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似乎並不全是散修。”
這五道遁光,看似只是爲劫掠仙真而留意到了二人,但鍾神秀只一眼,便瞧出了端倪,傳音與許莊道:“爲首那人,可能是太一門的護道真人。”
“護道真人?”許莊目光微微一動,他知道在有一些門派之中,將元神成道稱爲載道真人,散數成道稱爲護道真人,此道非彼道,其意所指乃是宗門的道統。
許莊沒有於稱呼上多作糾結,反而問道:“對於太一門象天亦,鍾兄可有了解。”
太素並沒有在青空界有太多佈置,對於太一門許莊雖有了解,但還沒到對每一個高手都知之甚詳的地步。
但上玄宗與青空界道門,曾經有過不小的糾葛,鍾神秀所知確也比之許莊多上不少,幾乎沒有過多思索,便道:“據我所知,太一魔君與許多古老的純陽真君都有所不同。”
“傳聞他貫好傳道授業,經常開門收徒,比之門中元神祖師都要頻繁。”
“甚至不僅太一門中,他還常常化名化身四處佈道,留下不知多少記名弟子,因此青空界幾乎每過一段時日,便會有來路不明,展露頭角之後又回到太一門中的天才人物。”
“據聞象天亦便是如此來路,而且是煉就元神之後纔回返宗門,還鬧出了些事端。”
“不僅如此,他還是近幾千年來,太一魔君所教授的弟子之中,最爲張揚的一位,與玄應真人都交過手,因此在我上玄宗記載之中,都着墨不少。”
許莊倒沒想到,還能聽聞這種軼事,不過此時此刻,其實並無太多閒談暇餘。
許莊與鍾神秀短暫而快速的交流數聲,將所得訊息記入心底,便道:“象天亦確實不是尋常對手,快些料理了這些人,去幫青元子前輩纔是。”
鍾神秀微微頷首,而缺德道人與積德道人趕至此處所見,正是如此一幕。
許莊與鍾神秀一有主意,簡直雷厲風行,甚至沒再與來者廢話一句,倏然齊齊暴起。
於是電光火石之間,便將三位真修斬落,許莊法訣一變,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聚而成型,將鍾神秀所言那太一門的護道真人拘在掌中,太乙虹光劍卻在空中一繞,便朝最後一人殺去。
那最後一人,才覺拘禁之力一鬆,甚至還未生出逃脫之念,鍾神秀又是擡手一指,輕喝一聲:“定!”便又將其禁住了去勢。
鍾神秀這定身法,與許莊的拘禁頗有不同,並不妨礙法力運轉,對方雖然遁逃不得,仍可運轉道術還擊,但在鍾神秀與太乙虹光劍的夾擊之下,又怎能夠倖免,不片刻便交代了性命。
而此時許莊已將那太一門護道真人拘到眼前,喝道:“我且問你,太乙宮的動盪和太一門有何干系?”
那人倒沒想到,許莊將他拘起,竟然發出此問,卻只輕嗤一聲,罵道:“豎子!”
許莊目光一束,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猛地捏合,無邊大力碾起,瞬間了了此人修行。
他卻不是連一聲無力的辱罵都受不起,而是與鍾神秀齊齊朝缺德道人兩人望去,無暇打過招呼,便道:“真人看來形勢頗爲不妙。”
“哈,是不大妙。”缺德道人尷尬一笑,說道:“許小子,鍾小子,你們如今好大的本事,道爺卻是白爲你們憂心了。”
鍾神秀搖了搖頭,問道:“真人這是遭到襲擊了?可是追趕而來那人所爲?” 雖然如今天機混亂,氣息混沌,但許莊與鍾神秀仍已感到,一道氣息來勢洶洶,加之象天亦的威脅還在,許莊纔沒心思多加審問。
“此事說來話長。”缺德道人嘆了口氣,不過以修士之能,瞬間將來龍去脈整理完畢,傳入兩人心中,倒是不難做到。
因此他只是擡指一點,許莊與鍾神秀便齊齊變了顏色。
“難怪。”許莊輕吸一氣,說道:“難怪大變初起,我便總有所感,不能輕易啓了道標脫身。”
“若赤河部所言爲真,如今東天界外足有數位純陽大能,他們掀起此劫,定然不容變數。”
正如血陽真人與缺德道人所說一般,玉壽真君給予許莊的道標沒有失效,不是那些純陽大能不能做到,而是一旦隔絕道標,恐怕反而引起其他真君留意到此處情形。
但若許莊真的觸動道標,引來純陽法力,對於他們而言,便有可能生出變數,誰也猜測不到,這些高深莫測的純陽大能,會是何種態度,不到萬不得已之時,這是許莊絕不願面對的。
鍾神秀眉頭皺起,同樣的道理他自然能夠想通,甚至不僅如此,他的身上還有着純陽都有可能爲之側目的寶物。
他對此物確無得失之心,但事情並非如此簡單,畢竟至真純陽者一個念頭的變化,都有可能導致元神真人萬劫不復。
“看來想從此劫脫身,絕然不是易事。”鍾神秀道。
“哎。”積德道人面露苦色,說道:“此番恐怕要連累幾位了。”
他之所以忽有此言,卻因血河部的焱赤真人那一股龐大的氣息,已穿過風暴,傳到此處!
一時之間,幾人似乎已經完全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媽的。”缺德道人一咬牙,喝道:“道爺還能鬥法,鍾小子,許小子,你們且來一人隨我對付焱赤,另外一人,着緊去幫青元子道友纔是。”
然而缺德道人卻沒想到,許莊與鍾神秀竟齊齊應道:“不必如此。”
兩人相視一眼,鍾神秀便毅然道:“真人只管壓制傷勢,我有信心可以抵擋此人,許兄去助青元子前輩便是。”
許莊淡淡一笑,說道:“我有信心可以拿下此人,再來相助鍾兄與青元子前輩。”
“彼……”缺德道人咬了咬捲菸,暗道:“這小子,罷了,到時道爺豁出道行,也要助他一臂之力。”
他心中有了主意,便決定勸鍾神秀答應下來,熟料鍾神秀只是深深瞧了許莊一眼,便斷然道:“既如此便預祝許兄得勝!鍾某去也。”
話音一落,鍾神秀竟已化作一道霹靂,沖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