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鼎天冷冷地站在那裡,但看樣子沒打算怎麼動手,而是冷然道:“我果然猜的沒錯,你必定不是尋常人,方纔你使用的根本就是南疆的巫術,你究竟是什麼身份?又爲何隱藏在幽冥派中?”
“軒轅果然不愧爲天下第一神兵,你也不愧身懷道佛魔三家真法!”段譽卻是猛然道。羅鼎天身子震了一下,但還是保持着鎮定,再度冷冷地說出聲:“你究竟是誰?”
段譽望向了那道身影,微微笑了下,然後開口道:“誰說中原之人就不可修習南疆的異術?難道你忘記了魂族老酋長嗎?十年前他跟你說的,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嗎?”
羅鼎天聽着段譽的話,突然回想起十年前魂族老酋長逝去的那個時候,他這纔想了起來,那時候老前輩跟自己說過,其實他本非南疆人,一開始也是生活在中原的人,只不過後來不知道爲何去了南疆,並且一直隱居在魂族禁地,而且隱居了三千多年的時間。
“他是他,我只想知道,你一直隱藏身份究竟想做什麼?”羅鼎天質問道。
段譽道:“不管我是爲了什麼,你自己也只需知道,冰雨小姐是宗主唯一的女兒,我對她並沒有惡意,更不可能去加害於她。”
羅鼎天看了他一眼,頓時沉聲了下來,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後,他才冷冷地道出一聲:“我姑且就相信你,只是你之前說的血煞魔陣,就是佈局在寒冰石室下方嗎?這是你和宗主的事情,我並不想過問,只是我必須帶着冰雨離開,不會讓他有絲毫的危險。”
段譽怔了一下,卻是道:“這事你最好不要聲張,否則對你自己也不好,畢竟這是宗主親自命令我做的一間秘密之事,今天你來了不該來的地方,我本是要殺了你,但看來你我無論如何鬥法,都是分不出勝負罷了,不如今日之事,我就權當沒有看見,不過我希望你也不要對外宣揚,否則破壞了宗主的機會,你日後也絕不會好過……”
“如果你是真心待冰雨好的話,今天的事,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你以爲如何?”段譽看這羅鼎天,試探性地問道。
羅鼎天沉思了半會,最終才緩緩點了點頭,道:“我可以當什麼也沒看見,不過請你記住,如果是危害到冰雨的事,總有一天我會取你性命!”
說罷,便從段譽身邊走過,直到那一道紅芒黯淡了下來,段譽才深深吸了一口氣,靠近了血池的邊緣。
血池的最中央,漸漸浮現出兩個血紅大燈籠,正是巴蛇浮出水面來,凝望着段譽的身影,不過那巴蛇先去的一隻眼被軒轅刺中,如今這巴蛇看似更爲古怪,一隻眼猙獰地睜開,另一隻卻是緊閉着。
“嘶!”
巴蛇輕輕嘶吼了一聲,像是要得到主人的安撫一般,段譽伸出右手,輕輕摸了巴蛇的頭部兩下,那巴蛇便又沉浸在了血池當中。
段譽撇了撇嘴,回想到之前的事,沉吟一聲,道:“他來這裡做什麼?僅僅是爲了跟蹤我嗎……”
“也罷,這件事他早晚要知道的,總有一天,血煞魔陣定會汲取四大神器的力量!”
毋庸置疑,段譽口中所說的四大神器,自然就是指血靈石,軒轅劍,噬魂珠,攝魂印了。
心裡想到這個即將達成的目標,段譽緩緩露
出了邪惡的笑意,然後負手走進了另一條秘道之中,他此時去的秘道,正是通往寒冰石室下方的位置,想來是去看整整佈局了十多年的血煞魔陣。
這十年來,段譽一直在想,要如何從羅鼎天身上得到另外三樣神器,畢竟他現在手上只有血靈石,而血煞魔陣勢必要汲取四大神器的力量,才能夠創造天下最強的魔力!
對於羅鼎天來說,這十年來,他很少運用到噬魂珠和攝魂印,單憑他手中的軒轅,便足以震撼世上所有人!不過他一生想要的卻不是名聲,而是要喚醒冰雨的魂魄!
只有冰雨,纔是他心裡唯一的牽掛!
他默然走出了秘道,然後祭起古劍軒轅,朝着寒冰石室的方向掠去!
炎龍帝國無比遼闊,西有南疆十萬大山,東有蠻荒沼澤之域,北有沙漠連綿萬里,而南方邊境,大多數是像洛陽城這樣的江南水鄉。
在北方靠近沙漠的地方,同樣是一個城鎮,只不過這裡郊外荒無人煙,平日裡冷颼颼的風吹過,霎時覺得陰冷無比,而且在這樣的一個城鎮,是沒有多少客棧的,也很少看到有簇擁的人羣。
此鎮,名爲踏雪鎮,算得上方圓百里最大的一個古鎮。
這古鎮之所以取名爲踏雪鎮,自然是因爲這裡常年下雪,在地上積成了厚厚的一層血,過往的旅客行走在大山中,留下了一道道腳印,因此踏雪二字便是以此由來的。
在踏雪鎮裡,有一家客棧是遠近聞名的,平常旅客或者路人都會在這家客棧裡留宿,有人說這家客棧的好酒是嘗不盡的。
天狼客棧!
外面的街道上,看似並沒有多少的行人,反倒讓人覺得有些荒涼,但是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白衣身影。
其中一名是持劍的女子,另一名頭戴斗笠,看不清面貌,只是從着裝上來看,想來是一箇中年男子。
卻不知這名男子爲何戴着斗笠,而且走路的時候,好像刻意低着頭,好像不想讓人見到他的面貌一般。
只見這一男一女邁着腳步走進了天狼客棧裡,在最右邊的角落選了個桌子坐了下來。
“掌櫃的!給我們來兩壇酒,三斤肉!”
男子平靜地坐在那裡,叫喚的人卻是他身旁的那名白衣女子。
掌櫃方纔還纔算賬中,聽到有人叫喚,便是立刻去準備好酒好肉來招待這一男一女了。
天狼客棧裡,彭掌櫃也是頗有些名氣的,或許是因爲過往的行人都在這裡留宿,纔會有很多人認識彭掌櫃,久而久之,便在這踏雪鎮上,倒有些名望了。
白衣女子環繞了一眼這附近的幾桌,多半是沒有多少人的,最後看着身旁的男子,輕輕道:“師兄,你身體還好嗎?”
男子身子緩緩動了一下,只是面容被斗笠遮住,看不清是什麼表情,只聽他的聲音從斗笠下透出來:“師妹,我身體並無大礙的。”
白衣女子看上去神色有些擔憂,又嘆了一口氣息,緩緩道:“師兄,我們隱居在這裡有十年了,這十年來,我們幾乎是絕跡江湖,當年師傅不知死於誰手,十年來我們過着東躲西藏的日子,完成不了師傅對我們的遺願,你我二人,又如何告慰師傅的在天之靈啊!”
男子突然
咳嗽了一聲,然後伸出一隻手,放在女子的手背上,安慰道:“師妹,你放心吧,我們這幾日不就打算回中原了嗎?等我們回去,就去找當年殺害師傅的兇手,你我二人聯手,一定要將那兇獸千刀萬剮!以祭奠師傅的亡靈!”“師兄,當年師傅死因未明,我們不得不將師傅葬在青丘山,你說十多年過去了,那個兇手還在世上嗎?”白衣女子輕聲問道。
男子堅定道:“這個人一定還活在世上!師妹,你想想,當年能夠殺死我們師傅的,這世上能有多少人,我想此人功力一定深不可測,手段陰狠毒辣,想必修行要比我們師傅高深了許多,他絕對不會這麼容易死的,我們一定能夠找到這個殺人兇手,替我們師傅報仇雪恨!”
女子聽到男子的話,變得極爲自信,點頭道:“嗯,師兄,等我們回到中原,就立刻去找這名兇手,我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師妹,這十年來,你日夜守候在我身邊,真是苦了你了。”男子又道了一聲。
白衣女子微微笑了下,搖頭道:“師兄,你我十年前,就結爲夫妻,這點苦不算什麼,只要能跟着你,我便就心滿意足了。”
男子心中充滿着一絲感動,道:“師妹,你放心吧,這十年來,我苦練混魔功,已經進入大乘心法,只要找到那名兇手,我一定能親手爲師傅報仇。”
“師兄,只是這漫長的十年時間,你爲了練就當年師傅遺留下來的混魔功心法,每進入一層,便是對自己也多了一份傷害,如今你已修煉到大乘境界,自身更是遭到反噬,如今你……”
白衣女子深情地看着這名男子,面上有些擔憂地道。
男子頭上的斗笠微微動了下,只有一道平淡的聲音傳了出來:“十年了,這混魔功乃是師傅一生的心血,就算是毀了自己,我也勢必要修煉混魔功,因爲只有修煉到混魔功大乘境界,我們才能替師傅報仇,完成師傅未達成的遺願!”
“師妹,你可是知道,我們這次重回中原,爲的不僅僅是找出兇手替師傅報仇,更是要重振我們鬼面閣一大派系!”男子用十足的口氣說道。
“師兄,月兒明白,可是你的臉……”
白衣女子不知道爲何沒有說下去,而是突然頓了下來。
“混魔功大乘境界乃是無上心法,每修煉一層,我的臉上便會多出一道傷痕,這傷痕似刀疤一樣,十年來,我早已不清楚自己面貌了,師妹,如果有一天我變的連你都不認得了,你可是會怪我的麼?”
白衣女子凝神望着身旁的這名男子,卻是搖了搖頭。
十多年過去了,試問她又何曾在意過這些呢。
言談之際,彭掌櫃早已端上來一桌的酒菜,只是在白衣女子和男子剛要動筷的時候,從客棧的二樓上,走下了三位壯漢。這些壯漢從衣着上來看,剛好符合踏雪鎮上的民俗風情,想來必定是一直生活在北方的人。
只不過看其身體和樣貌,甚是粗獷和高大,此刻從二樓上走下來,倒有些居高臨下般的感覺,估計是三條流氓漢子,力氣是頗爲不小。
這三人緩緩向白衣女子這邊走了過來,靠近他們二人,其中一個高個壯漢道:“看你們二位着裝,應該是來自中土人士,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