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搬了兩張凳子，給他倒上一杯茶。
崔光輝張口先嘆一聲：“道長啊，這次的事情，真是謝謝你了。”
陳陽看着他，不說話。
崔光輝道：“我也不知道，這次事情這麼嚴重，我以爲就是死個人呢。”
見陳陽還在看自己，崔光輝眼神開始亂飄，嘴巴張了張，又閉上了。
“貧道要退出部門。”陳陽喝了一口茶。
崔光輝愣在原地：“道長……”
“別勸，貧道心意已決，勸也沒用。”
“道長，你爲什麼要退？這個，你總得有個理由吧？”
“爲什麼？”
“問得好。”
陳陽點頭：“獨龍山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一點。”
“顧雲清，你知道嗎？”
“…知道。”
“爲什麼不說？”
“我忘了。”
忘了……
陳陽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看的出來，崔光輝的確沒撒謊，估計真是忘記了。
可他寧願崔光輝撒謊騙自己啊。
你妹的，這麼馬虎，這種豬隊友，會坑死人的！
陳陽道：“反正貧道要退出，你回去說一聲吧。”
“道長……”
“道觀就要擴建好了，以前一座大殿，貧道都忙不過來，現在三座大殿，更忙不過來了。”
崔光輝聽他語氣這麼堅定，知道他是真的下定決心了，一時間欲哭無淚。
陳陽道：“貧道不是爲難你，你別亂想。”
“我寧願你在爲難我。”
崔光輝苦着臉道：“道長，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你的要求，我會幫你傳達，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好，謝謝。”
“唉，別客氣。”崔光輝看着杯子裡的茶水，怎麼就這麼好喝呢？
一杯茶喝完，崔光輝起身要走。
走了一半，一拍腦袋：“哦，對了，舒柔停職了。”
陳陽眉頭一挑：“誰幹的？”
顧家報復的？
能量這麼大？
能對部門施壓？
崔光輝道：“她自己提出來的，留職停薪，暫時不幹法醫了。她心理上出了問題，心理醫生說她受到刺激，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出問題了。所以部門給她放假，讓她好好休息，調整一下。”
陳陽道：“她是一個普通人，加入這種部門，真的合適嗎？”
崔光輝幽幽道：“道長你這樣不普通的人，都不願意參加，我們只能找普通人。”
陳陽被堵得啞口無言。
崔光輝道：“其實部門裡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而且類似這種事情，平時沒那麼多。而且我們主要就是負責調查，其實不危險。”
陳陽沒接話茬，接了就止不住。
他是肯定要退的，不想深入瞭解什麼。
崔光輝道：“那道長我先回去了，梨子你記得吃，現在水果漲價，一個梨子快十塊錢了。”
“嗯。”
送他到下山口時，崔光輝又掉頭道：“還有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了。”
陳陽：“……”
這種記性，他是怎麼加入影子的？
走後門的吧？
崔光輝道：“這次事情的檔案已經被封存，保密級別是絕密，三十年內不得解密。所以，道長一定不能對外說。”
“不會說的。”
送走崔光輝，陳陽坐在樹下，抓起一隻梨子，放衣服上擦了擦，咬了一口。
舒柔心理出問題了？
這女人不像是心理脆弱的人啊。
看來這次事情，對她的衝擊確挺大的。
相比之下，他忽然發覺，自己跟玄玉的承受能力，是真的強。
哪怕玄玉消沉了兩天，可臨走之前，也好了許多。
第三天，他接到崔光輝的電話，告訴他退部的申請已經接受了。
陳陽很意外，他以爲影子肯定會千方百計阻撓，或是拖延。
沒想到這麼順利。
陳陽詢問了獨龍村後續，他說村民已經全部撤離了，那片地區被封鎖，獨龍村的村民都獲得了土地補償。
相關部門在善後的事情上，絕對是專業級別的，儘量做到讓所有人都遺忘這件事情。
這是他們的標準。
道觀的日子其實很枯燥，日復一日的重複着每天都要做的事情，生活變成了一件機械而無聊的事情。
但陳陽樂在其中。
他每天早起，繼續習武，練劍。
符篆之術也沒落下。
他覺得自己至少也得練到虛空畫符的地步，纔算有點成績，不然都不好意思拿出去見人。
要是讓別的道士知道他心裡想法，估計能自卑羞愧的把臉埋地裡。
相術也不能落下，要不是他每天堅持精修相術，也不可能察覺出獨龍山的不對勁，也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
忙裡偷閒，他開始擴寬菜園。
手頭還有122萬，等到下月，又要扣掉100萬。
他也不管，有錢有有錢的過法，沒錢有沒錢的過法。
至於欠債，反正債多不壓身，也不在乎這點。
“系統，算一下，剩下的菜園都鋪上靈土要多少錢。”
“八十萬。”
“幾折？”
“不打折。”
“不打就不打吧，給我換上。”
“抱歉，換不了。”
陳陽一愣：“怎麼換不了？”
系統道：“你現在只有122萬，購買之後，剩下的錢不夠支付下個月修建道觀的欠款。”
陳陽道：“現在是幾月？”
“七月。”
“七月的還款，我還了沒有？”
“還了。”
“六月的還款，我還了沒有？”
“……還了。”系統隱約察覺，這位宿主要開始表演了。
陳陽輕哼一聲：“六月的我還了，七月的我也還了，八月還沒到，我有說不還嗎？”
系統道：“買了靈土，你就沒錢還了。”
陳陽道：“沒到八月，你就知道我沒錢了？你會算命啊？”
“會。”
“我……”陳陽氣憤道：“八月沒到，錢是我的，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你憑什麼限制我的消費？下個月還不上，你該扣利息扣利息，反正這個月我怎麼用錢你管不着。一點邏輯不講，就沒你這麼做事的。”
系統沉默了幾秒鐘，說道：“下個月如果還不上……”
“還不上我還俗！”
“不行！”
系統比他還激動。
又沉默幾秒，系統道：“你說的有道理，沒到下個月，這個月你的錢該你自己支配。”
陳陽指着菜園：“把土換上。”
沒兩秒，那邊荒置許久，長滿雜草的田地，全部換上了漆黑漂亮的靈土。
陳陽又砸了二十萬，買了兩千顆種子。
蔬菜種子，水果種子，花草種子，各種都買了一點。
再看餘額，22萬。
陳陽內心淡定的一批，不慌。
默默想着，等陵山道觀開觀，是不是也半個開光法會？
把熱度提一提。
心裡這麼想，陳陽立刻就行動了。
拿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