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玉峰,原本只不過是界淞山一處偏僻的山峰,屬於無人問津之地,唯有疏疏落落的幾處涼亭,昭示着它曾被人重視過。
如今,本該偏僻清冷的瓊玉峰頭,幾個破破爛爛的涼亭裡,卻擠滿了人,就連涼亭的空地外都有人就地打坐。修真者本就親近自然,幕天席地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這些人大多都是正派弟子,但凡邪派弟子是不敢這麼光明正大地到正派聚集地露頭地。這麼稀稀拉拉地或坐或站,或安靜或說笑,或鬧或靜的都是人,讓香兒只想到一個詞來形容“一盤散沙。”
這其中有一個人很快成爲衆人的焦點,明黃色宮袍,超凡的氣度,溫文爾雅的談吐,還有衣服上明晃晃地元武門標誌,都讓人覺得此人不容忽視。
“諸位,請靜一下,我們元武宮少宮主有話說。”旁邊同樣一男子說道,服飾與他口中的少宮主類似,標誌也相同,只是顏色黯淡了許多。
那位被稱爲少宮主的男子清了清喉嚨,朗聲說道“在下元武宮蕭啓傑,難得有緣與諸位在此相聚,相信大家都是爲了傳聞中的界淞山寶物而來。既然大家有着共同的目的,我正派弟子理應守望相助,爲了防止大家在路途上有所摩擦,我建議我們形成聯盟共同進退。”
香兒不屑地瞟了一眼這個振振有詞的男人,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共同進退,有那麼多寶給你分嗎?這是典型的僧多肉少懂不懂?
不少人和香兒一樣只是不屑地掃了他幾眼,以爲元武宮少宮主了不起啊?他們又不是元武宮弟子,自然不用聽他使喚。
還有些人性子比較直,直接問出心中疑惑“我們這麼多人,真有寶物該如何分?”
“就是,我們不能光憑你幾句話就把寶物拱手相讓吧?不少字”
“是啊。蕭公子你話說得再漂亮也沒用,這裡都是正派弟子,難道你元武宮還打算用強不成?”
“……”
各種反對聲此起彼伏,說到後面更是什麼難聽的都有,說他居心叵測者亦不少。
蕭啓傑身後的兩人已是聽得怒火中燒,差點就要發作。
蕭啓傑還真是個人物,不但沒被擠兌發怒,反而依然保持他獨有的大家風度,阻住就要發作的兩位同門,繼續朗聲說道“在下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各位心中的疑惑,剛纔可能是蕭某沒有說清楚。我說的這個聯盟只是找到寶物之前,我希望我們能團結一致對抗外敵,或許倒時會遇到什麼兇獸我們誰都說不準,至於最後寶物的歸屬,自然是能者居之,大家儘管各憑手段,蕭某也不會相讓。”
看到似乎有不少人心動,蕭啓傑又投下一個重磅消息“請不要怪蕭某危言聳聽,剛纔在下與幾位師弟和密修門歐陽兄葉兄等人在燦金峰發現一些奇景,一探之下竟是靈獸化形所留。”
歐陽全陰測測地接過話頭“蕭兄說的沒錯,若是我們不合力對付兇獸,怕是還沒探得寶物就內耗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命都沒有,再多寶物也無福消受。”
“蕭兄言之有理。”
“蕭兄高見。”
“這纔是我正道所爲。”
……
贊同之聲此起彼伏,蕭啓傑的聲威也在這一刻達到巔峰。雖然大多數心中其實仍然各懷心思,但是現在不從大流不合作恐怕連寶物的面都見不着。
鍾厚和梅如煙低低商議了幾句,也決定加入所謂的正派探寶聯盟,香兒和火眉自然沒什麼意見,動腦子的事她倆都無愛。
很快,蕭啓傑就被衆人一致推選爲臨時首領,帶着大家共同行動,共同抵禦未知風險,共同尋寶。
“蕭某有一言在先,我們既然結盟就應當共進退,若是有人遇到危險不顧大家安危先行撤退的,就是我們整個聯盟的敵人,莫怪蕭某手下無情。”蕭啓傑像模像樣地繼續發表他的言論,而且說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贏來讚譽之聲無數。
香兒只覺得犯困,這種太有領導才能的人,她看着都覺得累。
“想什麼呢?”梅如煙湊過來問道,一雙秋水般的媚眼飄啊飄地,害的香兒又走神了。
“沒什麼。”香兒面上一紅,連忙答道。
“那個睡着的,是你帶着的小姑娘?她好像,長大了。”梅如煙一邊說着一邊指指小白背上的點點。
“女孩子嘛,總要長大的。”香兒含糊地說道。
“可不要小瞧了這裡的人,蕭啓傑一年多前就是真元六階的修爲了,現在什麼水平還無人得知。”梅如煙難得用認真的語氣說話。
“哦。”香兒點頭,不明白他爲何突然說這話。
“你的朋友,最好還是藏起來。她的身份很容易被看穿的。”梅如煙看香兒還是沒反應,只能把話說得更透徹一點。
香兒大有深意地看了梅如煙一眼,得到對方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來他早就知道點點的身份。
香兒不敢多想,既然梅如煙能看出來,還真的不能保證其他人就一定看不出。趁着衆人忙着與蕭啓傑套近乎的功夫,趕緊將小白和點點一起收入到靈獸袋裡。雖然這麼做有點委屈點點,不過非常時刻安全第一,相信小白會好好照顧她的。
蕭啓傑做事非常有效率,介紹完自己後居然挨個認識在場衆人。足足五十多人,真不知道他是什麼記性,能記得住嗎?看着他一個個打招呼,招牌式的微笑掛在臉上,香兒再次替他覺得累,這種人,整天忙着處理人際關係,還會有空修煉嗎?
香兒四人因爲所在的小亭比較靠後,也自然而然地成爲他輪到最後。
“在下蕭啓傑,不知四位?”這話他今天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順嘴地繼續說下去。
“一器宗梅如煙。”
“一器宗火眉。”
“藥宗鍾厚。”
“藥宗雲香。”
四人對蕭啓傑說不上討厭,也說不上愛戴,大家都是四大派弟子,自然不會像其他小門派弟子一般討好於他。
“真是巧,之前遇到密修門的朋友,現在竟然又遇到藥宗和一器宗的師兄妹。”蕭啓傑笑眯眯地說道,眼神不自主地留在香兒身上,這個女孩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自然到讓人不由自主想要親近,可她清澈純淨的眼睛又不由地讓他想起那個讓他心痛地女人。
“蕭兄客氣。”梅如煙答道,並不自覺地往左走了兩步正好擋着蕭啓傑投注在香兒身上的目光。
蕭啓傑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失禮,第一時間收回目光穩定心神,繼續與四人有一句沒一句地套着近乎。
“聽說你修爲很高?可敢與我比試?”說話的自然是火眉,香兒已經基本摸透她的性格,就是這樣的直爽,見怪不怪了,所以這會兒只顧着躲在一邊偷笑看熱鬧。
倒是蕭啓傑略顯尷尬“火眉姑娘,這不太好吧,我一向不欺負女人。”
“那就是不敢了?”火眉的語氣咄咄逼人,相信是人都會被她激怒。
“你怎麼說話的,我們少宮主會怕你?”蕭啓傑還沒有發作,他身後的一位師弟率先忍不住了。
蕭啓傑責怪地看了對方一眼,依然好脾氣地對着火眉說道“火眉姑娘若是信不過在下的身手,大可以上前一試。”
梅如煙早就躲到香兒和鍾厚身邊,裝作不認識火眉,他這個師妹,實在是太胡鬧了。不過,其實他們三個人也是存了看熱鬧的心思,讓火眉試試蕭啓傑也好,而且火眉本性如此到時候梅如煙再上去說和兩句相信蕭啓傑也不好怪罪她。
“那我就不客氣了。”對方竟然就站在那裡讓她打,這是火眉從未遇到過的恥辱,所以火眉怒了,整個臉都像找了火一般,火熱地真氣從掌心直接擊向蕭啓傑。
“火眉姑娘好身手。”蕭啓傑不溫不火地一邊回答一邊左右手輕輕一揮,也不見他如何施爲,就已將火眉的攻勢完全接下。
知道一器宗的女弟子和蕭啓傑幹上了,這個本就鬆散的聯盟自然不乏看熱鬧之人,其實大家都想看看元武宮的少宮主究竟有沒有傳說的那麼強。
火眉一擊未中,心頭火氣,她就是這樣的人,作爲比較稀少的單火屬性,怒火越勝火屬性就越純粹攻擊也越強烈,如今,蕭啓傑成功地激起了她的怒火。
火眉整個人似乎都開始燃燒,火紅的真氣從身體運行至掌心,一團烈過一團的火焰襲向蕭啓傑,若蕭啓傑無法吃下這些攻擊,他們現在的亭子怕是要毀了。
蕭啓傑依然保持着他那風度翩翩地笑容,從容地撥落火眉的火焰真氣,而那些烈火經過蕭啓傑的手就變得溫吞了許多甚至湮滅。若是仔細看會發現蕭啓傑的手上始終籠罩着一層淡淡的冰,火眉這回真的是找對了對手,因爲蕭啓傑是特殊冰屬性,水克火,冰更克火
“我認輸。”火眉發泄完畢,整個人似乎變了個樣子,從怒火中燒的暴力女郎一下子變成溫婉的大家閨秀,讓圍觀的人都忍不住扶額,這變化實在太大了點啊。
“火眉姑娘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身手,真讓蕭某佩服,蕭某也不過是虛長几歲仗着點修爲略勝一籌罷了。”蕭啓傑雖然贏了還不忘記誇讚火眉兩句,果然很會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