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賀,陵山道場!【一萬一千字章節,求月票】

許晨光的話,被陳陽原封不動還了回來。

“陳玄陽!你有什麼好囂張的?”

“我師兄兩次築基,下一次一定能夠一舉築基,你才什麼境界?你七竅纔開一月不到,有什麼資格跟我師兄說這種話?”

一個弟子怒聲說道。

“兩次築基?”陳陽不禁失笑:“兩次都沒能成功築基,反以爲榮?”

“若是我,一次便可築基。”

“何況,以我七竅纔開一月不到,就能擊敗你的師兄,你竟然還覺得我不夠資格?真是可笑。”

他難以理解此人的腦回路。

衆人聽的都是覺得丟人。

以弱勝強,這本身就值得稱讚。

不出意外,今天這一戰,不僅要讓孔廟重振氣勢的想法受阻,更是會讓陳陽成爲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誰知道你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剛剛那虛幻的身影,我看你是施了魔道的法術!”弟子輕哼說道。

帶隊的師叔呵斥:“住嘴!”

但卻晚了。

“啪!”

陳陽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揪住這人衣領,將他從地上提起來,目光冷漠道:“你說什麼?”

“我……”

“陳真人!”帶隊的師叔周鵬,急忙道:“是我孔廟管教不周,亂了分寸,我代弟子向陳真人道歉,請陳真人原諒。”

這種話,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本就輸了人,現在又說這種話,真是輸人又輸仗。

“管教不周?”陳陽重重一哼,那股信仰之力尚未消失,此刻他憤怒之下,磅礴的氣勢,讓周鵬都是感到一絲威壓,雙肩沉重。

“我當着數千道友的面,光明正大贏了你孔廟,你孔廟弟子卻污衊我是魔道?”

“一句管教不周,就要揭過去?”

周鵬問道:“陳真人想要如何解決?”

錯在他們,此時陳陽提什麼要求,他們都必須配合。

已經丟了一回人,不能繼續丟人下去了。

陳陽道:“簡單。”

他擡手指向陵山:“讓他面朝陵山,跪下!”

周鵬臉色一變:“陳真人……”

“覺得我過分了?”陳陽面無表情道:“我師傅年逾古稀將我收入門下,十多年來傾盡心血,將我培養成人,臨世之前不忘囑託延續道門香火。”

“自我弱冠之齡,一心投入道門,以一年之時,令陵山道觀名揚陵山。一路走來,所行之事,天可見,地可明,諸公皆可查。”

“而今,我兩次敗你孔廟弟子,卻冠我一個魔道之名!”

“與我說一句,管教不周!”

“呵呵,好一個管教不周,好一個管教不周啊!”

“我師父近二十年的養育,道門對我二十多年的栽培,因爲你孔廟一個管教不周,就要將我打入十八層地獄,我陳玄陽何其冤枉?”

“嗡!”

“噗!”

陳陽陡然拔劍,猛力插入地下,繼而手腕一抖,將這弟子摔在地上,呵斥道:“給我跪下!”

這弟子只覺身子骨都要散架,劇痛無法形容。

他咬着牙齒,不甘道:“我不跪!”

周鵬道:“陳真人……”

“跪下!”陳陽打斷,再次吼道。

“不跪!”弟子依舊倔強。

陳陽握住劍柄,冷冷道:“不跪,我今日斬了你,我看誰敢來說半句話!”

“陳真人!”周鵬見他殺心已起,知曉這句話對陳陽而言,似乎真造成了極大怒意。

“王羣,跪下!”周鵬不得已道。

“師叔!”

周鵬道:“你師傅平日如何教你的?”

“過而不改,是謂過矣。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

王羣抿着嘴脣,心中依舊不願。

他不願,是不願向陳陽低頭。

並非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但此時此刻,他不跪,陳陽真的會動手。

他只是,放不開這個面子。

但周鵬卻是給了他臺階,雖然臺階太小,但他一人之責,何故牽連孔廟?

“是我說錯了,我跪!”

王羣雙膝一彎,直接的跪下了。

周鵬道:“陳真人,我孔廟教導無方,如今也已下跪認錯,可否揭過?”

陳陽道:“今日事,今日畢。”

“今日之前,他若敢起身,我斬他雙腿。”

“今日之後,一切恩仇,我概不追究。”

而後指着插在一旁的骨劍:“不要以爲我說玩笑話,他敢起,劍不饒人!”

話畢,他轉身向着湖中心走去。

孔廟一羣人,臉色宛如便秘般難看。

他這是,要讓王羣一直跪到明天。

周鵬很想與他翻臉,但他自認,就是他出手,也不見得能從陳陽手裡,將王羣安然無恙的帶走。

“周師叔,真的讓王羣師弟一直跪着嗎?”其他弟子問道。

“我給師傅打電話,讓他們都過來,我就不信,他陳玄陽敢不給我孔廟的面子!”

這個弟子拿出手機,就要撥通電話。

“鬧夠了嗎?”

“周師叔…”

“把手機收起來。”

周鵬語氣平靜道,看了一眼已經走上湖面的陳陽,說道:“王羣錯在先,授人話柄,陳玄陽今天就是把他的嘴巴抽爛,我也不會阻攔。”

“可是他已經跪下了。”

“這是他自己的原因。”

周鵬道:“讓他跪,凌晨之後,回去。”

弟子們不說話了。

有錯在先。

就因爲這個錯,他們沒有辦法對陳陽硬氣起來。

周鵬道:“先帶晨光回去。”

“我不回去。”許晨光坐在地上,搖頭道:“一起來,一起走。”

“嗯。”

周鵬沒說什麼,任由他去。

他坐在一旁,等候着。

今天,他們孔廟的臉,真真的是丟光敗盡了。

若是因爲一個王羣,而與陳陽鬧翻,那傳出去,他們就不只是丟臉,而是會牽連儒教的名聲。

衆人逐漸散去,但議論聲,卻沒有停止過。

“陳玄陽到底是什麼修爲?”

“都說他七竅纔開,可連接近築基的許晨光,都不是他的對手。”

“去年,陵山湖湖神顯靈,那件事請,你們聽說過嗎?”有一人說道。

有人點頭,有人搖頭。

大部分人還是不清楚的。

從昨天開始,就有人開始討論這件事情。

但一直理不出個頭緒。

“我猜測,湖神之事,很可能是真的。”說話之人,乃是一名仙門的中年男子。

他望着湖中心的陳玄陽,目光閃爍:“這座陵山湖的來歷,你們可有人知曉?”

“曾有縣誌記載,陵山湖,深邃莫測,相傳有神龍居之,舊時池畔有兩島,“彎島如人出臂拳”,池東有兩口水池,謂之龍眼,池東岸曾建有龍王廟,爲歷代縣官祭祀求雨之所。清代於此建“清風亭”三楹,文人墨客常吟詠其間。”

男人娓娓道來:“現在有沒有湖神,我不太清楚。但在以前,這座古湖,應該是有的。”

有人問:“你說這麼多,到底要說什麼?”

男人一笑:“還不懂麼?”

“我問你們,湖神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有人道:“攘災平亂。”

男人點頭:“沒錯。”

“但也不絕對。”

“但不管如何,若此處真有湖神,而那湖神又在這些年間飛昇離去,或是壽元耗盡而死。那麼,此處湖中,必然留下了符敕!”

“符敕!”衆人聞言,一愕,繼而面露驚喜之色。

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吃驚的朝着湖中心望去。

“你的意思是……”

“這位陳真人,恐怕得到了符敕,是以才敕封陵山湖神。”男人目光深邃道:“去年那件事請,恐怕真不是以訛傳訛,也非故意炒作。”

“而且。”男人繼續道:“他在外可曾展現今日這般實力?他又爲何要將戰地定在陵山湖?”

“更敢放言,不論誰來,他都無懼挑戰。”

“陵山湖神,這個身份,恐怕纔是他真正的底氣所在啊。”

男人感慨萬千:“這般機遇,可遇不可求,卻偏偏被他碰上了。”

他原本也只是有這樣一個想法。

但是看見陳陽腳下那塊石碑之後,他確定,自己的想法,恐怕就是真相。

定然是如此了。

否則的話,他爲何不直接在玄武湖擺擂?

因爲離開陵山湖,他這湖神的身份,就什麼都不是。

離開陵山湖,別說三戰三勝。

恐怕面對棲霞寺慧覺時,他就已經一敗塗地了。

“這小子,真是湖神?”陳無我眨眨眼,聽着那人的話,覺得還真有幾分道理。

“是個屁。”蔣小明呸道:“這種話你也信?”

陳無我道:“有理有據,爲什麼不信?”

“而且,他也不是第一個得到符敕的人。我記得洞庭湖曾經也有湖神傳說,有人專門去洞庭湖尋找符敕,而且還真的尋到了。不過限制太大了,那人根本離不開洞庭湖。”

“這種話聽聽就行了。”蔣小明道:“符敕這種東西,哪有這麼容易遇見。就算遇見,你敢接受敕封嗎?”

陳無我撓撓頭,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付出與收穫是成正比的。

符敕聽上去是很吊,可限制頗多。

何況,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接受敕封的。

“我來了,我來了!”

遠遠地有個人大喊大叫的跑下來。

衆人看去,就見到一個光頭狂奔過來。

大家眼睛一亮。

有人站起來大聲道:“佛門也接受了挑戰!”

“看來這是要趕在最後一天,跟陳玄陽死耗到底啊!”

“竟然只來了一個人?棲霞寺底蘊果然夠強。”

他們期待的望着這和尚。

雖然,這和尚很年輕。

可就算明知道,這和尚肯定不是陳陽的對手,肯定會被陳陽虐。

但他們還是忍不住期待。

期待看見陳陽虐人。

而且,說不定這和尚是棲霞寺不出世的天才,也說不定呢。

“佛門接受了挑戰?”

劉元基聽着這些人的話,一臉納悶的回頭看,沒見到有人啊。

他走到前來,立刻有人伸出大拇指:“高僧有勇氣,明知不敵,還要挑戰,我很佩服。”

“高僧不必在乎輸贏,勝敗乃兵家常事,輸了又何妨?重在參與嗎。”

“去吧,陳真人就在湖中心。”

“高僧稍等,我來幫你通知。”

“讓陳真人上岸來吧,也不要讓高僧輸的太難看。”

劉元基:“喵?喵?喵?”

“陳真人,棲霞寺有人前來挑戰!”

一名熱心修士,大聲的衝着湖中心喊道。

陳陽擡眼看來,很快閉上眼睛。

去特麼的棲霞寺。

這禿子不是佛門的人。

這羣人,眼睛真該去醫院好好看看。

“咦,陳真人怎麼不理會?難道沒有聽見?”

“想必剛剛與孔廟交手,累了吧。”

“累了更好,高僧,這可是你的機會啊!”

“快,讓陳真人上岸來戰,你的勝率絕對達到了一成!”

劉元基嘴角抽搐,大概是明白,這些人,好像誤會了什麼。

“我不是棲霞寺的弟子。”

“你不是?”

衆人一愣。

旋即恍然,露出佩服的神色。

“不論你來自哪座寺院,今日今時,你代表的都是佛門。”

“年紀輕輕,聽聞此事,立刻趕來挑戰,佛門弟子也不缺血性!”

“我……”

“高僧不必多說,上吧!”

面對這一雙雙期盼的眼神,劉元基再也忍不住了:“我特麼不是佛門的弟子,你們有完沒完?”

“不是佛門弟子?”

衆人都愣住了。

有人指着他腦袋:“那你這光頭……”

“誰特麼說光頭就一定是和尚了?勞資嫌熱,剃光頭你有意見?”

“那你頭上的戒疤……”

“勞資自己閒的蛋疼點着玩的,有意見?”

“呃…高僧愛好真是特殊。”

“我特麼說了,我不是和尚,高僧你大爺,你纔是高僧,你全家都是高僧!”

“呃……高僧息怒,你既然不是,那你爲何不早點說?”

“沃日!”劉元基徹底怒了:“我特麼想說來着,你們給我機會了嗎?給了嗎?給了嗎?曰你們大爺!”

狠狠罵了一通,劉元基一甩袖子,朝着岸邊走去。

“這位高……哦不,這個禿子,脾氣真燥,肯定不可能是佛門弟子。”

“我一眼就看出,他絕對不是佛門弟子,佛門弟子,哪裡能有這種滿口污言穢語之人?”

“我也如此覺得,諸君與我,果然眼光相同。”

陳無我等人:“……”

“陳玄陽!”劉元基站在岸邊大喊:“陳玄陽!”

陳陽不理會,假裝沒聽見。

“我幹!”劉元基內運真氣,繼續吼道:“陳玄陽,我找你有急事!”

陳陽依舊不搭理。

劉元基也不顧其他人了,直接喊道:“你不是要挑戰那些人嗎?你先把家當給我,我幫你保管,你要是掛了,以後陵山道觀我幫你經營,你那倆徒弟我也幫你一起照顧,還有那小姑娘,你妹妹,你爸媽,你爺爺奶奶,你外公外婆……”

“啪!”

一道巨浪突然捲來,把劉元基拍了個正着,全身溼透。

“握草,哪裡來的浪?”

劉元基抹了一把臉,繼續道:“還有你大爺,你二大爺……”

“啪!”

一道比剛剛更大的浪拍來,直接把他給捲入湖水中。

他剛想遊,就感覺身子下面有什麼東西往自己的身上鑽,嚇他一跳。

看清原來是魚,他呼了口氣。

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被這羣魚推到湖中心了。

他懵了。

這些魚,要對我做什麼?

該不會……

握草,禽獸啊,我是公的啊!

“你在這胡言亂語什麼東西?”耳邊響起陳陽的聲音。

“這些魚…是你乾的?”

“嗯。”陳陽道:“沒事趕緊滾,別在這添亂。”

“我怎麼是添亂,我這是來幫你的啊,你說你要是掛了……”

“我掛不掉。”陳陽指了指下面。

劉元基這才發現,他竟然是坐在湖面上的。

“你這…整的可真牛。”劉元基道:“真不用先把東西交給我保管?”

“不用。”

陳陽問:“元一和元行呢?”

“猴子今天把他們送回來了。”

“哦。”陳陽問:“他們…有沒有商談道場分配的事情?”

“商談了,他們說……”劉元基突然止住不語:“我爲什麼要跟你說?”

陳陽直接一腳把他踹飛:“滾吧,你還真以爲自己有資格參與呢?還來忽悠我?”

陳陽也就是隨口一問,問出口才想起來,劉元基這點身份,怎麼可能知道。

偏偏這禿子竟然反應還不錯,想順勢忽悠自己。

“待在岸邊別亂跑,今晚之後,陵山道場就建成了。別說我不照顧你,來我陵山道場修行,一天一萬塊。這是內部價,對別人我都翻十倍。去把錢先給月林。”

“道場你大爺!”

劉元基飄在水上,大罵一句,說道:“趕緊把我送岸上去。”

“自己遊。”

“你大爺!”

劉元基揮着雙手,朝着岸邊游去。

可每次快到岸邊的時候,就會被一波浪打到十幾米開外。

他知道,肯定是陳陽在玩他。

“麻痹的,陳玄陽,你夠小人的!欺負我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你千萬別讓我超過你,不然我天天把你坐在屁股下面。”

“啪!”

又一道浪打過來,他直接沉到湖底去了,半天才爬上來。

陳無我幾人在岸邊看見這一幕,內心引起舒適。

下午三點。

有消息傳來。

玄妙觀與平江門,以平局收尾。

無錫三山道院與南禪寺,也以平局收尾。

這一天,江南有六場切磋。

其中陳陽大勝,其餘道觀,三平兩負。

整體看來,江南道門,並沒有差其它幾家太多。

“黔貴省四家,已經確定道場分配事宜。”白徐子輕聲說道。

林語問:“如何?”

白徐子身爲黔貴人,黔貴發生的事情,他總能第一時間得知。

“佛門與我們達成協定,不會對我們發起挑戰。儒教也擺出態度,別人不挑戰,他們也不出手。靈山派和婁山門,則是發起了挑戰。黔貴道協的意思很簡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靈山派他們想要爭搶,那就和他們爭。”

林語微微單頭,旋即詢問:“這兩派,實力如何?”

白徐子道:“他們是黔貴最大的兩座門派,也是武林協會的會長,實力,不俗。”

林語問:“有把握嗎?”

“不知道。”白徐子道:“師傅沒有與我細說,也沒有要我回去。”

他嘆息道:“以我的實力,還不能爲道門出一份力。”

其餘幾人聞言,都是詫異不已。

白徐子好歹也是六竅修士,都無法參與其中。

想必,能夠參與這件事情的,至少也得是開了七竅的修士。

他們幾人之中,也唯有左志祥有這個資格。

但他也是剛開七竅不久,怕是也難以出力。

這類事情,早已超出他們的層次。

以他們的實力與身份,只能坐在觀衆席上暗暗憂心,無法參與其中,更別說出謀策劃。

“剎!”

一輛車開來,停在岸邊。

馮克功從車子上下來,向着岸邊走來。

“這麼多人?”

“陳真人呢?”

他被岸邊這數千人嚇了一跳。

這些可都不是普通人,都是修士啊。

就算再差,人家也是半隻腳踏入修士圈子的。

此刻竟然全部聚集在一起。

他看見了劉元基,畢竟,這麼大一顆光頭,在這裡還是非常顯眼的。

他還看見一個男人面朝陵山跪着不起,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陳真人在哪裡?”馮克功走過來,問道。

劉元基道:“他在湖中心。”

馮克功望去,湖中心果然有個人。

來不及震驚什麼的,他衝着湖中心喊道:“陳真人!”

幾分鐘後。

兩人在岸邊面對面。

馮克功苦笑道:“陳真人,你到底都做了什麼啊?”

陳陽納悶:“我沒做什麼啊,我就是擺個擂而已。怎麼了?擺擂也不行嗎?”

“擺擂當然可以,只是……”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拿出手機遞給他:“你看看吧。”

陳陽疑惑不解的接過手機。

屏幕上是微博的熱搜榜。

#陵山湖再顯聖#

#是海市蜃樓還是靈異事件?#

#陵山陵北區萬人堵車#

#陵山湖爲何頻頻出事,老母豬爲何深夜慘叫,走近科學重開啦#

陳陽撓撓頭:“這個……”

“陳真人。”馮克功道:“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幫你壓下去,但是你得向我保證,接下來的任何挑戰,你一定要剋制,可以嗎?”

“算是我求你了。”

馮克功滿臉苦色道:“你們之間怎麼爭,怎麼切磋,定下個法子。可是這動不動的就湖神,顯聖什麼的,容易亂。”

“行,我知道了。”陳陽點頭。

雖然他也不是故意的。

不過他料想也不會再有這種事情。

再有十個小時,今天就過去了。

恐怕不會再有人前來。

“這邊的事情,我會幫你解決的。”

馮克功看了一眼現場數千人,頭疼道:“現在不少人都往這邊趕來,想看看湖神,路上已經堵死了。他們這羣人要是突然離開,被那些人看見,估計又得引發各種猜想。”

湖神的事情經過發酵,許多住在附近的人,都往這邊趕。

區裡的信號塔已經針對這片地區羣發了短信,告訴他們,陵山湖正在維護修繕,不接待遊客。

總之,現在陵山湖有任何事情,都會引起各種人的猜想。

維護修繕,會有人覺得,爲何選在這個時候?

爲什麼不讓他們進去看看?

這種情況是最容易產生各種陰謀論的。

“他們明天再走。”陳陽忽然說道。

“誰說我要明天走?”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洪言走過來,與他唱着反調:“我偏就要今天走,偏就要現在就走!”

他們剛剛的對話,洪言都聽在耳中。

只要能讓陳陽吃一點虧,不管是什麼虧,他都樂意第一個做。

他就是看陳陽不順眼。

拍賣會上的飛劍被他買下了,他與楚清歌關係也好。

這一切都讓他感到不舒服。

陳陽認真的問:“你確定現在就要走?”

洪言道:“腿長在我的身上,我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你敢攔我?”

陳陽搖頭:“我當然不會攔你。只不過,你今日有一樁機緣,若是現在就走了,機緣也就沒了。所以,能留下,就留下。”

“機緣?”洪言笑道:“你逗我呢?可別告訴我,你還懂命理之術。”

陳陽道:“命理之術我自然不懂。”

洪言道:“不懂也敢亂說話?那我倒是要問你,我有什麼機緣?機緣從何而來?”

陳陽道:“這份機緣,是我給你的。你不走,我送你一份機緣也未嘗不可。你若走,這機緣,便沒了。”

洪言簡直想要爆粗口。

這種鬼話都能說的出口?

“我今天還就要走,什麼破機緣?我看你就是想讓我們等到外面的人都散了再走,好讓這件事情雲淡風輕的消了。”

洪言冷笑一聲,扭頭道:“各位還要留下嗎?今天可沒有什麼熱鬧可看了。”

立即便是有人站起來。

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的確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而且,他們與陳陽,可是敵對方。

他們是站在佛門、儒教、江湖門派一幫的。

他們一走,便會引發外人的猜想,97號的工作量無疑要增加。

如此一來,97號不會將這份不爽怪罪於他們,而是怪罪陳陽。

就算嘴上不說,心中也會有這份芥蒂。

這種情況,他們樂意看見。

陳陽知曉這些人的想法,語氣微沉,說道:“各位!”

“各位若是留下,便是我陳玄陽的朋友,前事概不追究。凌晨之後,我予各位一份機緣。”

“但想要這份機緣,從明天起,你們,只能支持江南道門,否則,這機緣我既然可以給你們,也能收回來!”

“望各位,三思而後行。”

說完之後,陳陽轉身走入觀景亭中,也不入湖,就盤膝坐在觀景亭內。

“機緣?這等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也能說的跟真的似的。論忽悠,我誰也不服,只服陳真人。”

“真有機緣,我可不信陳真人能平白無故的送給我們這些不相干的人。”

“走吧,聽說外面堵車,那就步行吧,許久沒有看過陵江了。”

衆人有說有笑,對於陳陽所說的機緣,無人當真。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便是有三分之二的人離開。

偌大陵山湖,只剩下不到千人。

而就是這一千人,也在慢慢離去。

有一些人留下,並非是相信陳陽所謂的機緣。

而是因爲孔廟的弟子在這裡。

他們留下,陪着孔廟弟子,加深感情。

“這羣混蛋!”左志祥罵道。

林語道:“沒什麼好生氣的,趨吉避凶,人之本性。陳陽雖然厲害,卻少了幾分沉澱,無法震懾他們。”

“換我道門大宗師在此,就算有人離去,也絕不可能這麼多。”

“走就走吧。”龐鬆泉道:“強扭的瓜不甜,而且他們就算離去,也無非就是網絡上熱鬧一點。憑空臆想的東西,有幾人當真?”

解守郡搖頭:“你真以爲,他們就是單純的離開?”

“玄陽四戰四勝,其他三家臉面無光,這些人支持他們,臉上同樣無光。”

“他們…可能會做出一些噁心人的事情。”

“如果換做我,只要能做,我也會做。”

衆人皺眉不語。

噁心人的事情?

他們很快就知道了解守郡所謂的“噁心人”,究竟有多麼的噁心人。

陵山湖外的路,被封死,禁止任何車輛通行。

導致這條雙向六車道,被堵得死死的。

半天都挪不到一公分。

洪言一行人站在公路盡頭,望着水泄不通的車子,笑道:“我彷彿要突破了,只差臨門一腳。哪位道友願與我切磋一二?”

後面一人十分配合的上前:“真巧,我也快要突破了,不如,你我二人切磋一二,友誼第一,勝負第二,如何?”

“妙哉。”

二人立刻拔劍,當即交手。

一來一回,你一劍我一劍,舞的寒光劍影閃爍不斷。

且速度奇快無比。

前面的車主正煩躁被堵住了。

突然看見有人打架。

“那不是打架,那是……握草,劍仙啊!”

車主立刻拿出手機拍攝。

後面的車主,也紛紛的圍了過來。

人羣越聚越多。

被舉起的手機也越來越多。

“我的天,他蹦的好高啊!得有三米吧?”

“三米你大爺,那至少五米!”

“那傢伙是國家跳高隊的吧?”

“我艹屮艸芔茻,那人跳得更高,至少七八米啊!”

後面的衆人,微笑看着。

洪言落地後退幾步,他本想斬出一道劍氣,震碎這些人的三觀。

奈何他能力有限,根本斬不出劍氣這麼高端的東西。

於是他對衆人道:“哪位道友可斬出劍氣?讓我見識見識,刺激刺激我?若是能將我刺激的突破,我必有重謝!”

“劍氣而已,只要能有所幫助就好。”一人微笑着走出來,二話不說,一劍對着空氣斬出。

頓時,一道並不凝練的劍氣,被他勉強斬出。

此刻已至黃昏,這一道劍氣,快速出現,又快速消失。

但卻真實無比的,從衆人視線之中,劃過了。

車主們羣臉懵逼:“媽媽,我看見神仙了!”

……

馮克功的電話,毫無意外的被打爆了。

他臉黑的能吞人。

陳無我他們坐在這裡,都能感受到不遠處那羣人的熱鬧非凡。

他們完全沒有掩飾。

把自身非凡的強大,展現在這些普通人的面前。

留下來的,還有八百多人。

剩下的,全都走了。

這八百多人中,包括從茅山道場出來,來到這裡的兩百多名道士。

期間,陳陽只是向那邊看了一眼。

“機緣送到你們面前,你們都把握不住,怪誰呢?”

夜幕降臨。

這些人簡直就是表演上癮了。

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你方唱罷我登場。

一個一個的來,一個一個的表現。

這些普通人手機都快沒電了。

陳無我期間跑過去看了一眼,回來黑着臉道:“太過分了,法術都施展出來了!”

劉元基道:“管他們作甚?也是閒的蛋疼,纔會跟猴似的給人觀賞,不嫌丟人。”

龐鬆泉道:“馮部長,你不去抓他們嗎?”

馮部長搖頭,沉吟許久才道:“法不責衆。”

那裡有數千人。

怎麼抓?

抓一個領頭的,震懾其他人?

有用嗎?

何況,他們難道就不會找藉口?

他們敢這麼做,就考慮過後果。

這件事情直接受到影響的,是他,是道門。

他們此舉,簡直就是把陳陽推倒風口浪尖。

事後,這件事情所帶來的影響,會逼着道門找一個人出來承擔。

陳陽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唉。”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李玄機長嘆一聲,不僅揉着額頭:“這小子,天生招黑啊。”

這種事情,他想幫都幫不了。

“一出好戲啊。”南崖笑吟吟的看着亭子裡的陳陽。

他站起來,抖了抖衣服上的泥土,走到亭子:“玄陽,我也走了。”

陳陽擡眼:“原來是南崖真人,怎麼,你也不要機緣了?”

“呵呵。”南崖自嘲一笑:“一把年紀了,還能有什麼機緣。”

“哦,這樣啊。”陳陽問:“那,你是打算添把柴,加把火?”

南崖道:“說的哪裡話,他們在那裡炫耀,世人只知他們的厲害,卻不知我道門的神勇。如此好戲,怎麼能缺少我道門呢?”

陳陽道:“南崖真人,如果你老老實實的待在陵山,不再來招惹我,我其實可以放過你。可是,你爲什麼一定要逼着我對付你呢?”

“放過我?”南崖一笑,輕輕搖頭:“玄陽啊玄陽,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也變得不老實了呢?”

“世人皆知你我有怨,你知,我也知。”

“你我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陵山,有你無我,有我,無你。”

“你我再沒有機會和解,既如此,這樣的大好機會,我又爲何要放過呢?”

他緩緩走進,彎下腰,在陳陽的耳邊,一字一句說道:“如果有機會,我會親手毀了你。哪怕不能,我也很樂意見到你受到誣陷而不能自證的憋屈。”

“我尚且有退路可回崆峒山,而陵山,就是你的退路。陳玄陽,你,無路可退了!”

“下一次,做事之前,一定記住,不要讓我抓住機會。”

“這次,我先給你一個深刻的印象。”

南崖站直身體,對他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陳陽漠然望着他的背影,舔了舔發乾的嘴脣。

擡頭,望着黃昏夕陽下的陵山。

不禁喃喃自語:“輝煌迎來虛僞的看客,黃昏見證虔誠的信徒。”

此時此刻,岸邊只剩下了不到四百人。

其中九成,都是道門弟子。

“他贏了挑戰,又如何?”

“到頭來,還是輸了。”

葉秋舫的心情忽然很好很好。

與她同行的幾個女子,臉上掛着笑容。

她們看着王靜和徐凡,略帶一絲優越感:“多虧當時我腦袋醒目,沒有前來陵山。否則的話,今天該有多倒黴?”

葉秋舫明知故問道:“你們說,這些人鬧得這麼大,道協會不會把他拿出來承擔呢?”

“我好像還沒聽說過,有哪位道門真人,是因爲在普通人的社會影響巨大,而被撤去真人身份呢。”

“呵呵。”葉秋舫道:“不過呢,陳真人這麼天才,就算被撤了真人身份,再重新冊封,想必也是一件極容易的事情吧?”

“哎呀,那邊突然亮起來了,一定很精彩,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她們走後,王靜道:“怎麼辦?”

徐凡淡淡道:“與玄陽無關,道門不是傻子,也不會平白無故降下無名之罪……”

話音剛落。

遠處,公路上。

一道耀眼的光芒,緩緩升起。

衆人看過去。

那處天空,火光四射。

而在火光之下,一個蒼老的身影,穿着道服,踏空懸浮。

是南崖。

他們的臉色,很難看。

“這老畜生!”陳無我咒罵道:“他是要害死玄陽嗎?”

是人都知道,他爲何敢如此明目張膽,在普通人面前展現如此能力。

他是要將這一切,都歸到陳陽的身上。

即使道協來詢,他也會說,這是陳陽要他做的。

陳陽望着火光下,如同神仙一般的南崖。

南崖似有所感,回頭,隔着數百米,對他一笑。

陳陽也對他一笑。

這般低劣手段,放在平時,或許真會對他造成影響。

但,他卻選錯了時機。

這羣人,也選錯了時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轉眼,已經接近凌晨。

而山腳下的那條公路,與數個小時之前,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羣衆們情緒依舊高漲。

這羣人,輪番上陣,表演一番。

但無論是誰,也比不過踏空而行,於火光下超凡入聖的南崖。

當時針走到凌晨最後一秒鐘時。

陳陽的腦海之中,忽然響起了久違的聲音。

“陵山道場建成,是否現在開啓?”

陳陽從亭中起身,走步而出。

他站在陵山腳下,遙望黑夜中的山峰。

陵山如此安靜,籠罩在雲層與月光之下。

山腳下,卻呈現着與安靜截然不同的非凡熱鬧。

一動,一靜,可謂極致。

“開啓。”

陳陽脣齒輕啓。

下一秒。

大地毫無徵由的劇烈晃動。

山腳下,數千修士與數千普通人,皆是一瞬間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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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臉上,閃過一絲惶恐。

但緊跟着,則是瞪大雙眼,望向陵山。

一束仙光,從陵山綻放。

瑩瑩微光,仙氣氤氳,白霧飄散,籠罩着陵山,如人間仙境。

隨着道場開啓。

令人感到恐怖的靈氣,從山中溢散而出。

這股靈氣,以近乎實質化的白霧,覆蓋了陵山方圓數十公里。

若從天際看下,此一處,好似海上明月十三宮。

在靈氣的覆蓋下,衆人精神充盈,疲憊盡消。

口鼻都快要被這股濃郁靈氣堵得窒息。

“陵山道場,今日建成!”

“與我陵山有緣者,四百六十三人!”

“貧道陳玄陽,請四百六十三位道友,入道場,感悟人間大道!”

陳陽的聲音,響起的雖然突兀,卻不讓人覺得驚詫。

好似這聲音就該這時候響起。

下一秒。

陳陽從湖岸邊醒來,穿過這發呆的四百六十三人。

“諸位道友,隨貧道入道場。”

他輕聲起,向着公路走去。

衆人茫然的跟上,心中一瞬間沒了思緒。

腳踩靈氣化作的雲霧,如臨仙地。

他們穿過公路,從數千名修士眼前走過。

這數千人,此刻心中後悔不迭。

機緣,機緣,機緣!

機緣就在眼前,機緣陳玄陽拱手送給他們。

但,他們竟然將之拋棄了!

一行人,來至陵山腳下。

陳陽稽首面對陵山,大聲道:“賀,陵山道場!”

四百六十三人猛然醒來,同時稽首大聲道:“賀,陵山道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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