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每年暑假,我都會去姑姑家住些日子,從小我就跟姑姑很親,姑姑家還有個弟弟,比我小三歲,小的時候我們經常在一起,我很喜歡這個弟弟。

在姑姑家住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叫董艾的女孩,那時,我十九歲,她十八歲,俗話說十八的姑娘一朵花,而董艾就應了這句話。大眼睛,鵝蛋臉,身材修長,皮膚白嫩而細緻。

見到董艾,是在高中畢業時的一天傍晚,我和弟弟吃過晚飯下樓散步的時候,她正在跟幾個女孩有說有笑的聊着天,弟弟認識她們,走到近前,跟她們打了招呼,而我,說實話,多多少少有點內向,尤其是在不認識的女孩面前,裝的跟假紳士一樣。不多說,不多做。

其實我這個人還是很能聊很能侃的,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故意在陌生的女孩面前,裝出一副老實巴交內向害羞的性格出來的,可一旦跟某個女孩認識,並且能說的上話的時候,認識之前跟認識之後的我,就判若兩人了。

在四、五個女孩當中,一下子吸引了我眼球的,是一個穿着紅色連衣裙的女孩,她的裙子紅的如同一團火,在這炎炎的夏季,我已感覺到我的心在那一刻,被她灼燒了。

這個女孩模樣美麗,皮膚白嫩,甚是可愛,弟弟說她叫董艾,我說了句你好,董艾微笑着迴應了一句你好,她的笑容很甜,很甜。

看這些女孩的樣子,我感覺她們的年齡都不是很大,跟我相仿,可能是由於我這個陌生人的到來,她們基本上都不再聊天,各個少言寡語的聚精會神的註釋着腳趾前的地面。

是弟弟先打破了僵局,弟弟說:“咱們今天玩老鷹捉小**。

我狠狠的瞥了一眼弟弟,真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連我在內的五、六個人,都已年近二十歲,居然說出那麼幼稚的遊戲,在我的記憶力,那是我上幼兒園曾經歷過的,據現在已有N 多年了,像我這樣的年紀,打打牌之類的還可以接受,至於捉小雞?我真是不敢恭維。

也許弟弟家跟我家有着區域性的差異?(我跟弟弟家距離只有五十公里)也許我們的風俗不同?(我們可都是漢族啊)讓我始料未及的是,居然幾個女孩一同呼應,都歡呼雀躍的着贊同弟弟的想法。我如見新大陸一樣,傻傻的注視着她們,只是幾秒的時間,我說:“我還是走了,你們玩吧。”我——轉身要走。

“幹嘛這麼着急走?不跟我們一起玩麼?正想讓你當母雞呢。”說這句話的人是董艾,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先是一驚,之後,慢慢的轉過身,看着滿臉笑容正在看着我的董艾,我的嘴美得立即裂到了耳朵根:“好,好。”當我說完這句話之後,看到其他幾個女孩笑我時的那個開心勁,我就知道我當時的表情要多傻有多傻。更讓我接受不了的是,弟弟也跟着起鬨,弟弟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老哥,正常點,這邊是我罩的,別給我丟人行不行?”

我咬牙切齒的怒視着弟弟,弟弟從小就很怕我,滿臉堆笑的給我作揖,我這種裝出的憤怒表情直到董艾再次開口,我才變臉似的有了笑容。 ¬

董艾說:“好啦,快開始吧。”其實董艾不是在說我,只是在制止那幾個有些混亂的女孩。

我就像一個非常聽話非常乖的小學生一樣,筆挺條直的站在董夢面前,董艾對我會意的一笑,走到我的身後,雙手抓住我的衣角,其他的女孩在董艾的身後依次排列,而老鷹的歸屬只有弟弟了。

其實弟弟更適合老母雞這個角色,弟弟最突出的特點就是胖,一米七的身高,體重卻有一百八十斤重,跟母雞的形象很有一拼。弟弟也是個獨生子,但比我幸運的是,那時姑姑跟姑父都是居民,八十年代的時候,收入筆鋒,吃的好,穿的好,營養跟的上,弟弟很小的時候,就有了成人的飯量,而我卻沒他那麼命好,瘦小枯乾,弱不禁風的馬竿身材。

遊戲的過程是充實而快樂的,尤其是這種對大多數人來說,久別了十幾年的“老鷹捉小雞”的遊戲,而更重要的是,這個遊戲取悅我的地方,不是遊戲本身,而是玩遊戲的人,一個笑的很開心,玩的很開心,用力抓着我的衣角,美麗至極的,名叫董艾的女孩。

雖然與這個女孩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那種極其猛烈的,被異性吸引的感覺,每分每秒無不充斥着我的心臟,我的大腦,我的全身。在那一刻,我相信並且堅信我喜歡上這個女孩了。

其實我這個人,並不是傳說中的花心大蘿蔔,從小到大隻談過一次戀愛,是在高一的時候,說是談戀愛,其實,也只是上下學送送,學習上多多關心罷了,別無其他,就連拉個手之類的動作都未曾有過,更不要說初吻。雖是初戀,但卻未嘗到電影或書中所描述的那種刻骨銘心,難以割捨,怎樣怎樣美好之類的感覺。後來,我與她這種談不上戀情的戀情,也因自己一次分數下降而告終。

快樂的遊戲之後,我們都有些累了,每個人都大汗淋漓的喘着粗氣,但每個人卻又都掩飾不住剛剛經過的,那種興奮快樂的心情,幾個女孩繼續回味着遊戲中的情景。 ¬

快樂的時光永遠短暫,不開眼的老天爺,這時卻下起了瓢潑大雨,散步聊天的人們都紛紛的往家裡跑,幾個女孩因爲離家近,情況還算樂觀,我甚是擔心的看着樓道口的那幾個女孩,尤其是董艾,看她們的樣子基本還算無事,落到她身上的雨水只是星星點點,這讓我的心裡踏實了許多,轉而狂奔着追向弟弟。 ¬

弟弟沒跑幾步,就停了下來,任由大雨把他淋個透,我奮力的跑到他的身邊,大聲喊着:“快跑啊。” ¬

“急什麼,都已經溼透了,跑還有什麼用,再說雨又不涼。”我看着弟弟瀟灑的邁着四方步,不着急不着慌的神氣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

我用力的拉着他的胳膊說:“早叫你鍛鍊,你就是不聽,快走吧。” ¬

午夜,雨終於停了,涼爽的微風帶着淡淡的潮氣,拂進臥室,明淨的月光在諸多星星的陪伴下打在了柔軟而舒適的牀上,樹葉分外喜悅的嬉戲着,搖擺不定,如同我的心情亢奮而激動。 ¬

這時的弟弟已經睡着了,多年以來,讓我極度反感的雷鳴般的呼嚕聲,而在今晚卻像是一首久別了的抒情歌曲,委婉而動聽。 ¬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現在的心情就是這樣,我竊笑着看了看躺在我身邊睡的像死豬一樣的弟弟。有的時候我很羨慕弟弟,那種憨憨的,可愛至極的,心中總是沒有煩事的笑容,總是讓我這個稍顯成熟的哥哥所折服,用弟弟的話說“人的命天註定”,什麼事情在他的眼裡都是無關緊要,致使在一切需要努力的事情上,他都順其自然。 ¬

我用力的搖醒了他,:“醒醒,醒醒。” ¬

“幹嘛,困着呢。”弟弟眼皮也不擡一下的迴應着我,換了個姿勢,背對着我,繼續睡着。 ¬

“問你點事,醒醒啊。” ¬

“明天再說行不行啊,不就是想知道董艾的情況嗎,明天我再告訴你。” ¬

“既然你都猜到了,現在就跟我說說吧。”我極力的用撒嬌的口氣懇求道。 ¬

弟弟卻像沒聽見我的話一樣,繼續睡着,對他這樣的不理睬,讓我這個如同吞了幾十只耗子一樣,百爪撓心的焦急心情,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

我咬牙切齒狠狠的說道:“是不是等我動手呢?” ¬

“唉,真沒辦法。”弟弟翻身看了我一眼:“俗話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這還沒到二十歲的小夥子到了發情期居然也這麼洶涌的一發不可收拾!” ¬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小子活膩味了?” ¬

別看弟弟肉大身沉的,每當我真的下了最後通牒的時候,他就像一隻聽話的小狗極力的討好我,任我擺佈任我宰割。果不其然,只見弟弟這時突然彈了起來,畢恭畢敬的注視着我,乖巧的說道:“老大!有事您吩咐。” ¬

“嗯,說說吧,董艾的事情。” ¬

弟弟慵懶的伸了伸懶腰後,跟我說了一些只要他知道的,所有跟董艾有關的事情,說是一切跟董艾有關的,但弟弟知道的,卻不是很多,雖然董艾跟弟弟在同一個學校,但由於董艾比弟弟高兩屆,弟弟只知道董艾現在上高二,獨生女,學習成績不錯,人品比較正直,性格比較開朗的一個女孩。 ¬

我讓弟弟再說點什麼,弟弟想了想:“她住在三十號樓,具體幾單元幾門我不知道,電話號碼你要是想要的話,我可以去幫你問。” ¬

“就這些?” ¬

“就這些。” ¬

“你睡吧。” ¬

“你呢?” ¬

“你別管了。” ¬

弟弟躺下後,屋裡又是一片寂靜,唯一能聽到的只有弟弟那粗獷豪邁的呼吸聲和我那興奮不已難以抑制的心跳聲。 ¬

沒過幾分鐘,弟弟的呼嚕聲再次響起,我剛想罵他臭豬,這時的弟弟卻突然嘆了口氣:“唉,又是一個讓人心燥不安的二八月啊。” ¬

“這個死豬,說夢話都在挖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