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永遠在流淌,不以人們的意志爲轉移。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在這個時候,太陽爬到了半空,神采飛揚的拋灑着熱量。
太陽的光輝灑遍了珍珠河,珍珠河水碧‘波’‘蕩’漾,泛起陣陣漣漪,如果不是有屍體隨‘波’逐流煞風景,這一切應該是很美好的,應該乾一杯。
在陽光的照‘射’下,唐軍和葛邏祿軍隊的兩萬餘衆,整齊的在珍珠河河岸肅立。
安西唐軍居左,側翼是騎兵,右翼是步兵,將士們白袍銀甲,神情嚴肅,目不斜視,手握大槊和橫刀,猶如雕像般肅立。
葛邏祿軍居右,只有一隊,都是騎兵,黑袍黑甲。因爲葛邏祿全民皆兵,有些窮人買不起鎧甲,還穿着雜‘色’獸皮坎肩。不過,這些人儘管裝束不整,但士氣還是蠻高的,‘露’出了粗壯的手臂,手握雜‘色’刀劍。儘管如此,因爲缺乏訓練,葛邏祿軍隊的隊伍行列參差不齊,軍容比唐軍差了很多。
在安西唐軍和葛邏祿軍隊伍的正前方,沒有大軍攻擊之前必備的點將臺,而是一個巨大的銅香爐在冒着濃重的煙霧。
在一米多高的香爐前,擺放着一張臨時拼湊的木臺,上面擺放着豬頭三牲等祭品。
高仙芝預備了大量的軍事物資,卻沒有攜帶香爐之類的祭祀用品。這個巨大的香爐,是附近佛寺的固定資產,已經用了幾百年了。
按照現在的標準,這應該是一級文物,因爲偉大的玄奘法師曾經在爐裡燃過香。可惜的是,高仙芝毫不愛惜文物,竟然拿來當道具使用。
香爐看着不大,但用料瓷實,都是‘精’銅所制,因此極爲沉重。爲了把這個巨大的香爐‘弄’到河邊,唐軍將士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吃‘奶’的勁兒都使盡了,加上槓杆原理,才把這重逾千斤的鑄鐵香爐搬到了河岸邊。
此刻,在高仙芝身着白袍,率領李嗣業、段秀實等軍中大將,一本正經的叩拜舞蹈,彷彿跳大神一樣,嘴裡還唸唸有詞。
因爲高仙芝曾經在進攻小勃律之戰中,成功的讓河水落‘潮’,很多老兵們都曾親眼看到,因此,對於高仙芝的舉動,將士們一片肅然,沒有任何的懷疑。
不過,高仙芝的英雄行爲沒有得到葛邏祿軍隊的理解,因此,對於高仙芝等人的不尋常舉動,葛邏祿軍出現了‘騷’動,將士們竊竊‘私’語,聲音逐漸大起來。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高仙芝聽到了喧譁聲,在拜伏已畢後,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
高仙芝的小動作嚇壞了葉護哈德文,他儘管不相信高仙芝的裝神‘弄’鬼,可他知道高仙芝的軍令如山。如果河水退卻一切好說,如果高仙芝丟人現眼,指不定就會拿自己開刀。於是,他惡狠狠的掃視了自己的軍隊。
哈德文爲人冷酷,他的軍隊很畏懼,看到他怒氣勃勃的樣子,將士們爲之一凜,大隊霎時靜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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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神‘弄’鬼的封建‘迷’信活動經過了很長的時間,終於告一段落,高仙芝抹了一把汗,離開了河堤,在大隊唐軍和葛邏祿將士的目視下離開了,騎上了戰馬,在將領們簇擁下飄然而去。
高仙芝離開以後,見證奇蹟的時候到了。安西唐軍和葛邏祿軍隊依然保持着戰鬥隊形,靜靜地在河岸處肅立,等待着奇蹟的發生。
時光漸漸流逝,一刻也不停息,太陽爬到了頭頂,傳說中的河神沒有現身,河水依然在靜靜地流淌。
太陽的光芒熾熱,曬得身穿重甲獸衣的安西唐軍和葛邏祿軍滿身熱汗,因爲軍紀嚴厲,唐軍將士在默默的忍受,而葛邏祿軍卻出現了‘騷’‘亂’,人馬雜沓‘騷’動,以至於惹得哈德文勃然大怒,大聲呼喊着,命令將士們保持隊形。
還好,正在這時,高仙芝傳達了將令,命令唐軍和葛邏祿將士原地休息。
高仙芝的這個命令,獲得了唐軍和葛邏祿將士們的歡呼,隨即,將士們在旅送隊正的命令聲中解散。不過,將士們的活動範圍受到了嚴格的限制,不能離開河灘。
很快,唐軍後勤人員送來了熱騰騰的‘肉’包子和飲水,安西唐軍和葛邏祿將士們歡呼着進行了戰地下午茶。
高仙芝在河邊裝神‘弄’鬼,不僅讓安西唐軍和葛邏祿軍百思不得其解,就是對面的七**隊也是莫名其妙,不過,這些國家的君主們都是高仙芝的熟人,深知高仙芝的軍事才能,都相信高仙芝不是一個傻瓜,這一份表演必然大有深意,一定是衝着昭武九**隊來的,因此陷入了緊張狀態,劍拔弩張。然而,時間久了,他們開始懈怠下來,心情好了,有心情罵人了,於是在河對岸破口大罵,無情的問候着高仙芝的祖宗。
或許是太有名的關係,高仙芝的祖先被一個一個拎出墳墓來曬了太陽,甚至賦閒在家的高舍‘雞’都未能倖免。
不過,高仙芝的裝神‘弄’鬼也引起了七國高層的警惕,他們疑‘惑’的想到,高仙芝一定另有詭計,說不定另有軍隊在什麼地方登陸。然而,這個念頭很快就打消了,因爲事實在那裡擺着,高仙芝的所有軍隊都擺在對岸,不可能有新的軍隊採取偷襲行動。
正因爲高仙芝的不合情理的舉動,讓七國高層疑神疑鬼,爲了預防萬一,他們派出了斥候,沿着河岸巡邏,防止小股唐軍滲透。
太陽西斜了,河水依然在流淌,沒有落‘潮’的意思。身着重甲,在大太陽下曬着,日子難熬得很,這就讓在河灘上休息的唐軍和葛邏祿軍隊的‘騷’動變成了‘混’‘亂’。
這時,捆在大樹上的哈拉瑟克的‘精’神頭養足了,隨着時光的流逝,他的心情變得一級‘棒’,看到唐軍焦灼不安的樣子,覺得異常的開心,完全忘記了自己還餓着肚子。
人啊,就是‘精’神驅動的動物,一旦有了‘精’神,哈拉瑟克就有了表現的‘欲’望,張開乾渴的喉嚨,“哈哈”大笑起來。
經過了這一陣太陽無情的烘烤,看護哈拉瑟克的唐軍沒有了生氣,對望了一眼,相互苦笑了幾聲,誰也懶得管這個傢伙。
哈拉瑟克看見唐軍將士懶得約束自己,立刻變得張狂,放開喉嚨,大聲叫罵着:“姓高的,你的河神到哪兒去了,讓河水落下來啊,老子也能在河底撒個歡兒。不是河神摟着你老孃開心,沒空管你的破事兒吧?”
這廝竟敢人身攻擊!唐軍將士急了,一擁而上,狠狠地揮動着馬鞭,劈頭蓋臉的向哈拉瑟克‘抽’着,讓他閉上鳥嘴。
哈拉瑟克被捆綁的結實,躲沒處躲,索‘性’就不躲了,在唐軍雨點般的‘抽’打下,依然放開喉嚨破口大罵,聲調一點兒都沒有降低。
唐軍將士‘抽’得手都疼了,也無奈這個犟種,只好一擁而上,脫下哈拉瑟克的臭襪子,狠狠地塞進了他的嘴裡。
有點兒鹹!似乎是青海湖的味道。哈拉瑟克發不出聲音了,晃‘蕩’着碩大的腦袋,河灘歸於沉寂。
然而,臭襪子塞進了哈拉瑟克的嘴裡,別人的嘴也沒閒着,軍隊的情緒變得越來越急躁,以至於發出了抱怨聲。
前方軍隊人心惶惶,在部隊後方的中軍大帳的氣氛也是不平靜。對於珍珠河的平靜,高仙芝可謂坐臥不安,一遍一遍的走出大帳,外頭看着下行軌道的太陽。
高仙芝在大帳中團團轉着,手下的親兵肅立不動,大氣都不敢出。
正在高仙芝無法忍受的時刻,親兵跌跌撞撞的奔了進來,結結巴巴的報告道:“報告大帥,珍珠河水落‘潮’了,河‘牀’‘露’出了大半……”
高仙芝沒等親兵說完,一個健步就衝出了大帳,飛身跳上戰馬,揚手一鞭,戰馬轉身之間就‘射’向了遠方。
高仙芝跑得太快,親兵們都愣住了,等到他們醒來,高仙芝已經跑的遠了。
“都愣着幹什麼,還不上馬去追!”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親兵們如夢方醒,以劉翔的速度衝出大帳,紛紛跳上戰馬,揚鞭向高仙芝的方向追趕。
高仙芝一路狂奔,馬蹄捲起了陣陣塵埃,戰馬來到了珍珠河畔,高仙芝顧不得戰馬還在跑動,飛身跳下戰馬,快步跑着,踏上了已經‘裸’‘露’出來的河‘牀’。
在高仙芝的眼前,水面不再寬闊,河水變得很淺,已經能夠涉水而過了。
看到高仙芝到來,在河灘上休息的安西唐軍和葛邏祿將士們立刻從困頓中醒來,在將領們的吆喝聲中排列好戰鬥隊形,等待着戰鬥的命令。
此刻,高仙芝的心情朵朵桃‘花’開,奮力爬上河岸,跳上戰馬,一縱馬來到了肅立的軍隊前列,拔出了寶劍,用力一揮,大聲的傳達了命令:“三軍將士聽令,立刻擂鼓,全軍不分前後隊,涉水渡河,投入攻擊。”
高仙芝一聲令下,數十面大鼓震天撼地的擂響,等待已久的安西唐軍和葛邏祿將士們發出了吶喊。在吶喊聲中,唐軍和葛邏祿軍隊伍整體移動,紛紛向河水中撲去。
安西唐軍和葛邏祿軍發動了,旌旗獵獵,鼓聲轟鳴,猶如兩朵黑白分明的雲彩撲向了珍珠河。數萬大軍撲進了河水,組成長達數十里的散兵攻擊線緩慢推進,淺淺的河水頓時沸騰了。
唐軍和葛邏祿軍向河水中‘挺’進,對岸的昭武七國的大陣炸營了,出現了無法遏制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