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了，一直往鎮子開，找了一家飯館吃飯，吃完已經十二點半，出了門，上了車，曹方怡對我說：“你開我的車先回去，我可能要明天才能回去。”
“你不開會了麼？股東沒有意見？”
曹方怡恨恨的說：“愛有意見有吧，你沒看見我好忙？家裡出事，我那邊自己也出事，對了，我給你鑰匙，你幫我找人弄乾淨，檢查清楚，不然我真不敢住。”說着，曹方怡把鑰匙掏出來放在扶手的暗格裡，繼續說，“你有空啊，先幫我做這個事情，不然我回去殺了你。”
我沒空啊，不過我不能告訴她，只能哦了一聲，勉強答應下來。
“好了，我下車了，你自己走吧，到了以後給我發信息。”
“不用了吧？”
“隨便你，滾。”說完，曹方怡開門下了車。
我開着車回市區，那時候是下午，路上車多，當然沒有昨晚那麼快的速度，一個半小時吧，纔回到市區，找了一個家政公司要了五個人，他們有車，跟在我後面，我把他們帶到曹方怡家裡，看着他們搞衛生，整整一個半小時才弄好，他早知道多叫兩個，都三點多了，我還工作個屁？
付了錢，送走家政，我立刻開車出去，在門外打凌倩給我的那個號碼。
撥通電話，我吃了一驚，因爲接聽的竟然是凌倩。
我她不是在醫院嗎？
我愣了半天都說不出話，只聽見那邊的凌倩說：“陳熙，如果你今天還不給我電話你就死定了知道嗎？你已經浪費了一天時間，什麼都沒有做。”
“你……你……你不在醫院嗎？你好了？”
“白癡，你自己刺自己一刀看看能不能好那麼快？趕緊過來，我在南郊的迪迪游泳中心。”
電話掛斷，我還是有點愣愣的，而愣過後，心裡又有點不是滋味。爲了與凌微相爭，凌倩真的連命都不要了，這到底是怎麼樣的女人？輸贏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自己插自己一刀已經非常過份，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讓父母知道會如何傷心？好吧，這都算了，之後呢？不在醫院好好修養，而要跑出去繼續拼搏，關鍵是她的身體狀態能出院嗎？顯得不太可能，才兩天時間，除非我看見她插自己……那是一個假相。
是假相嗎？
不太可能，我親眼看見的怎麼會是假相？
我開車到了迪迪游泳中心，在二層一個休息室裡找到凌倩，她坐在椅子裡看雜誌，臉色有點白，精神狀態很差。當然，除了凌倩之外，還有另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坐在另一個沙發裡，看我進來，她才離開休息室。
我走到凌倩的面前說：“凌總，你應該在醫院，你這麼跑出來，如果有些什麼事，我要死給你看。”
凌倩瞪着眼睛說：“死什麼？我都沒死，你死什麼？白癡，我有什麼事要你負責嗎？”
“不是要我負責，而是。”我是關心她，只是忽然覺得這樣的話無法說出口，事實上我和凌倩認識那麼久以來，這一刻在我心底我是最溫柔對待她的，沒有鄙視、沒有無視，沒有想着擠兌，惹她生氣，反而我自己覺得不好受。
“你就是怕負責，用不着你，我自己知道怎樣，你把我交給你的任務做好就行，不要敷衍了事。”說着，凌倩臉色痛苦起來，她有點激動，以至於傷口痛吧！
“行行行，你別激動，你讓我做什
麼？說吧！”
“出去，看看這個場館好不好，三層是個很大的空間，四層是天台，草地，風景還不錯，就在這兒，轉移到這兒，你看完後去辦公室找相關工作人員，我們談談。”
“行，我去看看，你在這兒，別動，我很快回來。”說完，我出了門……
上了頂層，確實如凌倩說的那種情況，是一個草坪，那還不是人造草，而是真的，綠化很好，就像個空中花園。整個空間非常大，圓形的，中間有個假山，有流水、有魚兒，還有一道橋。如果不是親眼上來看，我還不知道這兒的頂層那麼有情調。
我必須承認的是，凌倩非常有眼光，如果慶典當天不下雨，在這兒舉行甚至比我和曹方怡選擇的體育館好得多，或許這說明凌倩孤注一鄭了吧。假如下雨，一切計劃都要泡湯，她把自己逼到這份上，哎。不過這樣也好，可以矇蔽敵人，都不敢相信會在室外舉行。
看完頂層，我下了三層，那是會議中心，多功能的，也非常大，裝飾豪華就不說了，娛樂方面都是配套的，一個地方就可以進行多項娛樂。反正我自己是非常滿意。
看完，我立刻回休息室找凌倩說：“凌總，我看完了，完全沒有意見，而且我必須衷心的讚美你一下，你眼光太毒了！”
凌倩給我一個假笑道：“找了辦公室的人沒有？”
我竟然忘了，結果是，凌倩隨手就拿起桌子上的一次性紙杯砸我。
自己失職，我當然不敢有意見，反而說：“我馬上去。”
“滾，老是浪費我的時間。”
我匆匆又出去了，直接到一層辦公室找游泳館的營業經理上去休息室談。
在休息室裡，我們甚至沒有表明是那個公司，就說明時間，要租用場館，二三四層全部租用，爲期八天。經理很好說話，生意上門，他都不主動問我們做什麼用，就說無論我們需要場館舉辦什麼活動都會盡量配合，當然價格是很貴的，按天算，每天十八萬，八天就差不多一百五十萬。
“鍾經理，不需要那麼貴吧？”他姓鍾，剛剛介紹過身份，我說了真名，凌倩沒有，她說的是假名。
“陳老闆，不貴了，我們地方大，環境好，人人都知道的，我們平常都這個價，當然沒試過三層一起出租。”
“所以，你這個價格是按照天台算計的，我猜是八萬塊一天左右吧？”這個我可知道，二層，三層，我們就需要這些休息室而已，放食物，做化妝間，以及場館，指揮部之類，不然要來做什麼？也要五萬塊一天，不值。
鍾經理笑了笑，他在懊悔說漏了嘴，竟然告訴我沒有三層一起出租過：“嘿，這個，確實是這種情況，這價格是公道的，到時候你們人多，我們一樓也會受到影響。”
我也笑了笑：“最多十五萬。”
鍾經理考慮了一下，實在捨不得這塊肥肉，他說：“行，陳老闆你以後多介紹啊。”
“你去準備合同，保密合同，不能說出去，現在馬上籤。”我看了凌倩一眼，然後說，“先付二十萬定金，我們明天進場，佈置好之後再給你百分之三十，撤場給剩下的，如果沒有意見，你把這些條款打進合同。”
鍾經理思考了幾秒，沒有提出反對，點頭說：“我馬上去準備。”
“好的，不是，你回來，不是不是，你在門外等一等。”鍾
經理被我的話弄的一驚一乍，他有點忐忑了，以爲我反悔，我繼續說，“沒事，你出去等等，就兩分鐘。”
鍾經理出去了，關上了門。
凌倩說：“陳熙，你很會砍價啊。”
我說：“這是經驗，我和曹方怡忙過這個事情，都這麼操作的。”
“所以說，經驗很重要，一個聰明的人，同時擁有豐富的經驗，是恐怖的，你現在才試過一次，都還不錯，繼續努力吧！”
“呵呵，謝謝！”這個謝謝我必須說，因爲凌倩第一次讚我聰明，平常都罵白癡，“我們說些正事吧，這場館是他們的，我們能不能換一種方式操作？比如佈置方面，你可以出圖，我做監工，承包給他們，這樣一來比較安全，只是我在這兒而已，佈置都不是我們請的，你看，別人要查也查不到。”
“主意不錯。”凌倩點頭，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不過陳熙，我怎麼覺得是你自己不想麻煩？”
被識穿了，當然有這方面的原因，我自己去弄，有多少雙手？“凌總，你又沒有損失，兩全其美不好嗎？你也知道，你讓我秘密做這個事情，曹方怡、何靈珊、方麗羣她們每天找我，我如何分身？忙不過來。”
“少廢話，趕緊叫那個什麼經理進來，談談這個事情，預算要比曹方怡那邊少。”
我心裡高興，立刻打開門把鍾經理喊進來。
鍾經理仍然很忐忑，但當我說出了要求，哇，那別提多高興了，表示沒有任何問題，而且給的價格還非常公道，當然所有材料都是我們自己算賬，他不管這個事情，只管人力，可以代購，清單我自己列。
談完，鍾經理去準備合同了，我和凌倩留在休息室，她似笑非笑看着我，我說：“凌總，你有話直說，別這麼看着我。”
凌倩還是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陳熙，你今天這工作狀態我很滿意。”
我笑道：“呵呵，謝謝，我一般都這個工作狀態，是你帶有色眼鏡去看我，而且你不要對我說這種話，我會誤會的，誤會你要給我加工資。”
“我已經給了你報酬，股份，股份懂嗎？你不用做，以後都有分紅。”
我很高興，那確實是，不過如果我這會兒知道那是一家虧本的公司，我肯定跳過去掐死凌倩，可惜我還不知道。
凌倩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以及一個U盾交給我說：“這個拿着，密碼是……，裡面有五百萬，這是所有的經費了，善用。”
我接過銀行卡放進口袋裡，心裡有點忐忑，五百萬啊，如果我明天跑了我就有五百萬了。不過，如果我跑，肯定要被鄙視死，看看我們天朝的領導們，那個不是帶着好幾億跑的？我平靜了一下，說道：“凌總，我不知道你這樣選擇到底是錯是對，但我想說我會做好這個工作。”
聽我說完，凌倩少有地對我露出一種不霸道、不陰險，也不鄙視的微笑，那稱爲什麼微笑？欣賞？信任？真正的喜悅？不知道，那不重要。
鍾經理是半小時之後回來的，帶着合同，我看過了，完全沒有問題，所以簽了名，然後和鍾經理到辦公室轉賬。等我轉完帳帶着合同回休息室，凌倩已經不見了蹤影，打她的號碼，關機……
哎，我真不知道凌倩想要怎樣，我有問題要問她啊，她怎麼出來的？她回醫院嗎？可是出來期間如果被發現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