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浩天、水君寒、白玉霞三人循着鳴聲側耳細聽,不知這一聲淒厲的鳴叫聲究竟是從何處發出。三人心中隱隱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均覺得危險即將來臨。
突然,在不遠處的崖頂之上,出現了兩個巨大的物事。這兩個巨大的物事便像兩尊雕塑一般,黑壓壓的,看不清究竟是何物?
三人定睛一看,心中本來的沉重頓時消失了不少,這兩個物事原來是這山間的猿猴,它們便是一對。剛纔兩隻猿猴發出了淒厲的鳴叫之聲,這鳴叫聲便是一聲,聽不出究竟是雌猴發出,還是雄猴發出,又或是雌雄同鳴,二者的鳴叫聲混爲了一體。
兩隻猿猴全身皆是黑色,就像是從黑暗之中走出的精靈,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顯得閃閃發亮。全身毛髮漸漸地透着一種讓人迷惘的光亮,讓人有一種衝上去摸着它的黑而亮的毛髮的衝動。
那兩隻猿猴雙眼緊緊地盯着這條小舟,眸子之中似乎有一種異樣的神色,似乎三人闖入了它們的世界,闖入了這個安靜的山峽。兩隻猿猴似乎既驚訝又害怕,還有一種森森的威嚴之意。
三人見到這兩隻猿猴,原來剛纔的那聲鳴叫是猿猴發出的,三人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畢竟這兩隻猿猴不是無影派的人。
倘若剛纔的那聲鳴叫換做了月牙神鏢,真不知如何對付,或許此刻三人之中已有一人倒下了。
三人見到這兩隻猿猴,便知它們是一雌一雄,因爲這隻雌猿猴此刻正斜靠在雄猿猴的身上,它們似乎便是一對相愛甚深的情侶,此刻正享受着人間的幸福。
然而,三人的突然闖入,破壞了它們的寂靜,或許,此刻兩隻猿猴心中便有無限的憤怒,它們會怪郭浩天三人打破了它們的幸福。
郭浩天見到如此場景,雖然手中還是繼續搖動木槳,似乎毫無異樣,但他心中還是起了波瀾。他見到猿猴猶如情侶般的幸福,不禁想到了當年那個令他牽腸掛肚的女子。
郭浩天雖然被人稱作天玄老人,但他畢竟是人,人必定有感情,當年,郭浩天曾深愛過一個女子,但最終由於種種原因,那個女子離開了郭浩天……
郭浩天此刻舊情被兩隻猿猴觸發,他心中隱隱覺得有無窮的痠痛。但他終究定力非凡,想到大敵當前,無影派的人或許就藏在這峽谷兩邊,說不定他們會出奇不意,突然發難,他要保持足夠的警惕。
而水君寒見到這場面,內心並無起伏,或許是因爲她一臉冷漠,對這些事情如同視而不見。白玉霞見到這兩隻猿猴間的親膩舉動,內心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沙漠之中的海市蜃樓,可望而不可即,又像雨後山間的清泉,澄澈無比,讓人心神皆靜。
白玉霞不知道爲何會生出如此感覺,但她知道這峽谷之中透着深深的怪異,這無影派的人就可能隱伏在山間溝壑之間。
要想得到月牙神鏢,必須要經過這道坎,白玉霞想到這兒,心中便又驚覺萬分。她的手中緊緊地握着一把銀針,一但無影派的人出現,她便用她的銀針功夫將他們當場擊斃。
小船繼續前行,小船是逆着溪水前行的,郭浩天手中輕輕搖動木槳,這條小舟便緩緩地前行。此刻,那兩隻猿猴又發出一聲響亮的悽鳴聲,這次又是聽不清究竟是哪一隻發出的。
郭浩天邊搖木槳邊道:“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雖然這裡不是萬重山,但也至少有百重,我們三人在這小舟之上,穿行於萬仞峽谷之間。只不過今日便有一場大戰,要不然便可以一賞這兩岸峽谷的風景了。”
白玉霞道:“前輩何不邊賞這山間的風景,邊和無影派的人打鬥,那樣,我們便可以一舉兩得了。”
郭浩天道:“小姑娘真是天真爛漫,倘若我能夠像你說的這般,那麼,我這天玄老人的稱號便得改一改了。”白玉霞道:“那改成什麼?”
郭浩天道:“姑娘聰明伶俐,不如請姑娘改一改吧。”
白玉霞側頭思索片刻,道:“前輩年紀已如此大,稱老人勉強可以,但郭前輩武功高強,又懂得如此多的故事,不如叫天玄老神仙吧!”
郭浩天微微一笑,道:“不可,不可,神仙二字,頗顯迷信之意,我一向不相信鬼神,我只相信江湖道義,人間正義,這神仙二字,用得太過了。小姑娘再想一個……”
白玉霞道:“老前輩一直叫我小姑娘,我姓白,叫玉霞,以後前輩可以叫我白姑娘。既然前輩不要神仙二字,我也想不出別的了,我們還是趕路要緊。”
郭浩天道:“這峽谷之中透着怪異,真不知無影派的人究竟藏在何處?你們一定要萬分小心!”
說罷,這船已經駛到了一個轉彎之處,郭浩天搬轉木槳,讓這條小舟自行轉彎。突然,峽谷變得狹窄了一些,先前的峽谷至少可以容得下幾艘大船,而此刻,這裡的峽谷便只能容得下一兩艘了。
三人心中暗自凝神戒備,生怕無影派的人就埋伏在兩邊峽谷之中。
這兩邊峽谷之上遠不像先前那般光禿,峽壁之上生出了無數松樹,這許許多多的松樹,便像這兩邊峽谷的衛士一般,保護着兩邊峽谷不容侵犯。
白玉霞看到這些松樹,生出了好奇,因爲這些松樹一字排開,就像是人工栽成的一樣。白玉霞道:“這裡的松樹好奇怪啊,怎麼如此整齊,就像是兩排衛士一般。”
水君寒在心中也暗暗驚疑,她一生之中也從未見到過這般情形,這些松樹能夠如此整齊地一字排開。自然之力絕難辦到,難道這裡曾經有人將許許多多的松樹種子播種在峽谷之間,一同發芽,一同長成今日這般的參天大樹?
但雨露並不會如此均勻,每一處,每一地,這些種子絕不可能一起發芽,也絕不能長得如此一樣。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要想即便是雙胞胎,也絕不會毫無異樣。
水君寒心中驚疑萬分,她萬料不到這峽谷之間竟然會有如此奇異的景色!
郭浩天也暗暗覺得這些松樹甚爲奇特,他心中暗道:“無影派究竟在搞什麼鬼,他們竟然選了這麼個地方!這些松樹怪異之極,難道無影派會在這些松樹之上大動手腳?”
想到此處,郭浩天便仔細地觀察這些松樹。只見這些松樹枝幹彎曲,樹皮蒼老,顯然已經生長在此地有數百年的時間了。
但這些松樹都是蒼勁有力,在這彎曲的枝幹之間,透出一股歷經滄桑的持重。松樹的枝幹已經有了許多裂紋,這是時間的象徵,就像是一個年過百歲的老者,他的皮膚必定乾澀無比,遠不像年輕時的那般細滑柔順。
這些松樹就像是一個個歷經世事,看淡了刀光劍影,疏遠了塵世風雲的隔世老人。它們似乎已經去除了浮躁和爭鬥之心,剩下的,只有那顆淡泊寧靜的心靈。
小船漸漸地前行,峽谷不知有多長,不知道到了峽谷的盡頭,會不會又是一個轉彎?會不會這峽谷就像是迷宮一般,三人一但進入了這個峽谷,便註定要經歷一場別樣的戰鬥?
郭浩天靜靜地搖着他的木槳,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這兩壁峽谷間的青松已然幻化成了浮雲……
但三人心中還是時刻警惕着,突然,一陣風打破了寂靜,這陣風雖然很小,但在三人看來,這無疑是一陣極大的風。因爲在如此緊張的氛圍之中,即便是很小很小的風吹草動,便有可能是敵人的出動。
三人的心繃緊了,突然,長空中無數聲響向着小船傳來,這些聲響從四面八方傳來,而且都是一樣的音色。三人大驚,原來,無數枝利箭便已向三人如蝗般射來,利箭似乎已經擋住了陽光,天地之間就只剩下這滿天的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