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黑衣人已經走遠,許戈便不再理會,轉身來到了李麗娜身邊。
當許戈看見站在李麗娜旁邊的人是方正然的時候,不由的爲之一震,可隨即他又將之很好地掩飾起來。
“怎麼是你?沒事吧?”許戈走到方正然的身邊關切地問候。
方正然用左手捂着右手的傷口,血似乎已經止住,可是他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沒關係,被咬了一口。”方正然顯得十分鎮定。
許戈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裡還是蠻佩服方正然的。
突然從屋內跑出一個人,她神情慌張的來到了方正然的身上,原來是華秋萍。
“正然,你怎麼樣了?”華秋萍顯得格外緊張。她一看見周邊的許戈與李麗娜她無不疑惑:“怎麼是你們?”
許戈與李麗娜相視一笑說:“怎麼?幫了你們大忙,你們就不準備請我們坐坐?”
方正然與華秋萍這才緩過神,連忙將許戈與李麗娜請進屋子。
只見屋內的擺設井井有條,雖然都是一些平常的擺設,但是卻顯得格外的乾淨與整齊,給人一種家的溫馨。
“有沒有消炎藥與紗布,我來給方兄包紮下傷口。”許戈對華秋萍說。
華秋萍說:“有,在樓上,我這就給你取來。”
華秋萍上樓後,方正然問許戈:“我不明白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李麗娜剛想說明情況就被許戈制止了。
“哦,我們剛好路過,聽見有槍聲我們就趕來了,沒想到遇見了你,真是緣分啊。”
“哦,對對,恰巧路過。”李麗娜趕緊補充道。
這時華秋萍從樓上走了下來,她將物品都交給了許戈。
許戈將藥物放在一邊,之後將方正然的袖口用剪刀剪開,只見血液從傷口崩出,看得華秋萍一臉哀愁與痛心。
李麗娜則將華秋萍的頭攬到了自己的肩上,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觀看。
“忍着點,可能會有點疼。”許戈說。
“放心吧,這點疼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
“你知道攻擊你的人是什麼人嗎?”許戈試探性問。
“不清楚。”
“在這之前就沒有發現任何你認爲存在危險的信號或者徵兆?”許戈進一步試探。
很明顯,許戈的問話讓方正然的內心有點裝不住,身體略微的抖動了一下。
“不要亂動,我正在給你清洗傷口。”許戈提醒道。
“哦,不好意思。不過你說的什麼威脅的事情,好像沒有。”方正然做出一副認真回憶的樣子。
許戈已經將傷口清洗乾淨,隨即他將紗布纏在方正然的手臂上,看無大礙後才說:“好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這個到明天早上的時候再換一次藥吧,在拆紗布的時候要輕點,否則的話,會將新長出來的肉撕去,這樣不利於傷口的痊癒。”
方正然披上衣服,滿口道謝:“真是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遇見你們,我們恐怕已經慘遭不測了。”
華秋萍也從李麗娜的肩膀上離開,隨即走到了方正然的身邊,輕輕攙着方正然說:“是啊,你們真是我們的救命爲人啊,真是太感謝了。”
“嫂子你真是太客氣了,這就是舉手之勞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再說我們還一起並肩作戰過呢?”李麗娜說。
嫂子?許戈一聽到這個稱呼,心裡琢磨着這女人可真是多變,才一會功夫就變得這麼親密了。
“對了,說起那次行動,我們分開以後,後來你們怎麼樣了?”方正然突然問。
“我們跳進了河裡逃出了日本人的追擊。”李麗娜說。
“原來如此,一直以來,我們都尋找不到你們的下落,我們還以爲你們出什麼事情了,現在看來真是老天在幫助我們啊,那王亞樵呢?”
方正然終於問到了他想問的問題。
“哦,他也安全撤離了。”許戈說。
聽完後,方正然並沒有感到意外,反而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是怎麼看待那天晚上的事情的?”許戈突然發出這樣的疑問。
“我認爲應該有內奸,我想你也是這麼認爲的吧?”方正然緊張地盯着許戈看。
“我們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我們不知這個內奸會是誰?你們說呢?”說着許戈仔細觀察着方正然與華秋萍的表情。
“哎呀,說了半天我居然忘記給你們倒茶了,真是罪過。”說着華秋萍急匆匆地跑進了廚房。
“我們也不知道是誰?這個問題好像無解。”
華秋萍急忙從廚房走出,手裡多了一個暖水瓶。
“來來喝茶。”說着將熱水倒進茶壺。
許戈喝完一杯,李麗娜剛伸手去取杯子,許戈站了起來說:“時間不早,我們先行告辭,你這一會恐怕巡捕房的人就要來了,你們做好撤離的準備吧。”
李麗娜只好將茶杯放下快步跟上許戈的步伐。
“我送送你們吧。”華秋萍跟了上去。
走到大門口以後,許戈與李麗娜一起讓華秋萍停步,之後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房間以後,華秋萍走到方正然身邊關心問:“還疼嗎?”
方正然搖了搖頭說:“此事不簡單。”
聽着方正然的話答非所問,她便問:“什麼?你說什麼?”
方正然這才緩過神說:“今晚之事絕不簡單,李方明他們絕不可能是路過,而是他們一直就在我們周圍,他在監視我們。”
“你是說那張神秘的信件也是他送進來的?”華秋萍一臉狐疑。
“沒錯。”
“那這批殺手也是他們的人?”
“不像,我剛纔仔細觀察了他們打鬥的場景,他們是一心想置那些人於死地的,因此他們應該不是一夥的。”
“那這麼說應該是日本人。”華秋萍猜測。
“是的,我也是這麼認爲的,可是他們兩批人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身份的?”方正然像是在問自己。
“看來我們這裡已經不安全了。”華秋萍擔心道。
“不,恰恰這裡是安全的,日本人應該不會想到我們還會待在這,至於國名黨那邊,我想一時半會他們也不會動我們,畢竟日本人正鬧得不可開交,我們暫時還住在這,我明天就向長鬍子說明下情況,到時候看看上級是怎麼安排的。”
“我有點不明白。”華秋萍問。
“什麼?”
“我們在接到那份匿名信之後,我們爲什麼不走,今晚要不是李方明他們,恐怕我們已經出事了。”
“我何嘗不想,可是你知道我們這裡的重要性,我們這就像一箇中轉站,無論是與上級還是與下級之間的聯繫都是通過我們這個渠道的,要是在我們離開期間發生什麼重大事情,我們怎麼承擔得起這樣的責任了。另外,我們不可能就憑一份匿名信就貿然行動,如果這是敵人的陰謀呢?”
聽了這麼一番解釋,華秋萍才恍然大悟。
在回來的路上,李麗娜像是有無數個問題,可她卻又不知從何問起,心情顯得極其煩躁不安。
一旁的許戈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這一點。
“有什麼問題就問吧,別憋着,小心上火。”
“我纔不問。”李麗娜說。
“這不是你的風格。”許戈說。
“你……好,我問,你爲什麼不讓我說我們是在保護他們?”
“動動你的腦子,要是讓他們知道了,那我們所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了?”
李麗娜不屑地繼續說:“那你剛纔問方正然的問題應該是有目的的吧?”
“真虧你看出來了,看來你長進不小啊。”
李麗娜一聽白了他一眼。
“你從今晚的談話當中,你發現了什麼?”
“我哪知道?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
“那我就不說了。”許戈突然賣起了關子。
李麗娜聽了頓感無語。
且說黑衣人從許戈手中逃脫後,一路狂奔終於回到了他的大本營,當他摘下面巾的那一刻,才露出了他的真面目——趙理君。
今天正是他立功表現的第一天,爲了給自己的多掙點顏面,他主動提出要親自暗殺代號集結號的中共特工,也就是方正然。原本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正當他就要將集結號擊斃的時候,許戈的突然出現破壞了他的計劃。一看見是許戈,他立馬血脈噴張,激情四射,他知道許戈對主**本津子的重要性,要是能夠將他抓拿歸案,那簡直就是大功一件。於是他才與許戈發生了奮力一搏,原本以爲許戈就是一個黃毛小子不足爲慮,他絲毫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可是經過幾招後,他發現自己錯了,於是在這種不安的心理的伴隨下,他敗陣而逃。
當他回到大本營的時候,他才得知今晚的清剿行動以全面失敗告終,損失了日本人特工將近50人。原本以爲可以豐功偉績的趙理君,轉眼間就成爲了衆矢之的,要不是津子的強烈維護下,他的小命恐怕早就被拉出去喂狗了。因此從那以後,他對與津子的命令更是絕對服從。
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世間的種種並不一定會按照你預先設定的路線發展,這也驗證了那句老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