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裡韓度的信送走幾天了,他在黑屋子裡痛苦的等候,過着飢一頓飽一頓的苦日子,不過,捱餓也不完全是壞事,起碼,他的體重減輕了許多,變得不那麼臃腫了。孔子文學網-..-
飢餓是一種酷刑,很難熬的,不過,時光總會流逝,再艱難的日子也會過去,終於,胡裡韓度的家人從幽州趕了過來。然而,安祿山沒看到銀子,而是看到了范陽節度使張守的差官胡德祿。
安祿山心裡“咯噔”一聲,暗道壞了,張守‘插’手了,事兒鬧大了。
雖然平盧節度使是獨立機構,但是,因爲范陽節度使是大軍鎮,節度使代天子行狩,對平盧節度使具有監督權。而且,安祿山和張守是曾經的上下級關係,名義上的父子關係,因此,范陽節度使張守出頭,安祿山覺得很難辦。
安祿山暗暗咬牙,自己咋就忘了胡裡韓度和張守的‘交’情,還妄想要銀子,當初,真該一刀把那廝剁了,沒的惹出這麼多的麻煩。不過,事到如今,後悔‘藥’沒地兒買去,秦始皇都碰上了假‘藥’販子,甭提自己了。
安祿山儘管心裡極爲不爽,可這份不滿也得藏在肚子裡,表面上還得裝作“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姿態,滿面‘春’風的接待了胡德祿。
胡德祿今年40幾歲,他的身世和安祿山一樣,也是馬賊出身,後來被招安的。雖然底子一樣‘潮’,但他很瞧不起安祿山,認爲自己是強盜,真刀真槍的殺人放火,而安祿山是偷偷‘摸’‘摸’的小賊,根本見不得人。因此,在幽州共事的時候,經常給安祿山難堪,隨隨便便挖苦幾句都是客氣的。
誰想到,也不知老天爺開什麼玩笑,最沒有可能出息的安祿山竟然青雲直上,成爲了一方節度使。這就讓胡德祿很是不爽,午夜夢迴,常常氣得輾轉反側,寤寐思服。不過,風水轉得快,安祿山的節度使沒幹幾天,就結結實實的摔了這麼大的一個跟頭,這就讓胡德祿感覺到老天爺還是公平的。
胡德祿這次到營州,可是打算看安祿山的笑話的,唯一讓胡德祿不高興的就是安祿山的笑容。他沒有料到,惹了這麼大的禍,這廝依然滿面‘春’風的,看不出一點兒憂愁。因此,胡德祿打算給他添點兒堵了。
“許久不見,安大使神采奕奕,身軀硬朗,減‘肥’很徹底嗎!看樣子,這回出‘門’,用不着多備幾匹馬了,一匹馬就夠了。”
胡德祿笑容滿面,但話裡卻含着刺兒,安祿山體重超標,最恨別人那這件事兒說事兒。孔子文學網
安祿山聽得懂好賴話,內心很反感,但胡德祿是張守的紅人,他現在有罪在身,可是得罪不起。於是,他故意裝作聽不懂,嘻嘻哈哈的說道:“老胡真會開玩笑,老安可擔不起。不知老胡此來是因爲何事,不是看老安熱鬧的吧?”
胡德祿聽得出來,安祿山的話裡藏着骨頭,因此也不再嗦,單刀直入的說道:“不瞞安大使,老胡此次來不是敘舊的,而是受了范陽張大夫的嚴令,務必要把胡裡韓度帶回去。不知安大使能不能給老胡一個面子,不至於讓老胡空手而歸吧?”
你有什麼狗屁面子,狐假虎威而已!安祿山內心很不爽,但他的表面依然沒有表現出來,嘻嘻哈哈的說道:“老胡,咱們是老哥們兒了,好的老婆都能換着用。就是沒有張大夫的命令,只要你開口,老安馬上執行,絕不含糊。”
胡德祿“嘿嘿”一笑,撇了撇嘴說道:“都說當官脾氣就長,安大使還沒有忘了老胡,老胡心領了。”
安祿山故作豪爽的開懷大笑,說道:“兄弟之間,哪來的這麼許多客氣,還是進來一敘,咱們哥倆喝他一杯。老安可是今非昔比,有的是御賜的好酒啊,都是‘女’兒紅。”
一聽說有酒,而且是皇宮裡珍藏的‘女’兒紅,胡德祿的心情高興了,說道:“喝一杯哪成,最少也是一罈。你要是捨不得,老胡可不高興。”
安祿山開懷大笑,將胡德祿讓進議事堂,命令軍士擺酒,並命人將胡裡韓度放出來,一同到酒桌上飲酒。
安祿山爲人大方,他請客自然不能失了身份,山珍海味珍奇羅列,大壇的‘女’兒紅流水般端上。
有酒還要有‘女’人,安祿山安排了幾十個胡娘舞動助興,有美酒和美‘女’,這都是男人喜歡的東西,不大的功夫,就把胡德祿整多了。
胡裡韓度剛開始還有些拘謹,後來聽說自己沒事兒了,這幾天被餓得難受的肚子可就叫開了,抓起骨頭就啃,也顧不得說話了。
酒這個東西,裝在瓶子里老實,裝到肚子裡就不老實了。
幾斤好酒下肚,胡德祿的嘴巴解除了武裝,對着安祿山大放厥詞,罵罵咧咧的說道:“你這廝爬得太快,不到十年吧,就從一個大頭兵‘混’成了一方節度,讓人看着很不爽。老胡心裡堵得慌,你要是不陪着喝多了,就是王八蛋的兒子。”
安祿山酒量很大,還保持着足夠的清醒,但也差不多了。好在他出身行伍,在流氓堆裡‘混’大的,因此不以爲逆,嘻嘻哈哈的回答道:“好啊,老胡,今天不喝多了就是孫子。”
老胡受到了鼓舞,心情大好,自顧自的灌了自己一大碗酒,神情更‘迷’糊了,抹抹嘴說道:“今日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做馬牛!喝吧,喝死了算。”
安祿山有些不高興了,喝酒是高興的事兒,咋就提到了死呢,因此,不滿的說道:“老胡,喝酒是好事兒,能喝就使勁兒喝,以後啊,咱們兄弟經常喝。”
胡德祿搖搖頭說道:“你這廝知道什麼,以後還想喝?想美事兒吧!”
所謂酒後吐真言,聽到胡德祿無厘頭的話,安祿山心中一動,剛要發問。這時,胡裡韓度也聽出了問題,害怕胡德祿‘亂’說話惹事,於是趕快過來給安祿山敬酒,打算將此時叉過去。
安祿山很快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於是,隨意抿了一口酒,暗暗給作陪的安思順使了一個眼‘色’。
安思順爲人機靈,馬上將胡裡韓度推回原位,坐在他身邊陪着他喝酒,不讓他有‘插’嘴的機會。
安祿山踉踉蹌蹌的站起來,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一個人搖搖晃晃的向‘門’外走去。不過,他在離開時,給一直在酒席旁喝悶酒的史思明丟了一個眼‘色’。
安祿山剛剛走到‘門’外,史思明追了出來。
安祿山悄悄的對史思明說道:“胡德祿話裡有話,你平時和他的關係不錯,你想法灌醉他,將他肚子裡的東西掏出來。”
史思明沉穩的點點頭,沒有說什麼,返身進入了議事堂。
安祿山回到了寢室,找了一個胡娘,狠狠地發泄了酒氣,然後心滿意足的睡了。
半夜時分,正在酣睡中的安祿山被叫醒,他擡起頭,就着炭爐上發出的熊熊火光,看到了史思明。
史思明半夜闖進自己的寢室,這就說明出大事了!安祿山的酒醒了大半,從榻上做起來說道:“思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祿山,正像我們猜測的那樣,張守已經將我軍戰敗的消息報告了朝廷,不日就有聖旨下達。張守沒有給我們說好話,我們要早做準備了。”史思明說道。
安祿山沒有吃驚,因爲這事兒是預料之中的。自從擔任了營州都督以後,他和張守的關係已經變得疏遠了。自己擅自動用軍隊爭功,犯了官場大忌,張守在關鍵時刻踹自己一腳也是情理之中的,怪不得誰。然而,畢竟以前都是猜測,還指望張守能念舊情,關鍵時刻不計前嫌拉自己一把。今天證實了自己是一廂情願,心情多少有些忐忑。
史思明緊張地問道:“祿山,現在應該怎麼辦?”
安祿山沒有回答史思明的問話,沉‘吟’着說道:“思明,你看應該如何應對?”
“當今之時,危如累卵。應該馬上派人進京,當面報告虢國夫人,請求陛下搭救。”史思明提議道。
安祿山點點頭,說道:“這事兒很大,劉洛谷不一定能應付得了,你親自去辦吧。”史思明答應了一聲就往‘門’外走。
“思明,你等等。”安祿山叫住了史思明。
史思明以爲安祿山又有了新主意,馬上止住了腳步,回頭看着安祿山。
史思明沒有料到,安祿山什麼話也沒說,扯開了蓋在身上的錦被,胡娘白‘花’‘花’的身體暴‘露’在火光之下。
胡娘被折騰了半宿,此刻渾然不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依然睡得香甜。
史思明血脈噴張,一瞬間,身體變得僵硬。
安祿山指着胡娘說道:“兄弟,這妞兒很‘騷’,一碰就淌水,送給你了。”
史思明一瞬間愣了,當即碉堡了,不過,隨即大喜過望,連聲表達了謝意。
身上沒有了錦被,胡娘終於感受到了空氣的寒冷,睜眼一看,發現身邊有兩個男人,不由得嬌羞的大叫。
安祿山快樂的拍打着胡孃的肚子,說道:“你這娘們兒嚎什麼,夜夜做新娘,有你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