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陽真人！”
靈脩來到道觀外，大聲喊道。
他見到道觀的大門，快要閉上，似乎是要閉觀。
至於外面這羣人，他根本沒有多一分心去關注。
他從蘇家這羣人中間擠進去，連聲道：“抱歉，請讓一讓。”
“擠什麼擠？”
“先來後到懂嗎？”
蘇家玉等人皺眉不悅道。
靈脩歉意道：“抱歉，我找玄陽真人有事。”
“真人？”蘇成大笑：“小小道觀，還有真人了？真是笑話。”
靈脩蹙眉道：“玄陽道長的確是真人，有什麼可笑？”
“二十多歲的真人，你說可不可笑？”
蘇成聳肩道：“花花轎子人擡人，商業互吹，我懂。”
劉阿三側過身看來，她聽這聲音有些耳熟。
回頭看見靈脩，愣了下：“靈脩道長。”
“劉施主？”
靈脩也訝然。
“奶奶，你認識他？”
“這位是九霄宮的維那，靈脩道長，不可無禮。”
劉阿三明顯不悅，自己這三孫子，向來眼高於頂。
若第一眼印象不佳，很難對對方禮貌的起來。
道服都是一個樣，且又是來找陳陽的，蘇成自然沒將這道士當回事。
蘇成愣住，這是九霄宮的道長？
雖然不清楚維那是什麼職務，但奶奶明顯凝重的臉色，說明這位道長身份並不算一般。
他笑容僵硬而彆扭：“靈脩道長，對不起，我……”
“沒事。”
靈脩隨意擺了擺手，並未在意。
劉阿三問：“靈脩道長爲何來此？”
“我找玄陽真人。”他見大門只留着一條縫，裡面有人，但好像不是陳陽。
心裡不免着急。
劉阿三不動聲色的詢問：“玄陽真人？是那位陳玄陽道長嗎？”
他先前聽孫子說，陳玄陽自稱真人，旁人也這麼稱呼。
卻未當回事。
他對道門不敢說了解的多透徹，但基本的東西還是懂的。
比如說真人。
非大貢獻者，極難被冊封。
她觀陳陽最多不過二十五歲，哪來資格冊封？
但靈脩真人不會說假話，也沒必要騙她一個老婆子。
不由得，劉阿三覺得，這件事情，自己做的似乎有些衝動了。
“是他。”
靈脩道：“我找玄陽真人有要事，不能多嘮叨，抱歉。”
他走上來，對着門縫大聲道：“九霄宮弟子靈脩，前來拜訪玄陽真人。”
蘇家人臉色稍微有些複雜。
他們一直變着法子想要交好的九霄宮，當着他們的面，如此客氣的要見陳陽。
興許是同門緣故吧。
蘇成心裡想。
“吱呀~”
門開。
陳陽站在門內，回禮道：“道友前來何事？”
靈脩道：“我家住持受了重傷，希望真人移步，爲住持治療。”
陳陽搖搖頭：“抱歉，治不了。”
靈脩着急道：“玄陽真人，住持他傷勢很嚴重，請……”
陳陽打斷：“傷勢嚴重與否，也非我造成。”
他又指着自己：“道友應該也看的出來，我的狀態也不好。”
靈清受傷，找自己幫忙？
他還真能想得出來。
“靈清住持受傷了？”劉阿三一驚，這可是絕佳的好機會。
她上前道：“陳道長，你們都是道士，既然能幫，爲何不幫一把？”
陳陽眼神古怪道：“與你有關係？”
劉阿三皺眉道：“我只是提議而已。”
“那就是沒關係了？沒關係，你多嘴什麼？”陳陽嗤笑。
老太婆心裡想的什麼，他哪裡看不出來。
借自己之手，慷他人之慨。
如意算盤珠子撥的是溜溜的。
卻沒想過，她那臉，夠大嗎？
“你對我奶奶說話客氣一點！”
“我奶奶這麼大年紀，你就不懂尊老嗎？”
蘇成等人氣憤道。
劉阿三是蘇家的魂，更是蘇家對外的威嚴所在。
陳陽這般語氣，讓他們心有忿忿。
陳陽懶得搭理，向靈脩道：“我剛從山裡回來，自身消耗嚴重，更不要說去治療他人。道友另請高明吧。”
見陳陽拒絕的如此乾脆，靈脩心中嘆氣。
他看得出，陳陽的確消耗嚴重，這絕不是裝的。
但也從他語氣聽出，他是真不想出手。
就算狀態很好，也會找其它藉口。
靈脩拱了拱手：“是我唐突了。”
陳陽對他一笑，轉身入了道觀。
“啪！”
月林將大門緊閉。
劉阿三等人望着緊閉的大門，愁眉不展。
這一趟她親自前來，竟是吃了閉門羹。
不僅是他，就連靈脩，也沒能請動陳陽。
“靈脩道長，我認識一些名氣不錯的醫生，如果有需要的話……”
“多謝。”靈脩婉拒道：“住持的傷，尋常醫生治不了的。”
如是能治，哪裡還用來這裡。
醫字門的道長，之所以能以普通道行，在道門內獨樹一幟，憑的就是這份醫術。
每每有人從山上出來，受了傷勢。
若是小傷小病，便去藥房自己抓點藥。
若是自己解決不了的，也不去醫院，而是直接去醫字門的道觀尋求幫助。
大部分時候，這些醫字門的道長都不會拒之門外。
甚至治好之後，也只收一個藥材的成本價。
而這一次，靈清連着去了幾家道觀，竟是都被婉拒。
靈清沒有強求。
對方至少還知道找些藉口婉拒他。
若是強求，則連最後一點表面功夫，也要摘下，弄的大家都不愉快。
說白了，人家就是不願幫他治。
又不是危及性命的重傷，他們可治可不治。
既如此，他們就是不治又如何？
靈脩離去。
蘇成道：“奶奶，我們也回去吧。沒有季成，我不信我們就不能和九霄宮維持關係了。”
劉阿三若有所思，說道：“老二，你去去聯繫陵山的黃醫生，老三，你去一趟京城協和醫院。老大，你去九霄宮，務必瞭解靈清住持究竟生了什麼病。然後立刻聯繫老三，讓他去請相關科室的醫生。”
幾個兒子應下。
劉阿三又上前，咚咚咚敲響了道觀的門。
“玄陽道長，可否讓我與我外孫說幾句話？”
良久，道觀的門開了。
玄成一人站在門後。
他語氣單調的像是對一個陌生人：“劉施主要與貧道說什麼？”
劉阿三表情略顯不自然，說道：“外婆這一生沒求過誰，小成，這一次外婆求求你，請玄陽真人，幫一幫靈清主持。”
玄成搖頭：“對不起，貧道……”
“撲通！”
劉阿三忽然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