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尖刀

“歡迎你們的到來!孩子們,爲了蘇維埃,我們偉大的祖國,你們今天齊聚在這裡。通過兩個月的訓練你們就能成爲一名真正的士兵去爲自己所愛的國家戰鬥!願上帝保佑你們!”

這是在我第一天進入新兵訓練營是聽到迎接我們的教官說的第一番話,教育我們要時刻爲祖國戰鬥

說實話我也不明白我爲什麼來當兵,可能是因爲家裡人的緣故,因爲父親就是一位軍人,身經百戰。而大哥也在幾年前參加了蘇聯海軍,現在在太平洋艦隊;二哥是高級軍事人才被安排到伏龍芝軍事學院深造。所以在這種大環境下,我難免被安排進部隊……

說實話,在之前我一直是家裡最得寵的孩子,直到小妹出生,不過身爲家裡最小的男孩子,母親一直很疼愛我,反而父親很看不慣這種形式,認爲男孩子就該上戰場,就該爲國效力。所以大哥二哥很早就被送到部隊裡去了,本來以爲我可以逃過一劫,沒想到中學一畢業就被“押送”到部隊裡去了……

像我這種從小嬌生慣養的少爺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一口氣跑兩公里很費勁,飲食不規律,作息不規律,不喜歡受人束縛。突然一下子送到這個地方來,很是不適應,特別是住宿和飯菜什麼的,每天還那麼高強度的訓練,真是讓我生不如死

至於班瑞斯,是我分配到337團後認識的

我剛到337團的駐地,走進那破舊不堪,不知道多少年沒粉刷過的住宿大樓,找到寢室後進去就看中了一個下鋪,剛放下行李就看見一個人影縮了過來

“這個鋪我要了,兄弟,上鋪去吧……”

我低頭看了看是誰這麼不懂禮貌,結果映入眼簾的就是他那標誌性的淡藍色頭髮,我承認當時我震驚了,居然還有這種顏色。我第一想法想他絕對是染得,但是這是部隊啊,不可能允許,難不成是天生的?根據我學過的知識還沒見過有這種變異品種……

“兄弟,沒見過帥哥嗎,快收拾東西吧,一會還集合訓話!”他擡頭看了看我,又低頭整理他的衣服去了

那時世界還是和平的,至少,在表面上,是和平的,不過風平浪靜的海面下總是是波濤洶涌……

後來我和班瑞斯被分配到337團,隸屬聖彼得堡軍區,當時部隊已經接到命令進入了一級警備狀態,停止了我們一切的休假。因爲不遠處的歐洲大陸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以法國爲首的北約歐洲方面軍開始在我蘇聯邊境集結,而遠在大洋彼岸的美國太平洋艦隊也開始集結於菲律賓羣島和珍珠港,戰爭一觸即發。

還記得當時戰前動員大會時咱們軍區司令員範兒達夫中將的一番演說真的是讓我這個沒上過戰場的新兵熱血沸騰……

“戰爭,是不甘屈服的男子漢最能表現自我的競爭機會。戰爭會逼出偉大,剔除弱小。蘇維埃素以成爲雄中之雄而自感自豪,而且我們自己也是雄中之雄。大家要記住:敵人和你們一樣害怕,很可能比你們更怕。他們並非刀槍不入。戰爭,不會同情弱小,也不會偏袒強大!他是永遠公平的競賽,所以想要贏得尊重,就要足夠強大!我們現在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最好的武器裝備,最優秀的後勤保障,最厲害的戰士和最英明的指揮官!我們在黨和祖國的領導下一天天壯大,但是腐朽的資本主義容不下我們這個強大的社會主義國家,時刻想着把我們消滅,而我們能做的,就是用槍和大炮告訴他們:白日做夢!”

“同志們,如今,蘇維埃需要你們,祖國需要你們!作爲軍人,當祖國遭到侵犯,我等當義不容辭,即使粉身碎骨,也要義無反顧!”

演講最後,將軍用一句最振奮人心的話激勵了在場的所有官兵,這也是我們常聽到的一句話,只是在這個時刻更能體會:“聽那軍歌多麼嘹亮,看那軍旗迎風飄揚,從波羅的海到那南太平洋,我們偉大的蘇維埃光芒萬丈!”

我們337團第9連被稱爲尖刀連,都是團裡的精英戰士才能進入,聽說每年也只有尖刀連的士兵纔有資格報名參加天狼星部隊的資格。當時還沒那個意識,不認爲尖刀連,甚至是天狼星與我們這些普通戰士有什麼區別,都是兵,都拿槍,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捱上幾槍都是死,硬是不知道有什麼區別。但是後來在一次戰鬥中我實實在在的體會到所謂的尖刀連與我們的區別……

戰爭之初,當時我們奉命奪取波蘭什切青,我第3連是全團第一個接到行動指令,並且在接到命令兩分鐘後就開始快速機動,但是當我們到達城內時發現尖刀連的士兵已經將紅旗插上了市政廳的最高點……雖然他們不是第一支進入城區的部隊,但是卻是第一支宣示我蘇維埃戰鬥勝利的部隊。而接到命令之初尖刀連距離市郊至少還有八十公里,而我們最多隻有五十公里,但就是這樣他們還是趕在我們之前出色的完成了任務……

當時我就想,倘若尖刀連都如此可怕,那麼被稱爲蘇維埃最強武裝的Sirius三棲特戰隊是什麼概念?

剛開始的我心理素質不是很好,能力也很差,見子彈就躲,見槍口就閃。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沒用,訓練那麼久都白乾了,真是給家人給祖國丟臉,不過一到槍林彈雨的時刻我就感覺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了,不由自主的往掩體裡躲避。甚至有幾次都想到了逃跑,不過想起在部隊裡聽到過最嚴重的一個警告就是不能當逃兵!就是死,也要戰死在沙場!

“你們是男人!是軍人!就應該有軍人的骨氣!當逃兵是軍人的恥辱!我們蘇維埃從不出逃跑的兵,只出有勇氣戰死沙場的兵!”這是我剛分到部隊時班長對我說的話,這句話到現在還一直激勵着我,不過時過境遷,班長早已犧牲多年

………

“雷爾特!注意左翼!我看到那邊有敵人下來了!”班長衝着我大吼着,而這是他所在掩體的後面有三個人正在對他掃射,子彈彈到掩體上飛了出去,弄着砰砰響,我躲在樓梯口警戒着周圍,防止更多的人上裡。這時我們正在清繳一幢建築物裡的敵人,誰知道誤闖入了敵人聚集的大廈裡,差點就被反清繳了!我們班八個人在之前已經陣亡兩個,重傷三個,如今又被反包圍在十六樓一個辦公室大廳裡

“這裡是D-29,我們被包圍在十六樓,大概是北側的辦公室!”班長剛纔已經呼叫了直升機支援,現在是在確認位置。然後隊長轉過身來對我做了一個趴下的姿勢,示意我直升機快到了,趕緊隱蔽

起初由於太緊張,我還沒懂班長的意思,只見班長在那指手劃腳抓耳撓腮的着急,但是又不能站起來。後來看到右側緩緩出現一架雌鹿直升機才反應過來,就在我趴下的一瞬間,直升機兩邊的12mm機炮就吐出了火舌。我只聽到窗戶的玻璃一扇扇破碎的聲音,真是親脆悅耳……

隨着玻璃破碎的聲音,那幾個剛纔還飛揚跋扈的士兵瞬間就被打成了篩子。只留下一陣陣迴音響徹整個樓層

“雷爾特,快把他們弄過來,我們該走了!”班長揹着一名受傷的士兵緩緩朝着直升機走去,而我則拉上旁邊受傷的戰友快速登上了直升機。

本來以爲這樣能夠稍微安全一點,不過在飛機飛出去不久就響起了刺耳的導彈警報聲

“大家坐好!我們要急速轉向了!”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緊緊抓住旁邊的扶手,但是又必須照顧好身旁的桑德里諾讓他不至於掉出去。透過門口我看到一枚標槍導彈冒着青煙朝我們飛過來,雖然駕駛員做出了最大角度的避讓,但是導彈還是擊中了我們的尾翼,飛機一陣劇烈的晃動後開始在空中盤旋,緊接着就迅速下墜。我一隻手緊緊拉着坐凳,另一隻手拉着重傷的桑德里諾,感覺自己就像離心機的中心被兩股巨大的拉力差點扯成兩段

伴隨着一陣巨大的衝擊力,我知道我們墜落到地面了,飛機在地上滑動了一小段距離就停了下來。受到剛纔那一撞,把我整個人都打蒙了,直到班長大聲的叫着我的名字我才清醒過來

當時迷迷糊糊的看到班長蹲在我面前使勁搖晃着我的腦袋,過了好久才清醒過來,期間聽到周圍炮聲隆隆,子彈橫飛,打在我們周圍鐺鐺作響。

“雷爾特,醒醒,快看看還有沒有生還者,敵人很快就會到這來,我們要馬上撤離,快起來!”

其實我已經看到敵人了,就在我前面,也就是他後面不遠處,但是當時我怎麼也說不出話來,有動不了,只能乾着急。突然我靈機一動,發現手中的槍還沒滑落,立即扣動扳機,一梭子子彈像脫繮的野馬飛了出去,班長順勢往後看了看,有至少十名敵人正在朝我們聚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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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這是個什麼情況,怎麼那麼多敵人?”班長啐了一口

“範德華,快把他拉出來!蘭多夫,你跟我來!”班長端起槍,拉上蘭多夫就去尋找掩體了

“抓住我的手,使勁!”範德華雙手抓着我的胳膊把我使勁往外拉,但是我的腰被卡在了坐凳上,根本不能使勁動,一用力就痛得要命。範德華也覺得硬拉不起作用,開始把槍當成撬棍來撬那塊變形的門板。

此時周圍的槍聲四起,看來班長已經跟他們交上火了,我必須儘快出來,畢竟敵人比我們多得多,我怕班長他們兩個人撐不了多久。慢慢的我感覺的擠壓在身上的那塊門板鬆動了許多,我開始慢慢的扭動身體,但是由於長時間的擠壓,腰部以下已經開始麻木,我動了老半天才勉強縮動了一點距離。這時蘭多夫和班長跑了回來,見我已經出來,立馬多我們大喊:“快走!離開那!”還沒等我倆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身後就發出一聲巨響,接着就是一陣爆炸,一陣氣浪夾雜着滾滾的熱氣衝擊到我的背後。本來我就沒站穩,這一衝擊更是把我直接撲倒在地,還打了幾個滾……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班長他們已經倒在了我身邊……班長身中數槍倒在血泊裡,蘭多夫頭部中彈倒在班長身邊。而範德華頸部中了一槍,現在還沒斷氣……我艱難的站起來,但是剛起來就倒了下去,只能慢慢匍匐着爬過去。範德華艱難的喘着粗氣,傷口還在不斷冒着鮮血,他顫抖着偏過頭看了看我,艱難的舉起手對着自己的腦袋,意思是讓我殺了他。雖然我也很想結束他的痛苦,但是我真的下不了手,而且現在我也無法擡槍殺死他,但是看着他這個樣子真的很不忍,我沒有勇氣看着自己的戰友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那次任務之後,我就感覺自己一下子成熟了很多,不再是之前那個二十歲的普通懵懂少年,也不再是337團3連7班的普通戰士。我親眼見證了這世間最爲痛苦的事情之一,第一次失去摯愛的戰友,第一次感受到戰爭的殘酷……從之前那個見槍口就躲的新兵蛋子成長爲一個真正的蘇維埃陸軍,感覺自己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真正的軍人……

我,安德烈·雷爾特,今天正式成爲蘇維埃陸軍337團尖刀連成員。我將爲了蘇維埃戰鬥到底,哪怕流盡鮮血、付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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