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片綠葉中間的是一個鼓鼓的可愛小豆瓣,小豆瓣貌似要分不分的兩片狀,令周博目瞪口呆的就是,這小豆瓣的上面居然有字!
不過,這豆瓣上的字跡雖然是難看些,卻也可以讓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的的確確是雪見的那兩筆慘不忍睹的字!一瓣上面寫着:執子之手,轉過來,另一瓣上面寫着:與子偕老。
周博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小小的豆瓣和葫蘆不同,太過細小,根本不能用模具,這根本就是,就是長在豆瓣上面的字!
再擡頭,雪見依舊笑得甜美,周博放下小小花盆,摟住她,摟緊她。微微的顫慄着,無法遏制的猜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就是雪見的心聲嗎?
爲了製作這魔豆,雪見可是花了大力氣費了大精神的。魔豆這種東東,在現代TB網上,幾元錢就可以買到一粒,上面是激光打好的各種花型和字體。
在這個時空裡,雪見雖然找到了魔豆的原材料,也就是刀豆子(沒猜出來的親們,可以找個地方或吐血或撞豆腐了),但她可沒有本事變出來激光這種神奇的高科技來。於是,她只能用了最笨的辦法,用燒紅的錐子尖來雕刻,雖然成活率較低,難度也較大,但以她這種智商和能力,能做到這一步已屬不易,實在是想不出來其他的辦法了。
雪見本來就手笨,更何況還是這種帶等級的技術工種,所以左手就難免被不小心扎的滿手針眼。在浪費了兩大包刀豆子後,終於成功的刻好幾十個,於是雪見找了好些個可愛又小巧些的白瓷盆和青瓷盆裝上土,然後把自己精心製作的魔豆,尖頭朝下插入土中。稍微加點水將土均勻拌溼,放下魔豆種子後,在上面覆蓋薄薄一層土,然後把花盆放在溫暖的屋內就可以了,剛開始的時候,堅決不能曬太陽,還要記得保持土壤溼潤,但澆水又不可過於頻繁,否則種子就會爛掉。總之各種麻煩,幸虧雪見在前世,有着豐富的種魔豆的經驗,所以,還是活了一大半的。沒有成活的,雪見胡亂猜想,可能是刻字的時候,傷到了豆子的哪裡吧。
不管怎麼說,這嫩綠綠的小魔豆,硬是讓雪見種出來了,看着周博震驚的表情,還是有一把小得意的。這個可是雪見到了古代後,唯一的,從設想到計劃到實踐到動手,全靠自己一個人又大獲成功的創意。
周博心裡雖有驚濤駭浪,但更多的還是情難自已,這個雪見,這個傻傻的雪見,用這樣的一個神奇的方式,來表達她最深最真的想法嗎?這樣濃重又熱烈的感情,這樣不安又勇敢的表達,自己要如何回報,才能對得起這樣倔強又執着的真誠,才能安撫她一直以來的躑躅反覆和猶豫試探?
看着他多變的臉色,雪見慢慢收起了笑容,小心問道:“大郎,你,你不喜歡嗎?”
“怎麼可能?”周博神色微轉,他拉起雪見的左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看過,那眼光如有實質,盯得她渾身痠軟,片刻後,他才又盯着她問道:“就是爲了這個,才受了如此多傷嗎?”
聽着周博主動說起了這個話茬,雪見微微一笑,輕輕抽回自己的手,這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她天天和周博在一起,周博雖然不知道她具體在做什麼,但也能猜出個幾分來的。
雪見指着後面,笑着說道:“其實我種了好幾盆的,大郎,你且過來一看。”拉了周博的手,來到外屋自己那十幾盆魔豆前。
“你這傻丫頭啊,”周博一盆一盆的看着,全部都是一樣的字,這樣笨的丫頭,“哪有人傻到這樣的,居然傻到寫情信,一篇一篇都是同樣字的?”
“哪有情信啊?”雪見說完馬上反應過來,“人家哪裡是給你寫的情信?”
“嗯?”周博瞪大眼睛,“不是給我寫的?難道還能有另外的人,值得雪見費這麼大的氣力,不僅傷到了自己,還用到了這樣的濃重‘筆墨’嗎?”
“你少得意,”雪見推着他,微昂着頭道:“你怎麼知道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值得我全心全意的付出呢?”
是啊,全心全意的付出啊,這讓心裡一直有些不踏實的周博徹底放下了心來,啞着聲音說道:“雪見,我說過,我說過我只守着你,只和你親近,只和你一直相守下去,一直不分開的!我發誓,如果我,……”
“我當然相信你,”雪見擡手阻止了周博的誓言,笑着對他說:“如果感情需要誓言來維繫,那麼這份感情也必定是可憐的。不,我不要這樣的可憐,我也不要你的顧慮,自古人心換人心,你對我真心,我自然會對你全意。如果,如果有一天大郎你厭我棄我背叛我時,也要請你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我雪見必不會糾纏於你……”
“又在混說!”周博紅了眼圈,用手捂住雪見的嘴,“我們此生此世,來生來世,都是要糾纏在一起的,永不分離!”
“好了,好了,”雪見輕輕推開他的手,不是她不相信周博,是她對愛情這種東西害怕過度了,太美好的東西,給人的感覺也會很不真實,好象分分鐘就會破滅一樣。她當然知道自己有多愛多愛周博,但因爲愛,所以更怕傷害,這樣想着,不禁淚結於睫。如果有一天,周博厭了自己,天啊,那會不會就是世界末日?不能再想了,這樣想着,都讓她肝腸寸斷,她一邊眨掉睫毛上的淚水,一邊故做歡顏道:“爲了做這些禮物,我可忙活了好幾天呢,都累壞了,早點歇息吧,明天還有好多的事呢。”
“是,雪主子,裡屋請。”周博眼瞅着雪見故意岔開了話題,趕緊擺出一付小心翼翼的樣子,可他實在做不出這種奴顏婢膝的樣子,自小就被人伺候慣的,即使是商人,但因爲有錢,更是錦衣玉食的長大的,這樣的人做出這樣的舉止,就難免有些搞笑了。
雪見明知道他在刻意哄自己開心,但看他如此難看的造型,臉色就有些古怪起來,小聲的嘟囔道:“這奴才好生沒有眼力界,連扶主子走路,都不會嗎?”
周博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狠狠的剜了雪見一眼,才嘆道:“雪主子,您扶着小人的手,這邊請!”
“那就,走着。”雪見虛扶住周博,拿好了電視裡皇宮中大小主子的萬千儀態,輕輕的說道:“小博子(莫非是周黑鴨久久辣鴨脖的先人?),以後有事儘管跟主子說,你別擔心,萬事有主子在呢。”
“是啊,”周博高大的身子微曲着,去就一個比自己矮小許多的丫頭,話說真是累得要死,還得打起小心誠意十足的說:“那麻煩主子能再長長個兒嗎?”
被雪見狠狠的一記眼刀後,他緊跟着一梗脖子,用另一手接着,給自己一記耳光,說道:“瞧我多不會說話,應該是我自己練練縮骨神功之類,好方便照顧主子。”尼瑪,這縮骨神功,是雪見講的故事裡的,讓他用在這裡了。
從外屋到裡屋,這個距離委實太過漫長了些,照雪見這速度走下去,不用走到地老天荒,周博就先得把自己走成殘疾人士了。
他乾脆直接抱起了雪見,幾步扔到裡屋牀上。
牀頭案几上,正是剛纔端進來的那盆魔豆,周博眼光掃過,心裡甜甜的。再想到雪見那滿是針眼的小手,鼻子一陣發酸,心頭更加愧疚起來。有這樣的一個女人,這樣執着又小意的爲他付出,讓他心頭暖暖又軟軟的。
你對我真心,我自然對你全意,如果有一天大郎你厭我棄我背叛我,我雪見必不糾纏於你!
想到這樣柔弱的小女人,說出這樣絕決的話來,周博又一時氣短,他是不會允許雪見離開的,絕對不會允許!
燭光紅帳,美人如玉,淺笑盈盈,卻又好象恍惚不定,似乎隨時可能消失一般。
“雪見,雪見……”他不禁喃喃着,更緊的擁住她,像要把她擠進自己的身體裡,融入自己的骨血中。“雪見,我們會一直都在一起的,一直在一起,一直……”
“大郎……”
“不要離開我!”
周博的急切中帶着一種恐慌,這樣一個堅強的人,心底最深處,也會有一種柔軟,這柔軟,就是雪見我嗎?
破天荒的,雪見主動迎合了他,“大郎!”並怯怯的試探性的用自己顫抖的紅脣去碰觸他的脣。就像天雷勾魂了地火,又像乾柴點燃了烈火,這樣的呢喃和主動,無疑是一種暗示和誘惑,周博再不猶豫,拉下帳簾。
“不要……”雪見剛一張嘴,就被周博堵住,不知道是情的熾烈點燃了夜的激情,還是欲的濃烈驅散了冬的寒霜,總之粗重的呼吸和細碎的呻吟,組成了一曲旖旎的旋律,這旋律還在繼續着,繼續着……
(此處省去三千字,請大家自行領會個中滋味或者的發揮想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