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江南郡周家。
周家靜室之中,周玄盤腿坐在蒲團之上。
周玄身穿青色道袍,雙目開闔間隱隱有湛藍光芒閃爍,顯得玄妙非常。
當日那個叫做秋豪的大人物莫名其妙說了一番話,讓自己努力提高之後,便不見蹤影。
只留下一句三年後再會。
期間練紅玉也將元家勾結倭寇的事情告訴秋豪。
不過,這件事明顯不歸秋豪管,只是讓元天鳴代爲掌管。
這點小事情確實不必勞煩秋豪出面。
周玄通過練紅玉得知,秋豪原本是一個大官,名爲靖天郎將。
靖天郎將是州一級的領導,位高權重。
每一個郎將的任命都必須在皇帝面前,親自由皇帝任命。
這次去長安可能是回京城覆命,根本沒空理這些小事情。
符劍因爲身受重傷一直在休養。
周玄覺得這個傢伙天生有倒黴體質。
從他認識符劍這大半年以來,此人要麼被排擠、暗殺、追殺,彷彿就是一個倒黴鬼。
良久,周玄緩緩睜開眼睛。
周玄並沒有修煉什麼功法,只是靜心凝神罷了。
昨天又殺死了一隻鬼物,終於將靈性攢夠五十點。
法術正在推演當中,還有兩三個時辰即將推演完畢。
嘩啦啦!
一隻白鴿飛入屋中。
周玄打開信件,符劍傳過來的信件
上面說周玄殺掉校尉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
雖然有秋豪出面,不過官府反應不出周玄意料,直接把事情隱瞞,並沒有透露出殺良冒功的事情。
把一切罪責都推到倭寇頭上。
不僅如此,劉校尉都被追封,功勞被活着的官軍高層以及建安城官員瓜分。
靖天司隻字不提,只是暗中有一點獎賞。
對此衆人早已習慣。
靖天司本身與其他部門格格不入,不適合太過張揚。
周玄對此不說什麼,他對這官場的黑暗早已熟悉,甚至心裡都沒有一絲波動。
功名利祿周玄不在意,若是有可以增強實力的東西,或許能爭一爭。
信中的內容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元家之事。
勾結外敵是殺頭的大罪,而且周玄還爆出元家偷襲同僚之事。
三日前,雲天鳴已經登門拜訪。
元帥答應會給衆人一個交代。
“交代?”周玄輕笑道。
這個神經病家族還有什麼可交代,無非是醞釀報復罷了。
對此周玄早已有心理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周玄緩緩站立,將在一旁亂竄的老鼠收回袖中。
老鼠爲自己立下汗馬功勞,可惜沒有靈智。
或許修煉到高深之後誕生靈智,屆時將會成爲自己得力助手。
事件告一段落之後,周玄現在有以下幾個目標。
首先要做的是修煉五雷正法,其次突破凝神境界,最後研究黃巾力士符咒。
感應期的精神力量已經不足以支撐自己修煉太多法術。
五雷法以自己現在最多使用五六道就已經筋疲力盡,再多可能消耗元氣。
上次回來,不知花費了多少名貴草藥,才能恢復五臟六腑元氣。
只有到達更高一層境界,纔可以使用更多法術,感悟更多東西。
周玄走到外面,銀盤一般的月亮高掛天空。
清冷月光如水,地面彷彿傾瀉淡淡輕紗。
周家的房子有明顯江南特色。
白牆黑瓦,小徑幽深。
在這夜色之下,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周玄來到湖水旁,看着自己蒼白麪容,不禁有些無奈。
修煉法術之後,周玄感覺自己氣質越發陰森。
或許所有修煉者都是如此,都有一定程度的性格缺陷。
畢竟天道高深莫測,凡人很容易受其影響。
周玄若不是有經文庇護,恐怕也難逃其害。
在月色襯托之下,周玄宛如黑暗中的一縷幽魂。
嘩啦啦!
陰風微微拂過,順着領口吹在皮膚上,令人通體發寒。
“明月吐光,陰風吹柳巷,是女鬼覓愛郎,誰人願愛,淒厲鬼新娘…她的眼光,好似好似星星發光,睇見,睇見,睇見,心更慌…”
一陣婉轉悽美歌聲傳來…
歌聲忽遠忽近,從四面八方進入周玄的耳朵中。
周玄聽到這首熟悉的歌,頓時寒毛直立。
周玄轉頭,看着亭子旁邊一個白色身影,說道:“別唱了,再唱把你丟到水裡去。”
人影坐在亭子邊緣,身穿潔白長裙,一雙玉足泡在水中,右腳踝用紅色繩子繫着一個鈴鐺。
女子一邊唱歌,一邊攪動湖水,腳踝鈴鐺直響。
女子樣貌雖然絕美,不過在這悽美歌聲的襯托下,總有些不像人類。
此女子便是鶴英寧。
聽到周玄的話,鶴英寧有些意外:“你竟然害怕這首歌?”
“害怕個屁,只是覺得你唱歌難聽而已。”周玄說道。
這淒冷夜色,再加上這首陰森的歌曲,確實顯得有些恐怖。
作爲一個土生土長的華夏人士,沒有一個人會不知道這首歌的厲害。
畢竟這可是童年陰影。
周玄閒來無事,把這首當做兒歌教給周小丫。
沒想到也被這小丫頭學了去。
鶴英寧眼珠子一轉,眼角彎彎,笑道:“不喜歡聽?那我再換一首…”
“夜靜更深對朗月,朗月清輝亮…”
“瘋婆子…”周玄搖搖頭,正想轉身離開。
忽然。
周玄身影停住,暮然回頭,眼睛閃爍藍光,望着一旁的虛空。
“出來!”周玄沉聲喝道,手中暗掐指訣。
一旁的鶴英寧停下歌聲,抽出長劍戒備。
“不要驚慌!”陰影之中緩緩走出一個人。
此人面無血色,眼神陰狠,穿着一身白衣,上面掛着無數條帶子。
“竟然是元校尉。”周玄笑道,眼神閃爍殺機,“夜深人靜,恕不招待。”
“周巡察莫要誤會,在下特地過來賠禮,如有冒犯,還請多多擔待。”元帥嗓音尖銳,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