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深夜,陳焱拿出手機給程啓泰打了過去。
只響了兩聲,程啓泰就接通了,聽着陳焱“喂”了一聲,便很輕的說道:“你等等。”過了一陣,才繼續低聲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陳焱有些疑惑,然後問了句:“怎麼跟做賊似地?”
“沒辦法,上次爲了我大哥的事情這麼一鬧,我被禁足了。”程啓泰尷尬的說了一句。
“多大的人了。”陳焱調笑了一下,隨後又正色的說道,“程啓泰,我已經拿到一些與趙宏基有關的證據。”
電話裡傳來了程啓泰低促而又驚喜的聲音道:“真的,我就知道你這傢伙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陳焱回答道:“你明天能不能出來,我們見個面。”
隨後兩人約好了地點便掛上了電話。
第二天,陳焱便在指定地點和程啓泰見了面。
坐進程啓泰的車裡,陳焱便將手裡的錄音筆拿出來,將裡面的錄音放了出來。
程啓泰默默的聽着,一時到完,臉上現出些失望,搖了搖頭道:“這樣的錄音或許可以交給組織上調查,但在法來說是薄弱無力的,陳焱啊,看來你還要努力啊,要不要我教教你一些偵查手段啊?”
陳焱早料到他會這樣說,又拿出沈雨蝶的那個帳號來遞到程啓泰的手上說道:“你把這個賬號拿去瞧瞧。”
程啓泰看到手中帳號道:“這是什麼?”
陳焱便微笑着說道:“趙龍用另一個身份證辦的銀行帳號。”
程啓泰皺了一下眉頭道:“那又怎麼樣?”
陳焱卻笑說道:“本來是不怎麼樣,但如果這裡面會忽然出現一筆比趙宏基還有他老婆這一輩子正常工資都多得多的巨資呢?”
程啓泰一聽,精神立即一震,馬上豎起了大拇指:“陳焱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
陳焱也不再拐彎磨角了,直接回答道:“就這幾天內,趙龍會讓她媽打一筆幾百萬的鉅款到這個戶頭裡來,你只要派人盯着趙龍的媽媽,不過他媽叫什麼來着?”
程啓泰立即回答道:“叫張敏。”
“對,看着趙龍他老媽張敏去的那家銀行,然後用哪個帳戶打的款,將銀行裡的資料與錄相一調出來,恐怕她是跑不掉了,而趙宏基我想也是說不清的,至少他的職位已經不保,也會遭到嚴密的審查,他一手提拔的一些人就要拔蘿蔔帶泥,一個個的現形了,到時狗咬狗,一個吐一個,什麼事都要說出來。”陳焱微微一笑,“當然也要嚴密的監控着,我相信你爹和阮同生不會讓老百姓失望吧?”
不過程啓泰聽着陳焱的話,臉上頓時露出了欣喜的微笑,隨後便文道:“陳焱啊,你怎麼確定張敏會打幾百萬這麼多給趙龍?”
陳焱小聲的說了句:“不離十,盯着就成。”
程啓泰笑意更濃,忍不住站了起來,雙掌交叉道:“媽了個巴子,老子這下子也可以在我爹面前揚眉吐氣一下了。”
陳焱點點頭,隨後搖搖手說道:“知道了趕快去辦,辦好了估計你爹也開心。”
“好滴,我先走了,有什麼情況趕快打電話,我先回一趟京都。”程啓泰將錄音筆和小字條小心翼翼收好。
陳焱下了車,程啓泰就馬不停蹄的直接開車離開。
隨後幾天基本上都是程啓泰親自帶隊在京都盯着張敏。
可是一連過去了五天,陳焱差點就要忍不住給程啓泰打電話了,但他知道那無濟於事,程啓泰要是真拿到證據,早就會打電話來給他報喜了。
到了第六天下午,陳焱正在自己租的房子裡修煉。
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便響起來了,陳焱慢慢的從修煉中一瞧號碼,打來的正是程啓泰的,一把就將手機抓在了手上問道:“喂,怎麼樣?”
裡面傳來柳琬興奮的聲音道:“陳焱,張敏真的去銀行了,剛剛離開,我老爸已經找了容叔一起帶隊報趕到的銀行去了,正準備向銀行方面交涉,要他們把錄相與張敏交易的賬戶金額整理出來交給我們。”
陳焱也是意料之中,便點點頭,讓程啓泰冷靜下來:“這事還不要高興得太早,要拿到她交易的金額和監控錄相帶才能放心,你讓你老爸馬上去辦,千萬不能馬虎。做好了立即給我打電話。”
程啓泰向下級對待上級般“是是是”的答應着,便掛斷了電話。
此時陳焱也不會再打坐了,他正在客廳裡來回的轉悠,手裡拿着手機,等消息。
而足足過了快半個小時,程啓泰的電話還沒有打來,陳焱的心中頓時一沉,感到事情已經有些不對了。
又過了二十分鐘,陳焱手中的電話又響了,他連忙又拿出起來,只聽見電話裡面程啓泰象是發生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一般道:“陳焱,陳焱,不好了,不好了,孃的粗大事了。”
陳焱一聽,心裡“格登”了一下,便很冷靜的問道:“有什麼事你不要慌,說清楚?”
程啓泰焦急的說道:“我爹的人剛和銀行的人交涉,瑪德紀法委的人和公安廳的人忽然趕到,說趙宏基向組織上舉報自己的老婆有嚴重的經濟問題,組織上已經派公安廳的人跟蹤張敏七天了,現在也來取證,銀行方面已經將所有的證據交給公安廳的人了,不過我爹和同生叔叔親自跟過去了,希望不會出什麼差錯。”
說完程啓泰就掛斷了電話。
陳焱將手機隨手扔在沙發上,隨後便窩進了沙發裡,心裡不由的想着,他實在低估了趙宏基,這招棄車保帥玩得好。
仰着頭,閉着眸,陳焱便推測起來。
趙宏基絕對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婆會打這麼大一筆錢給自己的兒子,所以張敏纔可以順順利利的打完款。
也就是說程啓泰他爹派去的人沒有走漏風聲。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件事問題就出現在銀行了,趙家能將鉅額存在這個銀行,很有可能是有道理的,這銀行的負責人八成與趙宏基有關係,然後再由他去向下面打招呼,凡是有人要提取資料都要通知自己。
所以程啓泰他爹的人去和銀行交涉的時候,趙宏基馬上就知道了此事,並在最快的時間內作出了反應。
而且他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是程思德也就是程啓泰和阮同生兩人負責的,而且這兩人絕對會在場,所以他已經算到證據很有可能無法銷燬了,所以作出了一個止毒斷腕的決策,棄車保帥,先發制人,主動向上級舉報自己的老婆有問題,先將自己置身事外。
而剛程啓泰說他已經舉報了一段時間,公安廳和紀法委也受命跟蹤了張敏許多天,這隻有唯一的一個解釋,那就是趙宏基所彙報的上級,是受過他的好處,他出了事,自己當然也不好過,所以一定會想法爲他圓這個謊。
而公安廳裡面也絕對有趙宏基的人,所以他們想要找出多少僞證就能找多少僞證出來,別說跟蹤張敏七天,就是要說已經跟蹤了她一個月也沒有問題
相通了這些,陳焱忽然又站了起來,望着窗外的天空,冷冷的說道:“好,好啊,趙宏基你真有種啊,夠毒,夠黑,反應夠快,居然想得到棄車保帥,大義滅親這一招,厲害,真厲害,這個京都大官沒白當,佩服,佩服。”
他這時忽然想到沈雨蝶處境堪危,便給她打了一個電話,沒響幾聲就接通了,陳焱立即問道:“沈雨蝶,你在那裡,我來接你,趙宏基這個老賊,給咱們玩兒了一招狠的。”說着也不瞞她,就將剛纔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沈雨蝶聽了,過了好一陣子,才很輕鬆的說道:“陳焱,恭喜你,你總算是遇到對手了,趙宏基是老賊,可是你也差不到那兒去,這一下你可就要和他龍爭虎鬥了,至於鹿死誰手,可惜我無法親眼見到啦。”
陳焱一愣,頓時恍然大悟說道:“我懂了,你保重!”其實現在聽到沈雨蝶這樣的說法,他也知道,這妞早就跑路。
隨後沈雨蝶繼續說道:“剛纔趙龍給我打了電話,可是我沒接,他很可能已經知道是我出賣他了,好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再見。”說完她便掛斷了電話。
龍霄放下手機,心中卻是一嘆,搖了搖頭也沒有再多想什麼。
不過陳焱又冷笑了起來,心中思緒如電,不由的說道:“如果老子連趙宏基都玩不轉,再在外面混,就實在太羞愧,還不如找到回混沌古星的路,早點回去閉死關算了。”
隨後的幾天的時間裡,趙宏基大義滅親的行爲在全國都傳遍了,不過絕大多數的媒體都對他的事進行了美譽,即使有極少數的人提出質疑,但也是影響有限,到了第四天,趙宏基便主動向中央提出了請求離職接受調查的申請,而中央方面也分作了兩種觀點,正在激烈的爭辯,據說結果會在短時間之內定下來。
陳焱每天都在瞧着新聞上對趙宏基的相關報道,有些消息還是擦頭打電話給他說的,現在兩人知道這事絕瞞不過趙宏基,也用不着暗地聯繫了。
但陳焱對所有的消息進行了一個彙總分析,已經得出了一個結論,在媒體的輿論上,趙宏基控制得非常嚴密,而他以退爲進這一招也非常實用,中央沒有立即作出決定,那麼就意味着事情在向着對趙宏基有利的那方面發展,而趙宏基的官職多半已經保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