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歲情緒低落坐在死掉的馬肚子上,她埋着頭癟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在她的一旁橫七豎八躺着的山賊屍體,死像都很慘。
而此刻,陳彬帶着他賣藝的徒弟們站在一旁噤若寒蟬,此刻別說逃跑了,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他失算了,山賊根本就不是這東西的對手!甚至連她身上的一根頭髮都傷不到。這東西成精了啊!
生完悶氣的李歲轉過身來,彎腰從山賊腰間尋找錢財收起來。
“大大仙!我們幫您,我們幫你!”再瞧見眼前這東西的神通後,陳彬此刻已經沒有一絲想抵抗的意思了,他徹底屈服了。
“謝謝。”
“不敢不敢。”陳彬誠惶誠恐地連連擺手,他現在就指望自己跟自己的徒弟能派上用場,不至於被這東西給生吞了。
“師師父,這姑娘未必就是邪祟吧,邪祟哪裡還需要銀子的?”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再次看向李歲,而就在此刻,李歲撩開裙子,幾根纏着皮毛的黑色觸手從裡面鑽出來。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臉都綠了,當即埋頭在屍體中翻找起來,再也不敢多想半點。
半炷香後,陳彬戰戰兢兢地捧着一些碎銀子跟銅錢,送到李歲面前,長着皺紋的臉上努力擠出一個諂媚的笑臉來。“大仙,真就這麼點,我們絕對不敢貪半紋錢,您也曉得,這人家山賊是來搶錢的,身上肯定不會帶太多銀子。”
李歲把那些銀子往陳彬懷裡一推,皺着眉頭很是認真地說道:“帶我去幽都!我要去幽都!”
陳彬哪裡敢回絕,當即連連點頭,“好!去幽都,這就去幽都!這就走!”
隨着李歲的命令,所有人當即開始動了,趕着馬車向着幽都出發了。
一路上急趕慢趕,十天的路程愣是用了七天就趕到了,不爲別的,就爲了能早一日擺脫這位大仙。
“大仙,您看啊,這就是幽都到了。”嘴脣發白的陳彬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來,指着那人來人往的城門說道。
看着面前熟悉的城門,李歲低沉了一路的心終於上揚起來,“太好了!我終於能見到我爹了!”
這一路上她受盡了委屈,等見到爹孃後,她要好好傾訴一番才行。
“對了!我要去找大齊皇帝,爹還要龍氣呢!”李歲說完,當即向着裡面跑去。
幽都很大,也很繁華,道路兩邊的店鋪賣什麼的都有,不過李歲根本沒有注意這些,就向着那幽都最中心的皇城衝去。
然而還沒等她靠近皇城,就被一羣人給攔了下來,這些人衣着各異穿什麼的都有,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腰間的腰牌,那是監天司的腰牌,李歲玩過自己爹的。
李歲一回頭,就瞧見身後也涌上來一羣人,自己被包圍了。
一位五大三粗的兵家上前一步。“咔~忒”一攤濃痰被吐在了李歲面前。“真有種啊,光天化日就敢來幽都,真當我們是擺設不成?”
很顯然,李歲一進幽都就被人盯上了。
李歲看着他們,連忙焦急的解釋道:“別攔着我,我真有急事,玄牝在嗎?我要見玄牝。”
“什麼玄牝不玄牝的?老子不認識!”
聽到這話,李歲微微愣了一下,玄牝可是他們的司天監啊,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但是很快她馬上就反應過來,玄牝是大梁那邊的監天司,而這裡是大齊的,他們不認識玄牝也很正常。
“對不住我說錯了,我重說,你們的司天監在嗎?我有要事找他,關於法教的,我爹在幫你們對付法教呢。”
然而這一次,這些人已經完全不想聽李歲的解釋了,手中的法器跟兵器已經向着她砸了過來。
“你們幹什麼!我不想跟你們打!我跟你們是一邊的啊!”李歲倉促的躲閃,依然寡不敵衆,一根銀色的金剛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了過來,瞬間就扎穿了她的左臂胳膊。
“你們都欺負我!”隨着李歲哭出聲來,她身上的人皮裂開,那血肉模糊的狗腦袋從裙子下面鑽了出來,渾身的觸手從衣服中鑽出漫天飛舞。
“別弄死她!留條命!問清楚她到底是誰邊人的明探!!”
“是!”話音剛落,四周監天司的人紛紛應聲答應下來,開始從四面八方向着李歲圍去。
一位閉眼尼姑率先衝到李歲面前,手中浮塵如同鋼鉤般一掃,李歲身上的三根觸手頓時應聲而斷,斷口處頓時噴出血水來。
然而這僅僅只是開始,一條滴着黑色液體的墨斗線被兩個短打打扮的漢子,在空中快速抽拉成一張巨網,就向着李歲身上罩去。
李歲不想坐以待斃,七八根觸手當即掏出薑黃指來準備畫符,可隨着遠處一位花臉道士單手一掐訣,李歲手中所有薑黃紙瞬間自燃,燒得連渣都不剩。
沒有了薑黃紙,李歲什麼符籙都使不出來,可如今要是靠血肉之軀纏鬥,她根本不是兵家的對手,一時間局面瞬間危機起來。
李歲的處境,四周監天司中一些敏銳的人自然也是察覺到了,整個包圍圈快速收緊,勢必要把李歲徹底除掉。
刷刷刷,李歲身上的觸手被飛快斬斷,斷掉的觸手落在地上快速扭動着。
渾身的疼痛讓李歲疼地流眼淚,可此刻哪怕她淚水流乾了,這些人都沒有停手的意思。
當瞧見她身上再也沒有觸手之後,兵家當即上前,結飛龍陣就向着她衝了過來。
陌刀裹着煞氣,距離幾丈遠就刺得李歲心疼。
眼看着那幾把陌刀如同刀牆般向着自己撞來的時候,李歲絕望地向着他們大喊:“你們給我滾開!我要回家!”
下一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幕出現了,那兵家的飛龍陣好似被什麼東西撞到一般,整個陣瞬間散了,人全掀飛了出去。
要知道這些兵家可都是皇城的禁軍,他們的飛龍陣居然如此輕易地抵擋了。
“當心,此妖還有後手,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