩，我不知道對她什麼感覺，有時候覺得她好，卻忽然又糟糕起來。最恨的是，她逼我的方式，以前用我的事情逼我，不算很憤怒，用凌微她媽的遺物這一次，我憤怒了，不尊重活人就算了，連死人都不尊重，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很難想象自己會變成怎樣。
當然，剛剛聽凌董事長那麼說，我又覺得可以同情凌倩，她自己都分不清楚那個是自己，是那樣嗎？不知道，大概是吧，反正都不重要，我僅僅是同情而已，在籤合
同那刻起我就已經想清楚，履行完合同後，我真要儘量與她保持關係，我沒有那麼賤人，要一輩子被她耍。
已經天黑了，我看了看導航，往方麗羣家開，才過了兩條街，手機響起來，來電的是葉冰，告訴我林頂陽投降了，和她面對面談了許多，林頂陽願意承擔責任，不過沒有說什麼時候求婚。以我對林頂陽的瞭解，他投降了就會緊密行動的，什麼時候結婚，當然不會說，不然就沒有求婚的新鮮感了。當然，我沒有說穿，只是讓葉冰放寬心而已，給林頂陽點時間，說完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回到家裡，我竟然見到何靈珊在廚房忙碌，方麗羣則在客廳看電視，看我回來，她把電視關了，對我說：“陳熙，你房子還弄嗎？把身份證給我，還有銀行卡。”
我掏出身份證遞給她，銀行卡也遞給她，然後把密碼告訴她，完了進了廚房。
“姐，你做什麼呢？”
何靈珊笑着說：“番茄蛋，排骨，吃完和方麗羣談談，不然葉浪一回來就會亂。”
“這事情你和她說應該比較好，你和她說完，她應該會找我說，這樣分開來，知道的更詳細。”
“也行，葉浪給我打了電話，很誠懇，我覺得可以相信。”
“嗯，我去洗個澡。”
“去吧，洗完就可以吃飯了！”
何靈珊沒有騙我，果然我洗完澡出來就有飯吃了，一吃完我就回了房間，給何靈珊和方麗羣說話的空間。
兩個小時後，何靈珊到我的房間門口告訴我她要走了，等她走了我再走出去看，發現方麗羣不在客廳，而是在房間，坐在牀上發呆，我走過去坐在另一邊問：“方麗羣，怎麼啦？”
“你出差是去美國？”
我有點冷汗，何靈珊竟然這個都告訴了她？
“葉浪……不好麼？”
“不是很好。”
“何靈珊和我說了許多，本來都打算好了，現在弄到很亂，陳熙，你幫我選擇吧！”
“啊？”我很鬱悶，“這個……你自己想清楚比較好，其實不急，你睡一覺吧，明天就好。”
“嗯。”
“我不打擾你了！”
我離開了方麗羣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立刻給何靈珊打電話，問她說了什麼？她說：“說了我該說的，沒事，要相信方麗羣，與其一點點的說，倒不如一次過全部說給她聽。”
“哎，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用說，等就好，這個事情你不用管，我會勸好她，你忙你的工作。”
第二天，我早早出門，回到公司一大堆工作，忙了一上午，然後下午去子公司看生產線，夠特別了，就沒聽說那個總經理下去過，所以子公司很緊張，但因爲太緊張，我看到的都是好的方面，看來要搞突襲才能夠看見不好的，因此我又在幾天後的一個下午去了一次，完全沒有通知，於是我看見很髒亂的環境，以及非常沒有規矩的工人，散漫的不成樣子，車間還能抽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