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桀當真被袁飛駭了一跳,洪桀並不是一個膽小之輩,但自從三天前他看到本應該精疲力竭的袁飛一掌拍死暴躁兇猛的爆土金晶獸之後,他便對袁飛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恐懼,此時他和袁飛之間的距離不過數尺,袁飛當真要暴起殺他,不用別的就用那生生斃掉爆土金晶獸的一掌,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得性命,所以袁飛冰冷的話語和那激發所有潛力的血脈沸騰之聲一起,他便身形暴退,一下退出數丈之遙。
就在洪桀狼狽退避之時,袁飛卻突然收了血脈之中的爆沸之音,就像小兒看到了一個笑話一般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戲謔挖苦之意。
又是小孩子的鬼把戲,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洪桀第三次被袁飛用小孩子的幼稚把戲戲耍。
不過這次洪桀並沒有暴怒,而是後背一片潮溼冰冷,因爲他剛纔真的從袁飛的話語之中眼神之中感受到了那冰冷刺骨的殺氣,袁飛分明的出手在即,但卻硬生生的壓制下來。
袁飛嘲諷一笑隨後轉身便走。現在的袁飛真元之力暴漲,武道修爲步入化兵期後期,手中更有玄泥紫金離火幡內藏的一千魔頭和一個絕頂高手神魂,要想殺死洪桀真的只在一念之間,他有把握使洪桀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便抹殺掉他的一切,叫他永遠消失的乾乾淨淨。
不過袁飛這個念頭方起便被他壓制下去,因爲他突然覺得洪桀還很有用,至少如果沒有洪桀的話他便不可能去做馬前卒,不做馬前卒便不會經歷那般殘酷的血與肉的地獄,並且突破桎梏踏入化兵期後期,雖然這次他的戰場生死經歷並沒有直接將他的心境修爲推升到築基要求的境況,但袁飛很肯定的認爲只有在那樣的地獄之中鍛打自己的精神才能夠儘快的成就自己的心中之道,而洪桀便是他當前最好的磨刀石,這也是他不斷爲自己樹敵的目的。
袁飛不是不能殺洪桀,而是打心眼兒里舍不得殺!一個這樣的磨刀石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唯一使得袁飛心中有些許不安的便是既要磨刀便難免有些損傷,想來要想被洪桀磨礪鋒利他的一衆手下必然會再有損失,不過天道便是一條逆天之路,要想修成哪有不踏着鮮血骷髏前行的?並且袁飛已經打定主意一旦能夠跨過築基期進入結丹期便能夠使得這些暫時被封印起來的神魂重見天日,並且那個時候他們便不再是現在的他們了,在袁飛看來足以補償他們了。
“你的那兩個主意都不錯,我隨時等着你的命令!”
說完袁飛再次嘲諷一笑,不理會後背發寒臉上陰晴閃爍的地洪桀徑直挑帳簾出了帥帳。
帥帳之內只留下額頭微冒冷汗的洪桀,他眼角抽了抽隨後重重的悶哼一聲:“袁飛,這是你自己找死!”
……
……
袁飛的狼刀營第二日果然接到了去彈壓俘虜的任務,一衆軍士自然是有令便行,絲毫沒有怨言,只有袁飛才知道這裡麪包藏着怎樣的禍心,不過他不怕,他需要一個接一個的挑戰來來磨練自己,挑戰越高他的成就越大。
袁飛此時大致知道三日前的一戰的最終結果,昆字軍五萬人馬損失一萬餘人,而那十二萬俘虜死傷的具體數目還沒有出來,不過保守估計也在五萬之上。
妖獸野人的死亡情況初步統計後是妖獸兩萬,野人一萬八千,六萬人換三萬八千妖獸野人的性命這一戰單從數字上來看算不上勝利,甚至可說是慘敗,只能算是暫時守住了陣營罷了。
不過換個角度來思考的話,郎昆卻根本不算失敗,因爲一方面借妖獸野人之口生啖了五萬俘虜,這些俘虜都是禍亂之源,死再多郎昆也不心疼,而昆字大軍只付出了一萬餘軍士換取了對方妖獸野人三萬八千餘隻,還因爲俘虜的死去節省了大量糧草。
並且昆字軍損失的一萬餘軍士均是像袁飛的狼刀營一樣被派出去進行刺穿任務的馬前卒,這些戰士從戰爭一開始便已經被划進了死亡名單,也就是說郎昆從最開始就打算付出一萬餘軍士的生命來換取此次的戰爭勝利,不得不說郎昆計劃的很周詳,整個戰爭完全是按照他預定的計劃來進行的,他完全達到了自己的戰略目標,一切依舊在郎昆的掌握之中。唯一的例外便是袁飛的狼刀營,誰都沒想到會有軍士從那樣殘酷的戰爭之中生存下來,並且狼刀營還基本保持着所有的建制。由此也更凸顯出狼刀營的與衆不同!
所以說來無論是妖獸野人的一方,還是郎昆的昆字大軍都不算是失敗者。
此戰唯一的失敗者只有那些三國俘虜而已,他們成爲戰爭唯一的消耗品,和永遠的失敗者。
無論是妖獸野人還是他們背後的昆字大軍都將他們列爲必須抹除的目標。
而早就知道了商國軍隊的目地的三國俘虜們又怎麼會一直甘心做馬前卒,此戰損失慘重的他們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譁亂。
而袁飛即將面對的便是這些處於暴走邊緣的俘虜。
袁飛領着一衆狗們和那些新加入狼刀營的軍士總計四百八十四人來到了位於昆字大軍前面的俘虜營外。
遠遠地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腥臭之氣,十幾萬人吃喝拉撒全在一處,那味道根本沒法聞。
遠遠望去,整個營區全都用木柵欄做成的倒馬刺攔住,不要說是那些俘虜就是一隊重甲騎兵也別想衝出這些倒馬刺。
柵欄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一身鎧甲的軍士們皆手持長戈火把一臉戒備的隔着柵欄盯着裡面的俘虜,一旦有靠近柵欄的便不分青紅皁白立即一戈戳死,柵欄頂端削尖的長木上穿着一排排的想要逃走的俘虜屍體,有些已經被風乾了皮肉全都萎縮成一層薄薄幹皮,有的則還在滴滴答答的着鮮血。
幸好現在還是初春時節,蒼蠅蚊子沒有多少,要不然這場面必然會到來成羣的蠅蚊。頭頂上的禿鷲烏鴉倒是不少,不過一隻只的只能盤旋呱噪卻並不敢衝下來撕扯屍體。
像這樣的柵欄足足有數十個之多,每兩千俘虜便被安放在一個柵欄裡面,爲了防止他們聚衆譁亂所以這五千人又被分爲百人一組,這一百人中三國人口各佔三成,語言不通使得他們很難串通一氣,爲避免這些俘虜有多餘的體力逃走,所以平時基本上不給飯吃,偶然給一點便使得這些戰俘彼此之間打得頭破血流進一步分化他們,只有在戰前纔開始陸續給些伙食使其吃個八成飽。
柵欄之內的那些俘虜們要麼三五成羣的席地而坐,要麼則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遠遠望去人人破衣爛衫蓬頭垢面,大部分則幾乎赤裸,一個個排骨嶙峋,身子單薄瘦消,有的已經四五十歲年紀頭髮鬍子花白似雪,有的則似乎不過十一二歲,身量單薄矮小。
袁飛遠遠看到便不由得微微皺眉。
就在此時袁飛遠處柵欄之中突然傳來譁亂之聲,一衆俘虜們聲聲怒吼,開始衝擊柵欄,一部分俘虜想要徒手將倒馬刺推到,不過在手執長戈的軍士砍伐之後,留下一地鮮血四五具屍體和一兩個哀嚎不已卻沒力氣離開的俘虜,譁亂便被平息下去,外面的軍士隔着柵欄和倒馬刺用長勾搭上那些屍體和活人勾住肚子生生拖拽出來,從旁邊堆放着的一堆尖木棍中抽出數根,三個軍士配合着以尖木棒從肛門處生生穿透屍體再使其從嘴中透出,隨後便掛在那柵欄上示衆,而那兩個還沒死透的俘虜最是悽慘,活生生的從肛門到嘴巴被尖木穿透,掛在柵欄上依舊在哀嚎呻吟,那聲音簡直比地獄之中遭受剝皮浸油的小鬼還要悽慘。
袁飛眉毛微微一挑,隨後便朝着一座柵欄走去,遠遠地柵欄之中的俘虜看到袁飛一衆走來,便露出深刻的敵意,一個個全都停止了手中的事情,瞪着如狼一般的眼睛瞅着袁飛一行,要是沒有那些手持長戈的軍士和那難以逾越的倒馬刺,他們絕對會立馬衝出來將袁飛一行撕扯得稀巴爛。
袁飛目光微微一凝,這些便是他要彈壓的俘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