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之內,由於空間已被四位大能封鎖加固,東皇鍾發出的鐘波並未像之前那般,將方圓百丈的空間完全震爲齏粉。可也正因如此,東皇鐘的力量同樣被封禁在擂臺之上,使得它那龐大的力量集中在一點,讓這片空間就如同狂風中的布帛,不停的翻滾激盪。
空間未碎,卻形成一道道波紋,有點光怪陸離的感覺,看起來詭異莫測。
姜嬴卿面色沉靜,還未有所行動便被鍾波侵蝕,他的身體隨着空間波紋在搖曳,一點一點被震作虛無。
點點血光飄蕩在鍾波之中,而後徹底消泯。
“就這麼死了?”看到姜嬴卿被恐怖鍾波席捲,只留下一灘鮮血,有人驚呼。
“在這麼恐怖的攻擊之下,他可能會有生機嗎?”
“雖是如此,但姜嬴卿的強悍足矣傲視諸雄。不是他不強,而是司空炎太強了!”
......
所有人都在感嘆,認爲姜嬴卿是一個強者,在年輕一輩當中,堪稱絕頂。然而世事無常,姜嬴卿固然強,但強中自有強中手,他遇到了更強的司空炎,最後只在這場英雄盛會之上,留了一絲威名。
在看到姜嬴卿就那麼化爲虛無的時候,白痕心裡咯噔一下。這一刻,他不再像往日那般輕浮,他眼含悲色,漸漸溼潤起來。說起來,他們只不過是萍水相逢,只是因爲他的無厘頭而結識,繼而彼此成爲好朋友。姜嬴卿、百里青青、東翔這三人當中,他是真的拿姜嬴卿當大哥,這個話不怎麼多,面冷心熱的人,卻可以爲了他與強悍的蛟龍周旋......
突然,想到當時在試練空間的一幕,白痕忽然裂開嘴,又恢復成一個痞裡痞氣的樣子,而後緊緊盯着擂臺之上的變幻。
“咚!”
鐘聲再起,只不過這次不是司空炎敲的,而是東皇鍾自己落在了地上撞擊出聲。隨着東皇鍾墜地,司空炎張口吐出一口鮮血,身子一軟,半跪在地上。
感受到體內巨大的空乏,司空炎不但沒有惱,反而露出一絲微笑:他知道這一次是他贏了,而那個在一個月前完勝自己,甚至差點將自己誅殺的人,終於是死在自己手裡。靈力耗盡如何?體力不繼又如何?只要能殺了姜嬴卿,他什麼都願意付出!
“我...贏了。”司空炎轉首向南,那個地方站着他的師尊,玄天宗宗主。他爲自己報了仇,爲龍潤賢報了仇,也爲了十數位玄天宗弟子報了仇,沒有辜負師尊的期望。
就在這時,上方一抹紅芒別樣奪目,紅芒越拉越長,只一瞬間便顯出了原型,那是一杆長槍,血色長槍!槍尖血芒無比熾盛,有強大的攻伐之氣,劃過空間,直取半跪着的司空炎首級!
“不好!”
處於正南方向石柱之上的玄天宗一聲驚呼,他單手掐印,而後一揮,分開了自己眼前的光罩。他身上猛地爆發出兇猛到一種駭人地步的氣勢,身形一個閃爍間,探出右手,生生抓住了血色神槍。
而此時的槍尖,距離司空炎的頭顱只有一寸。
望着那閃爍着熾盛血芒的槍尖,司空炎‘嘭’地一聲癱軟在地,眼神中充滿震驚。這槍他認得,正是姜嬴卿的血神槍。只差一瞬,他就將被這威猛的一槍洞穿元神,一股後怕在心中升起,但更多的,卻是不甘。
‘咻!’
在血芒凸現的方位,血光一閃,一襲血衣,揹負虛幻怪翼的姜嬴卿凌空虛渡而來。他一把抓住血神槍尾,大喝一聲,爆發出全部力量,要當着玄天宗宗主的面絕殺司空炎!
轟!!!
姜嬴卿再次出現,以及他現身之後第一個舉動,引起了所有人的轟動。他們驚訝姜嬴卿是如何擺脫東皇鍾發出的恐怖到極致的攻擊,更爲姜嬴卿敢當着玄天宗宗主的面,斬殺司空炎的行爲而驚訝。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無異於在玄天宗宗主的臉上閃一耳光!
然而,即使姜嬴卿激發了流空仙戒的十倍戰力增幅,以及虛幻神魔翼的五倍戰力增幅,都沒能將血神槍再往前此處一絲,這種感覺,就好像血神*在了極爲堅硬的東西之內,不能動彈分毫。
玄天宗臉色極爲難看,雙眸之中閃現無邊殺意。只是一會兒,殺意全消,他低沉着聲音說道:“小友可否給老朽一個面子,就此罷手如何?”
說實話,玄天宗宗主現在很想,非常想殺了姜嬴卿!
可是他不能。此時他在關鍵時候出手制止姜嬴卿,就已經算是違規了,若是再多姜嬴卿出手,必定被天下英雄笑話,稱其爲護弟子,以大欺小!他丟不起這個臉,玄天宗丟不起這個臉。
‘咻!’、‘咻!’、‘咻!’
連續三道破空聲響起,另外三位裁判也離開了石柱,立身在擂臺之上。其中亞聖孟軻眼中流露出讚賞,讚賞姜嬴卿的膽識過人,居然不買玄天宗宗主的帳!而人皇姬延,則是目光灼灼,緊緊盯着不動聲色的姜嬴卿,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至於無上府主,他毫不掩飾心中的歡樂,臉上笑意濃濃,要不是在這個場合不適合,他絕對會仰天長笑幾聲:這個姜嬴卿實在是太給他長臉了,不光力挫司空炎,更是要當着玄天宗宗主的面,斬殺司空炎!這就代表,你玄天宗宗主的面子,我洪荒學府一個小弟子都不買。
“憑什麼?”姜嬴卿面色平靜,不鹹不淡的張口吐出這幾個字。
全場鴉雀無聲,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聞,而後全場暴.動。
“牛人,前所未有的牛人!”
“這個姜嬴卿是腦子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居然敢這麼跟玄天宗宗主說話,不要命了?”
“偶像,從今以後姜嬴卿就是我的偶像了!”
“看樣子即使他沒能在司空炎那恐怖一擊之下死亡,也遲早會死在玄天宗宗主手裡......”
“老大就是老大,簡直就是我一輩子的目標啊!”這句話是白痕說的。當看到血神槍憑空出現時,他那顆原本忐忑的心瞬間安定下來,姜嬴卿果然是用了和在試練空間一樣的手段,避開了那極致恐怖的一擊。
所有人都在議論,大部分人覺得姜嬴卿不分尊卑,這個舉動無異於是找死,但也有少部分佩服他那股子傲氣,面對當世大能不卑不亢的有幾人?像姜嬴卿這樣敢明目張膽,當着人家面,說‘憑什麼’的人,又有幾人?
其實也不能說沒有,只不過開了這個先河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他們都在想,姜嬴卿到底會遭受到玄天宗宗主怎樣的懲罰。是五馬分屍,還是萬箭穿心?又或者是凌遲......
果然,在姜嬴卿話音剛落之後,玄天宗宗主那原本就很難看的臉色,此時更是如同豬肝。他雙眼燃起了熊熊怒火,左手‘呼’的一聲一揮,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姜嬴卿扇飛出百丈。
“不分尊卑,今日我就替你們洪荒學府府主教教你,讓你長長記性!”
在姜嬴卿被自己扇飛之後,玄天宗宗主右手微震,被其牢牢抓在掌心的血神槍被蕩起,而後他屈指對着血神槍槍身一點,一道無比凝練的白色指芒直擊在血神槍之上。
“叮~~~”
指芒擊中血神槍,並未如玄天宗宗主想象的一般,槍折靈滅。血神槍發出一陣嗚鳴,倒飛到了百丈外,落在了面色潮紅的姜嬴卿身旁。
“雲玄子!”聽到玄天宗宗主說要替自己教訓姜嬴卿,無上府主一個閃身,阻在玄天宗宗主雲玄子的身前,喝道:“你憑什麼待我教訓我洪荒學府的弟子?是不是說,本座也可以教訓教訓這個小子?”無上府主一語落地,指着脫力而癱軟在地的司空炎,臉色相當不好看。
“伍修賢你是不是想要一戰?”玄天宗宗主雲玄子怒目而視。他本來就和無上府主伍修賢不和,如今因爲姜嬴卿的事,竟然要展開一場絕世大戰,看看到底是武強,還是道勝!
‘唰!’
無上府主左手一甩袖揹負身後,舉起右拳,其上燃起極致熾盛的金光:“戰!”
“兩位。”
旁邊的姬延上前一步,站在兩人中央,淡笑道:“不要因爲一件小事而壞了兩家的關係,大家好好坐下來談談如何?”
“人皇說的不錯。”亞聖孟軻全身上下瀰漫着飄逸之氣,點頭贊同姬延的話:“小輩弟子之間的事而已,不要上升我們這個層次,你們一戰開戰,必定會發展爲洪荒學府和玄天宗之間的爭鬥,屆時死傷慘重,豈不是便宜了妖族?還望二位能爲天下蒼生着想!”
聽到四人之間的對話,姜嬴卿爬起身,抓起地上的血神槍,嘴角上揚,一步一步向着脫力的司空炎走去。
‘踏!’、‘踏!’、‘踏!’
他每一步都震動人心,彷彿在人們心中踩踏。
‘唰!’
血神槍平舉,槍尖緊緊貼着司空炎的額頭,只要再進一步,就將洞穿他的頭顱,絞碎其元神。
“豎子爾敢!”
見姜嬴卿的動作,雲玄子哪還顧得到和無上府主伍修賢的對峙,他大喝一聲,就要上前一掌劈死姜嬴卿。然而,伍修賢卻搶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