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以後,那一天不是一個好日子,天空飄着雪,雖然雪不大,但北風可不,天氣足夠冷的,讓人有了烤火盆的**。[書庫].[4].【書庫(64)】
在久違了的龜茲,久違了的安西都護府,封常青再一次見到了大帥夫蒙靈察。
幾年不見,在封常青的眼中,夫蒙靈察又胖了。一般來,胖子比較隨和,要不怎麼會有心寬體胖一,不過,他可不敢和麪色慈善的夫蒙大帥開玩笑。
夫蒙靈察是行伍出身,但他的身上,有一股肅穆的氣質,不怒自威,讓人望而生畏。
明程度和修養有關,但更多的是受社會的影響。一箇中國受過高等教育的精英人士,也免不了張口就是“*。”而西方一個賣水果的農村人,也是彬彬有禮,了八百句也不帶一個髒字兒。原因很簡單,骯髒的社會只會生長惡的花朵,而明的社會不允許野蠻自由生長。
一家之言,看過柏楊的《醜陋的中國人》之後有感而發。所謂恨鐵不成鋼,勿噴。
夫蒙靈察的記性很好,雖然只見過封常青一面,但至今仍然記得這個醜陋的弱書生。對於封常青的出現,他覺得很意外,又覺得愧疚。
封常青是夫蒙靈察內心的一個結。
當初,莫賀達乾和夫蒙靈察並肩戰鬥,雙方的情誼很深厚,除了泡妞以外,什麼都一起幹,甚至受賄都要雙份的。正因爲如此,他們二人才能在攻破突騎施汗國最後的堡壘中配合默契,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突騎施汗國被送進了歷史的垃圾堆,莫賀達幹成爲了一方大佬,和唐軍的關係更深了。爲了掌握唐朝的動向,莫賀達乾花重金在夫蒙靈察這裡訂了一份不許外傳的朝廷軍情邸報。因爲要經常處理一些漢公,缺少一個有用的幕僚,就提出讓夫蒙靈察給派一個。
夫蒙靈察爲難了,漢人士大夫思想嚴重,寧可在節度府苦熬歲月,按部就班的掙幾個薪水,也不願意到那個遠離中原的苦寒之地賺銀子。但莫賀達乾的要求很難拒絕,因此,夫蒙靈察就想了一個見不得人的鬼點子,看中了從普通士兵拔擢起來的封常青,讓他帶着一封書信給莫賀達幹。
莫賀達幹早就接到了夫蒙靈察的書,當封常青一到俱蘭城,立刻就把他扣爲己有。可憐封常青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只能在俱蘭城苦度春秋。
現在,封常青突然回來,而且帶回了莫賀達乾的秘密。這就讓夫蒙靈察很有些愧疚了。
不過,作爲大人物,向來是“寧可我負人,不許人負我”。在這一方面,偉大的曹丞相演繹的最爲徹底。夫蒙靈察的愧疚一閃而逝,害怕封常青知道真相,與自己名譽不利,他很快動了殺機。然而,他是有身份有面子的人,不會**裸的動手。
夫蒙靈察的舉動就像一個政治流氓,讓人噁心和不齒,但這麼可就有些不公正了。要知道,政治是所有行業最骯髒而沒有人性的,哪一個政治家的屁股都不乾淨。
起來,夫蒙靈察也是苦出身,正經的受苦受難的勞動人民出身。他的祖籍同州(治馮翊,今陝西大荔)、蒲州(治河東,今永濟西南蒲州鎮)一帶人,羌族,姓夫蒙氏。
關中自古多災害,有一年蝗蟲大起,地上的莊稼顆粒無收。實在混不下去了,夫蒙靈察加入了大唐軍隊,憑藉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在戰鬥中奮不顧身,他很快嶄露頭角,從士兵被提拔爲低級軍官,一直在偏遠的地方做一個官,以後按部就班成爲中級將領。不過,升遷之路充滿曲折,是一個漫長痛苦的過程,突騎施汗國的反叛,讓他走上了人生的金光大道。
在蘇祿可汗蒙主寵召以後不久,一個閃亮的將星在興都庫什山脈冉冉升起。
突騎施汗國內部火拼,蓋嘉運率軍進攻,命令疏勒鎮守使夫蒙靈察率軍長途奔襲。
夫蒙靈察在莫賀達幹軍隊的配合下,一舉奪取了怛邏斯城,擒爾微特勒。隨後乘勝攻入曳建城,接回交河公主,悉收散發之民數萬給拔汗那王。
夫蒙靈察的勝利,使唐軍威震西陲。
夫蒙靈察主要活躍於西域,在取得不世功勳以後,蓋嘉運丟失了石堡城,而王忠嗣又拒絕了李隆基的拉攏,這就給夫蒙靈察一個機會。天寶元年(公元42年),大唐朝廷發佈詔令,任命他爲河西節度使之職,在磧西節度使阿史那獻升任十姓可汗之後,隨即升遷爲安西都護。
作爲西域最大的節度使,夫蒙靈察負有保護當地國不受吐蕃和阿拉伯人侵犯的責任。
夫蒙靈察剛剛收到朝廷的命令,命令他派兵護送十姓可汗阿史那獻到怛邏斯城繼承汗位。
夫蒙靈察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命人傳召封常青,提拔他爲護軍校尉,率軍五百,護送十姓可汗阿史那獻到怛邏斯城。
在大唐消滅了蘇祿可汗以後,獲利最大的既不是大唐朝廷,也不是西域各國幫忙的打手,而是另一個沒有一毛錢關係的局外人。
這個人就是阿史那獻。
在突騎施汗國滅亡以後,就像一座大廈轟然倒塌,總會引起巨大的混亂。在這個形勢下,突騎施的主體民族突厥十姓大亂,草原上狼煙滾滾,族羣的聯繫被撕裂,陷入了仇殺之中,使戰亂之後的西域形勢更爲複雜。
所謂突厥十姓,也就是像漢人的“百家姓”一樣,包括了整個突厥民族的不同分支。
突厥人以碎葉川爲界,劃分爲左右廂,各有五個部落,合稱兩廂十姓。準確的,突騎施是其中的一個部落。
突厥可汗的後人阿史那獻,在蓋嘉運以後,石堡城之戰打得一塌糊塗的時候,被朝廷授予磧西節度使,利用自己家族在突厥諸部的威望,到處搖脣鼓舌,“收碎葉以西帳落三萬內屬。”不久,又逼迫六萬帳突厥人投降。
阿史那獻爲朝廷收拾了爛攤子,表現得忠心耿耿,無懈可擊。唐玄宗李隆基是一個寬厚的老闆,投桃報李,免去了他磧西節度使的職務,任命其爲突厥十姓可汗,正式同意他恢復祖先的王國,移居怛邏斯城,爲朝廷站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