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谷,位於藥宗後山深處。
一直是藥宗最隱蔽也是最神聖的地界之一,這裡現在居住的就是藥宗第一藥師——宮焱。
如今谷外,齊齊地跪着金童玉女般的一男一女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弟子云香,求見宮焱前輩。”每隔半個時辰,就能傳來女子清脆的跪拜聲,偏偏谷中死一般的寂靜。
這樣的情景持續了三天三夜,香兒就這樣在無心谷外,一跪就是三天三夜。
還好有一人,始終在她身邊,不離不棄的陪伴。
無心谷中,一老者身邊跟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正一前一後地站在谷內一處不太高的山峰,剛好能看到谷外的情形。
“太爺爺,她還跪着。”女孩脆生生地說道。
老者似乎入定了一般,並沒有理會她。
女孩撇了撇嘴,腹誹不已,太爺爺就是這樣,明明很關心那個叫雲香的後輩,偏偏假裝高深莫測的樣子讓人家一跪就是三天。
老者突然轉過身來,女孩就像偷吃被抓的孩子一般尷尬地笑。
“去,把她們帶進來吧。”
“是。”女子歡快地跑出谷外,多久沒見過生人了。
宮老笑眯眯地看着女孩離去的活潑背影,邁着碎步踱回了草廬。
“你就是雲香吧?我叫宮筱甜。我聽過很多你的事情呢,太爺爺總說我定不下性子,總拿你教育我呢。”
宮筱甜嘴巴根本就沒停過,根本不給想香兒回答的時間繼續八卦葉煌“你就是那個失憶的極品藥師葉煌吧?你居然會我們藥宗的手印,哎,是不是雲香偷偷教給你的?”
宮筱甜還神神秘秘地問“聽說你們是雙修道侶?那你們有沒有那個?”
宮筱甜的話癆害的香兒一頭黑線。對這個小女孩無語的很。
還沒到草廬,遠遠地宮老就聽到自家玄孫女嘰嘰喳喳的聲音,畢竟還是個孩子,谷中死靜的生活竟然還是沒有把她的性子磨平。
香兒葉煌二人在宮筱甜的帶領下走進無心谷,很快來到宮老所住的無心居。香兒心中咯噔一下,無心居居然與她夢中所見之草廬如此相像。
宮筱甜戳了戳發呆的雲香,香兒立馬回過神來。
“弟子云香,拜見宮前輩。”香兒朗聲說道。
“進來吧。 ”
三人魚貫而入,外面看起來不大的茅屋,內力居然非常寬敞。容下他們四個人還顯得很有餘地。
宮老穩穩地坐在一個蒲團上,香兒三人垂首而立。
“他的病,我也不一定能治。”宮老開門見山地說道。
“還請宮老盡力一試。”香兒道。
“一試?可以,不過,你得幫老夫做到三件事。”
“宮老請講,別說是三件,哪怕是三十件三百件,雲香也不敢推辭。”香兒答道。
“先別答應的太早。”宮老笑眯眯地說道。“這第一件事還好辦。就是收的曾孫女宮筱甜爲徒。”
“收徒?”香兒愣住了,她才二十一歲啊,自己都才正式入門沒多久,根本就沒想過也不敢想收徒的事情。“宮老,您,爲何不自己收她?”
“太爺爺。你不要我了嗎?”宮筱甜嘴巴撅的老高,滿臉寫滿委屈。
“難道你還真想跟我一輩子關在這個無聊的谷裡嗎?難道你不想去體驗外面的世界?”
“太爺爺,可是,人家捨不得你。”宮筱甜拿眼睛偷偷滴看一眼宮老又偷偷看一眼香兒。其實她心裡彆扭的是讓她拜一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孩爲師,實在是面子上過意不去。可拜師後能出谷。這誘惑實在太大了。
“雲香姑娘意下如何?”宮老也不去理那小丫頭,讓她自個糾結去。再次轉向香兒。
在這一老一小扯皮的功夫,香兒已經有了計較。
“弟子願收宮筱甜爲徒,但是我不會因爲她是宮老您的弟子而特別優待,如有犯錯一樣處罰,若違門規師規一樣會逐出師門。”
“好,如此甚好。”宮老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對香兒的表現非常滿意。“筱甜,你聽到了,以後要聽師傅的話,否則隨時罰你。”
“是,太爺爺。”宮筱甜又不甘不願地叫了聲“是,師傅。”
“拜師禮我會問過師傅,再定時間。”香兒說道。
“好,今日筱甜就跟你們出谷吧。其他俗事你們自己商量,拜師禮什麼的就不要來煩我了。”
“可是,太爺爺,誰來照顧你?”
“我還需要人照顧?”宮老吹着鬍子瞪了筱甜一眼“我說走就走。”
“第二件事就是他”宮老指着在旁邊發呆的葉煌“恢復記憶後要跟我學藝兩年。”
“他,可是,我不能做他的主。他畢竟是失憶的人,若他不愛煉丹,這個。”香兒頓感爲難。
“我同意。”葉煌認真地答道。“只要能恢復記憶,哪怕是十年二十年我也願意。”
“好。”宮老笑眯眯地看着葉煌,那表情就跟色狼看到全裸的角色佳人一般。
“可是他,已經有師傅了,而且他是密宗的人,不是我們藥宗的人。”香兒如何不明白宮老愛才想收葉煌爲徒的心思,可人家名花有主了啊。
“這無妨,技藝又何須師徒之名桎梏?門派本就不該存在,要知道丹術是不分門派的。”宮老意味深長地說道。
香兒似乎有所悟,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這種感覺,似乎藥神大人的傳承中也有類似的話。
“那第三件事?”香兒問道。連香兒都沒想到宮老的前兩件事會如此簡單。
“去靈音山莊請來琴碧月相助。”
“靈音山莊莊主琴碧月?”
“正是,此子靈魂受創多日,已傷了根本。只有在琴碧月的鎮魂曲下,我才能放手施爲。”宮老補充道。
“是,弟子盡當全力尋找靈音山莊。”香兒喜道。這第三條也根本不是什麼要求。而是單純爲了給葉煌療傷。
“去吧,筱甜你也跟你師傅一起離開吧,以後聽師傅的話。”
“找到琴碧月之前不用再回這裡了。”
“是,宮老。”
“太爺爺。”
香兒也不知道是如何把哭得淚人一般的宮筱甜帶出無心谷的,總之就是又多了個拖油瓶。
說起來宮焱當年在藥宗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可偏偏宮家後輩愣是沒出一個扶得起的。宮筱甜的祖爺、爺爺、父親及幾倍人都是一脈單傳不說,還沒一個有靈根的,直到宮筱甜出身後被檢測出木火靈根,宮家纔算有了出頭之日。所以宮老特別喜愛這個隔了好幾輩的曾孫女,從小就帶在身邊用各種靈藥培養着。
爲了感激宮老。香兒雖然急着想盡快找到琴碧月,還是決定先辦好收徒儀式,不能耽誤了宮筱甜的修行。
香兒第一次當師傅,感覺怪怪的,似乎多了個孩子要照顧、要關心、要教育。這種感覺跟當媽的感覺還真有點像,不過大孩子更難教育些罷了。香兒師兄妹幾人,就大師姐飛音收了弟子,其他人都沒呢。香兒這個最小的師妹到搶了個先。
宮老那架勢就是要完全放手不管了,宮家又沒一個指的上的,也就是說宮筱甜這孩子,就成她雲香一個人的了?
這事,自然還是得第一次報告師傅莫書霞,也就是宮筱甜的師祖。還能幫着教育不是。
宮筱甜在莫書霞面前還算乖巧。行禮問答禮數週全。
以莫書霞的性子,一般情況下肯定不會允許香兒這麼早收徒,可這孩子身份實在有點特殊,她也不敢不給宮老面子啊。這強塞進來的徒孫她是不收也得收了。
收徒儀式定在下個月初一,也就是還有十天時間。
香兒帶着宮筱甜告退。筱甜現在暫時被香兒安排在自己的居所。
“筱甜,你有心事?”香兒問道。
“沒有。”
“你是不是不服我這個師傅?”
“我。哪敢。”雖然嘴上說着不敢,其實宮筱甜心裡就是覺得香兒不配做她的師傅。
“你先去睡,明日晨時我會向你證明。”香兒說罷轉身進屋。
宮筱甜疑惑地看了眼香兒的房間,轉身離開。
次日清晨,太陽纔剛剛露出一絲紅暈。
宮筱甜已經如約而至,沒想到雲香師傅竟然已經先她一步。
“師傅。”宮筱甜不甘不願地叫了聲師傅行了個禮。
“我今天會把我所學全部演示一遍給你看,我給你五天時間,你可以到藥宗任何地方去學習借鑑,若是五天後你還覺得我不配做你的師傅,那麼拼着宮老不肯治葉煌我也不會強收你這個弟子。”香兒說道。
“是,師傅。”宮筱甜理虧地應了一聲。
“仔細看好了。”言畢,香兒整個人動了起來,先是藥宗的相生手印、然後是月姬劍法、風步、土盾、百花劍法、萬雨劍、魂印以及來自藥神傳承的木系功法萬物生,在香兒手中一一施展開來,宮筱甜看得竟然有些癡了。
下午的時間是煉丹演示,香兒煉的是一爐七階亢龍丹,耗時雖然有些長,但爲了鎮住這個剛入門的弟子,她忍了。當丹成天上彩雲不要命般鑽入香兒丹爐時,宮筱甜是徹底震驚了,別說藥宗弟子就連爺爺怕是也很難做到這一點。
“這粒丹藥賜給你了。”香兒淡淡的說道。“記住,五天,五天後我要答案。留下,我就會嚴格要求你,你不要有怨言。離開,我也會請宮老爲你令覓良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