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你的東西呢,一共算是兩套,一對棋簍,一個筆筒,我開個對得起我剛纔說了這麼多話的價兒,一套給你一千,一共給你兩千。”陸軒 已經有了底,便開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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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少了點兒。”男青年的眼中猶豫不定。
“交個朋友,我再加一千!你也別再開口了,不行的話再去別家轉轉?”陸軒 的臉上帶着陽光的笑容,好似打開心扉一般。
“行!就這樣吧,總比干巴巴拿着東西強!”男青年咬牙道。
“我還沒說完。”陸軒 伸手比劃了一下,“你剛纔說了,是老爺子的東西,按說繼承祖物,來路很正,但是這都是你說的。我這開店的,擺開八仙桌,迎接十六方,颳風下雨的我都得受着,所以呢,還是得求個穩,咱們得立個字據。”
有了買賣瑿珀的經驗,陸軒 也長了心眼兒,直接提出了這個要求。
男青年並沒有立即回答,陸軒 又補了一句,“不然,就是白送我我也不要。”
“好,就這樣吧。”男青年點頭答應。
立下字據,點了錢,交接了東西,男青年離店而去。
“清宮的東西?”男青年走後,楊偉拿起幾件東西,仔細看過,“你夠狠啊,第一次見你這麼能噴,這小子被噴哭了。”
“不孝子孫王八蛋!我還能讓他佔半點兒便宜?”陸軒 將棋簍和筆筒都翻轉過來,放在桌上,只見底部,都有一個方印。
粱九公制。
“這粱九公,名挺熟,一時想不起來了,幹什麼的來着?”楊偉敲了敲腦殼,“噢!我想起來了,是個太監!”
“現在都只知道李德全,哪有幾個知道樑九公的,不然這小子也不會幾千塊就賣了。”陸軒 笑了起來。
樑九公,是康熙時的總管太監,這可是太監當中的戰鬥監,太監一把手。只不過在很多影視劇中,康熙身邊的太監,成了一個名叫李德全的夥計。其實這李德全是個虛構的人物,而歷史上確有其人的,是粱九公。也就是說,李德全就是樑九公的“替身”。
根據清代《永憲錄》中的記載,“九公幼侍聖祖。與魏珠俱加信用。朝臣多相交結。”可見其地位之高。當然了,有的史籍中也稱“粱九功”,音同字不同,但是這匏器底部,卻明明白白是“粱九公制”。
這“粱九公制”,絕非是一個總管太監製造匏器這麼簡單,其中代表的,那是康熙皇帝的宮廷御用器。
康熙皇帝特別偏愛匏器,樑九公就成了他的製造“代理人”,由此,樑九公還得了個“粱葫蘆”的外號。在康雍乾清三代,匏器多爲官方製作,除了皇帝,也多爲王公大臣使用。目前大多數都在博物館裡,流入民間的很少。燕京故宮大約藏有匏器幾百件。
所以說,收藏家和玩家很難收集到清中期之前的匏器。這也產生了一種怪現象,那就是收藏匏器的人很少,在收藏界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但是,一旦清中期之前的匏器現身市場,就立即會稱爲焦點,引起藏家的角逐。
一件康熙宮廷匏器,曾經拍出過近百萬的價格。但是,並不是所有的宮廷匏器,都帶有“樑九公制”的方印的。市場上也有帶着“樑九公制”的工藝品,但從紋飾的精細程度和包漿入手,基本都不是很難分別。
畢竟,匏器不像瓷器,有着大量的高仿品。
陸軒 有寶光入眼,自然完完全全掌握了這幾件匏器的分量。
“可以想象一下。我彷彿看到,紫禁城中,南書房裡,陽光穿窗而過,康熙手撫其中一隻棋簍,凝神思考,指間摩挲;而坐在他對面的,則是他的老丈人索額圖,兩人一邊對弈,一邊以棋局縱論天下,談論的是平臺方略。現在,這對棋簍居然在我手裡!這種感覺,真是多少錢也買不來啊!”陸軒 手撫精美的匏器棋簍,彷彿真的陶醉了。
“還有這個八方形筆筒呢!那一天,康熙一邊打開曹雪芹的爺爺曹寅奏報米價的奏摺,一邊從這個筆筒裡拿起一支筆,刷刷刷在奏摺上添了三字硃批:知道了!哈哈哈哈。“楊偉也開始YY起來。
“這棋簍我想的情景是真有可能,這筆筒,我看好像做成之後沒用過。”陸軒 被楊偉的笑聲拉了回來,接口說道。
“哎?憑什麼你YY的情景就有可能,我這就不行?”楊偉叫道。
陸軒 也沒法和他爭辯,本就是憑空想的東西,大家過過癮就行了,只是笑着搖了搖頭。
“這一對棋簍,看來你是想配唐代雲子了。這八方形筆筒,賣了吧。”楊偉其實也沒把陸軒 的玩笑當回事兒,轉而說道。
“嗯。基本就是這個想法。只是不好定價。”陸軒 沉吟道。
“50萬打底。筆筒這種書房裡的東西,不是很難出手。不過,要真想賣個好價錢,得碰對人。先在店裡放着吧,碰到順眼的顧客,我拿出來忽悠下。”楊偉說着,開始收拾這一對棋簍和筆筒。
陸軒 挺高興,出去買了兩聽冰鎮可樂,回來遞給楊偉一聽之後,自己開蓋就喝了起來。
“哎呦!”一口可樂下肚,陸軒 突然叫了起來。
“怎麼了?”楊偉剛要開蓋,見陸軒 捂起了腮幫子,連忙問道,“牙疼?”
“我這個牙洞好幾年了,一直沒捨得拔,好久沒疼了,這下可來了個厲害的。”陸軒 放下可樂,呲牙咧嘴。
“我說你老喝這冰鎮可樂,真不是什麼好事兒。”楊偉擺手道,“抓緊去口腔醫院,店裡我看着。”
陸軒 本來還想等一陣兒看看,結果越來越疼,實在忍不住了,便出了門。
楊偉跟着陸軒 出了門,看着陸軒 向古玩街東口走去,順勢站在店門口點了一支菸。軒古墨是古玩街東口第三間鋪面,距離東口也就二十米。楊偉看到,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東口,上面似乎下來一位老太太,而老太太下來後,正好讓陸軒 趕上了,接着便上了車。
這老太太下了車,居然走進了古玩街,一邊走一邊打量了一下,目光似乎定格在了招牌比較醒目的軒古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