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劍仙乃當時名宿,一身修爲通天通神,自百年前出世,未嘗一敗。爲人亦癲亦狂,亦正亦邪,除了其嗜酒如命之外,便只有其傳人莫紅塵流傳於世,尋常人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沒有聽過。
至於說酒劍仙自出道以來未嘗一敗,除了暗指其修爲超絕以外,並沒有說他是真正的天下無敵!至少在見識廣泛的人眼中,洪荒學府的無上府主、玄天宗的神秘宗主,以及佛門佛祖,他們就有跟酒劍仙莫一兮一戰之力。只是,他們之間並未一戰,至少沒有人真正見到過!
酒劍仙莫一兮躺在飛劍之上,似乎聽到有人在叫他,打了一個哈欠,睜開惺忪的睡眼瞥了一眼雙膝跪在地上的莫紅塵,慢騰騰的跳下飛劍,將飛劍收入背後劍鞘之中,然後擡起腳......對着莫紅塵踹了一腳,道:“你這小子好不聽話,叫你別跪我別跪我,怎麼說都不聽,難道你這兔崽子就這麼希望我老酒鬼快點死?”
“沒有沒有!”
深知自己師傅習性的莫紅塵並沒有介意被踹,站起身裂開嘴笑道:“徒兒這不是許久沒見師傅您老人家,怪想您的嘛!”
“想我老酒鬼?”聽到莫紅塵的話,莫一兮一挑眉,伸出髒兮兮的手,道:“你懂的。”
“喏!”
看到師傅向自己伸手,莫紅塵想也沒想,直接將別在腰間的葫蘆取下,遞給莫一兮,道:“師傅,這可是我走遍大江南北,好不容易弄到的美酒,特意留給師傅您老人家的!”
嗜酒如命的莫一兮並未直接用手接過,而是伸長了鼻子嗅了嗅,隨即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一把將葫蘆奪了過來,拔開葫蘆塞子,咕嚕咕嚕的仰頭灌下一大口之後,呼出難聞的酒氣,對着莫一兮豎起大拇指道:“好小子,這可是正宗的猴兒酒,你小子還真膽大啊,居然闖進了迷霧之森,在深處扒了那羣猴子的老窩!”頓了頓,他裂開嘴大笑道:“有老子當年的風範!”
“師傅過獎了!”此時的莫紅塵哪有以往的狂傲?活像一個討好長輩的後生,聽到自己師傅讚揚,不由自主的紅起臉來,引得認識他的人側目不已。
在衆人的印象裡,莫紅塵就是一個話少、愛酒、喜劍的孤僻狂傲青年,何曾見過他像此時一般,討好一個人!不過這也從側面反映了,酒劍仙莫一兮雖然表面上亦癲亦狂,但對弟子還是不錯的,不然也不會使得弟子爲了滿足自己的酒欲,而獨闖險地了。
“莫兄!”
這時,坐於首座的無上府主站起身,臉上浮現一絲笑,道:“多年不見,莫兄神采依舊,神光卻內斂不少,想必修爲更進一步了!”
無上府主站起來了!這可是大事,要知道,連身爲玄天宗長老兼使者的雲林子來了,他都沒有站起身,而此時卻站起了身,證明他將莫一兮擺在和自己同等的高度!
“你這個老小子也不錯!”
將葫蘆還給莫紅塵,莫一兮轉頭望向居高臨下的無上府主,裂開嘴道:“我說伍小子你能不能別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好像我老酒鬼比你矮一輩似得!”說完,身化清風,輕飄飄的飛到了高臺,站在無上府主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隨即看向閉目養神的楊開疆,道:“楊老頭,我老酒鬼來了,你居然還裝深沉,是不是屁股癢了?”
衆人:“......”
高臺之下的衆人總算是見識到了傳說中酒劍仙是何爲人,真的亦癲亦狂,沒有一點正經!
聽到莫一兮的話,楊開疆唰地一聲睜開渾濁的雙眼,綻放出一束冷冽的眸光,能將虛空洞穿!
對此,莫一兮張口一吸,將那束能夠洞穿天地的眸光吸入口中,隨即略微有點不爽道:“你這老小子,一見面就找我老酒鬼的晦氣!看看我家那小子,一見面都知道給我敬酒,你就這麼不乖,不光不給我敬酒,還想用眼睛殺了我,真是......唉!”
轟!
莫一兮的話剛落,衆人只感覺空間緊了起來,一股沉重如山的氣勢蔓延,整個通天宮都在顫抖!
楊開疆站了起來,鬚髮皆張,臉上浮現怒氣。俗話說天人一怒,人間遭殃,此時演繹的淋漓盡致。楊開疆的輩分不比莫一兮低,而莫一兮卻將他和莫紅塵相比,這不是平白落了他楊開疆的輩分嘛,叫他如何不氣?
大殿中氣氛詭異,隱約能看到點點火星,似乎大戰一觸即發。見此,無上府主只是淡淡一笑,擡手一揮,壓迫人心的氣勢頓時消散。他站在兩人中央,對莫一兮說道:“莫兄,你就別找我們大長老的麻煩了,你又不是不瞭解他。再這麼下去,我的通天宮就要成一堆廢墟了!”
“好吧好吧,我老酒鬼一個人待久了,身子骨有點癢,等這件事過了之後,咱三再好好練練!”莫一兮搓了搓雙手,然後從腰間取下盛酒的葫蘆,拔開塞子之後遞給楊開疆。後者只是冷哼一聲,而後坐了下來,再次閉上雙眼,一身凌人的氣勢消散,重新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
見楊開疆不領情,莫一兮也不介意,攤了攤手,自顧自喝了一口,呼出一大口酒氣之後,就地躺下,打起了瞌睡。
嗜睡、嗜酒,這就是酒劍仙莫一兮的特徵,跟莫紅塵一般無二。自始自終,連看都沒有看坐在一旁的雲林子,不知是不認識還是不屑認識。
雲林子尷尬一笑,對無上府主說道:“府主,不知人來齊了沒有?”
重新坐回首座的無上府主點點頭,然後說道:“今日我洪荒學府,與玄天宗、劍仙一脈聚首,一切只是因爲沉寂萬年的殭屍再現!如今我三方之所以聚首,爲的就是選出一些門人弟子,在將作亂的殭屍抹殺之餘,鍛鍊弟子!”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由於劍仙一脈只有兩人,故此莫紅塵必須前往;而玄天宗在使者前來之前,便已決定,由雲林子道長帶隊,司空炎和龍潤賢隨行。剩下的,只有我們洪荒學府還未決定。”
“府主,弟子懇請出戰!”
“弟子願意前往!”
一連兩聲傳出,正是東翔和姜嬴卿!
這時,無上府主身旁的聖子向前踏出一步,神色冷厲道:“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尊卑,是想丟我洪荒學府的臉嗎?”
的確,正如聖子所說,洪荒學府中等級森嚴,分爲雜役弟子、地級弟子、天級弟子、聖子。姜嬴卿和東翔兩人並未經過上級通傳,便直接和府主對話,嚴格上來說已經觸犯了府規。兩人雖然都清楚,但還是做了,只是因爲各想不同,不得已而爲之。
對此,無上府主擺了擺手,示意聖子退下,然後看了兩人一眼,說道:“念你們是初犯,就不追究了。至於說派誰前往無姜城除魔,這件事本座自有定論,爾等不需多言!”
“府主!”東翔抱了抱全,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無上府主騰的一聲站了起身,厲聲道:“本座不想再聽到你說話,要不是你......罷了,東翔,此時無姜城之行,你毋須參加!再說一遍,若是你再多說一言,立時打進不周山內,永世鎮壓!”
“我!”
東翔終究是沒有再說,默默的退了下來,神情落寞,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東翔大哥,你還是別再觸府主的黴頭了。”身旁的白痕拉了一下東翔的衣服,勸道。而姜嬴卿則是更加疑惑起來,東翔爲什麼那麼想去無姜城,他有什麼不得不去的理由?
看到東翔不再要求前往無姜城,無上府主舒了一口氣,重新坐下,然後說道:“殭屍一直都是洪荒大地的禁忌,一旦有殭屍禍亂大地,必定引得天下人共誅。這次任務非同小可,不是一個殭屍,而是數十個,所以本座決定,由聖子卓聖帶隊前往!”
“是!”聖子卓聖聽到無上府主的的決定,臉上浮現出一絲欣喜。他是聖子,在洪荒學府中地位超然,內定爲下一任府主。但不管怎麼說,要真正成爲洪荒學府的無上府主,還是需要一點貢獻的。正好此時出現了殭屍之亂,對他來說是一場天大的造化,若是把這次任務完美完成,即使學府中有人不希望他繼任府主之位,也找不到藉口了。
無上府主點點頭,繼續說道:“柳天,你身爲七星殿殿主,天級弟子,此次任務就當作磨練!另外,趙凌天、楚非凡、顏子淵,你們跟隨前往,聽後聖子和柳天的調遣!”
接着,無上府主一連道出了十數人的姓名,吩咐他們跟隨聖子卓聖前往無姜城除魔。就在姜嬴卿站立不安的時候,無上府主將目光投向了他,淡淡開口道:“姜嬴卿,無姜城相當於你的故土,按道理你對那裡比其他人都要了解。爲了確保萬一,你也跟隨一同前往!三天之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