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燒餅的味道和在長安吃到的大不一樣!”正鋒一邊狼吞虎嚥,一邊讚不絕口,隨手又抓起一隻羊腿。
“虧你還有這麼好的胃口!”若水笑道。
“一天沒吃了,當然要好好補補......”正鋒嗚嗚地說着,順手把羊腿送到她口中,“你嚐嚐,味道不錯!”
“這麼好吃呀!”若水開始兩眼放光,不顧形象地大快朵頤。
巖鋒皺皺眉頭,剛要開口,卻被小倩用燒餅堵住嘴,“收起你的說教吧!”
巖鋒費了半天勁兒才把燒餅嚥下去,“若水,星輝劍你還是交給我吧。”
“那可不行,我還沒玩兒夠呢!”若水一口回絕。
巖鋒嘆了口氣,耐心地解釋,“若水,這是回鶻的地界,大公主和瀚海羅剎一直對這對刀劍虎視眈眈,還有那些想混水摸魚的武林人物,也在這幾日紛紛趕來,想必是聽到了風聲,要來奪劍。你拿着它,會讓你成爲衆矢之的的,我不放心。”
“可你拿着它也一樣危險!”若水反駁他。
巖鋒苦笑,“其實一到西域,我就感覺已被人盯上了,這裡是大公主的勢力範圍,我們再小心也逃不過她的眼線。她既然要對付我,我也只好接招。”
“追風閣出來的人,竟說出這種話,真是給我丟人。不過放心吧,我們都會保護你!”正鋒拍拍他的肩膀。
“還是保護好你自己吧!”巖鋒給他個白眼。
“有地人呀——”唐寧拉長了聲音。
“找打啊你!”若水撲上來。
“你這個重色輕友地傢伙。就知道收拾我......”唐寧笑着逃開。
*
歸雁樓
矮几上的水晶杯中盛着喝了一半的葡萄酒,藍皓塵坐在華麗的波斯地毯上自斟自飲,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公子,好點了沒有?”細雨幫他擦去額頭上的汗。藍皓塵凝眸注視她半天,“細雨,今日你爲何連她的一招都接不住?我苦心栽培的心腹,竟如此不堪一擊嗎?”
細雨的手一抖,心中一陣刺痛:他又在懷疑我......
“公子,事出突然,我......我實在是沒有防備。”聲音小得只有自己才能聽見;這實在算不上理由,可事實確是如此。
“是嗎?!”藍皓塵冷笑一聲,不再說話,卻不經意間觸到她受傷的目光,突然間有些不忍。
“公子,大公主來了!”翠兒進來回報。藍皓塵伸出手,細雨扶他站起來。
“怪不得你一整天不去找我,原來又在和這個奴才廝混!”妖豔的公主走入華堂,冷冷地看着二人。
“如果你是來無事生非的,就請回吧,本公子沒心情看你的臉色!”藍皓塵不耐地轉過身。
“親愛的,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大公主一時竟愣在當場。
“公主,我們公子是受傷了......”細雨話未說完,已捱了一記重重的耳光,“沒規矩的奴才,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大公主正氣怒未平,毫不猶豫地把她當成了出氣筒。
“她是歸雁門幾千親衛的統領,你當着我的面打她,將我置於何處?!”藍皓塵扶起細雨,瞬間面若寒霜。
“公子,大公主說的沒錯,是奴婢逾禮了,奴婢告退。”細雨低下頭,捂着紅腫的臉頰,默默退下。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
“和一個下人爭風吃醋,也不怕失了身份?!”藍皓塵冷冷地開口,“幫我殺一個人。”
“傷了你的人,你不說我也會殺。是誰?”
“蕭正鋒!”
“尉遲巖鋒的那個兄弟?”大公主來了興趣,“正好,我也要對付他們,尉遲巖鋒太狡猾,不過只要抓了他的兄弟,不怕他不就範!”
“蕭正鋒也是個難惹的角色,你不要小看了他。”藍皓塵回過頭,大公主卻是一笑,“我自有辦法,只是要用到一個人,看你舍不捨得了。”
藍皓塵沉默不語,心中卻暗自震驚,“她到底知道多少事?”
......
*
“細雨!”藍皓塵走入內堂,擁住正在怔怔出神的人兒。
“公子,大公主走了?”細雨回過神兒來,有些驚訝。
“細雨,你是我的人,不必看她的臉色。”
“細雨只是不想因爲自己,而誤了公子的大計。”細雨回頭看他,“公子好像有心事?”
“如果你不是這麼聰明,也許就不用這麼辛苦。”藍皓塵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細雨,幫我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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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客棧
“若水,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正鋒打開門,把在門外瑟瑟發抖的若水拉進來。
“睡不着啊,想找你說說話。”若水拉住他的手,正鋒感覺到她的異樣,“你怎麼了?憂憂鬱鬱的?”
若水秋水似的雙眸悵然地望着他:“正鋒,我今天才知道,你爲了我要承受多少指責和異樣的目光。當初是我太任性,我只顧自己的感受,卻從沒想過你的處境。蕭家門風嚴謹,又怎能接受我這樣不清不白的媳婦?可你爲了我,竟不惜和父兄斷了往來。而我除了拖累你,什麼都不能爲你做。”
“你從哪兒冒出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那個混蛋的話你也當真?”正鋒扳住她的肩膀,“你看看我!我本來就和那些正派人士格格不入,即使沒有你,我爹也不願理我。我就是個痞子,偷雞摸狗,敲詐勒索,什麼事我沒有幹過?可我知道我是好人,不管別人怎麼看我。我都是好人。若水,你和我一樣鋒芒畢露,桀驁不馴,何時在意過別人的眼光?我們過我們的快樂日子,讓他們羨慕去!”
“可是,可是我突然覺得,我早晚會失去你。”若水抱住他,“你相信我的清白,我要證明給你看。”柔軟的身子貼上他的,卻瞬間飛紅了臉頰,不敢看他。
正鋒心神一蕩,捧起她的臉,“見鬼,這是什麼爛理由?你想色誘我,就不會說點兒好聽的?你這樣子,像只報恩的小狐狸,叫我怎麼捨得碰你?”
可若水卻感動的哭了,靠在他胸口泣不成聲:“你......你怎麼對我這麼好?我就知道你對我好......”
“這麼說纔對嘛!”正鋒吻上她的臉頰,“夜深了,我們......”
若水以爲他是困了,懂事地站起來,擦擦眼淚,“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兒睡吧。”
“還......還真的走了?我不過是客氣一下嘛!”正鋒懊悔不已,“媽的!沒事兒裝什麼正人君子!到嘴的肥肉,到嘴的肥肉......”
這一夜,有人要徹夜難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