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夕月心血來潮拆穿了陰陽宗二人的把戲,甄三娘敢怒不敢言,終於等得他乘着飛馬去遠,方纔鬆了口氣,臉上卻露出不屑之色,同一旁的張師弟道:“這些凡人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今天枉死之人都要記到姓姜的頭上。”
“師姐所言甚是。”姓姜的便是多事,造成眼下這等混亂的局面,明擺着逼他們下重手震懾住那些無知的村民。
甄三娘神情漠然,低頭望着山腳那猶如螻蟻一樣的人羣,冰冷的殺意傾瀉而出。
漸漸的,山民們質問的聲音低了下去,拖兒帶女想要逃離的也被一股無形的壓力阻在這山坳中,這方圓裡許的一切好似突然凝固,令人恐怖而窒息。
甄三娘嬌媚的聲音自半空飄下來,聽在衆人耳朵裡如同催命的惡鬼:“去我陰陽宗是多好的事,旁人求都求不來,非要不識擡舉,搞得大家都不高興,這是何必?難道你們就不怕惹得我不高興?”
話音未落,她袖子一揮,一團粉色煙霧凌空向着衆人飄了過去。
衆山民初見這團霞光顏色旖旎還未知害怕,誰料中途煙霧裡突然飛出十幾個青面獠牙的怪獸,在一片驚呼之中向着爲首的幾名老者叼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最頭裡那老者還在徒勞地道:“仙使如此作爲,不怕……”他的後半句話還未喊出來,便被衆人的驚呼聲淹沒。
怪獸已經撲到他眼前,那老者聞到了刺鼻的腥臭氣,他知道在這些修士高人面前再怎麼掙扎也是無用,絕望之下閉目待死。
此時他的感覺尤其敏銳,過了好一陣兒,那怪獸沒能靠近分毫,仍與他隔着半尺距離。
周圍安靜得嚇人,衆人頭頂上空突然多了一個明亮的光球,不管是粉色霞光還是兇獸。在光球出現之後瞬間消失不見,那光球充滿了靈性,驀地一閃,便到了山坡上。它的光芒太盛,乃至衆人盯着看的時間一久便兩眼刺痛,淚水長流,這些山民只得轉開了視線。
良久之後,那強光漸漸黯淡下去,最後變成了一個暗紅色的光圈,陰陽宗的一男一女卻不見了蹤影。
山坡上寂寂,若不是那七八名面無人色的年輕人衣裳上標記未散,衆人幾疑是做了場噩夢。
衆人心有餘悸,幾個老者簡單合計了一下。決定趕緊遷離這附近,以免那陽陽宗的妖人捲土重來。
他們並不知道陰陽宗那兩人再也不可能回來找他們麻煩了。
此刻甄三娘和那張師弟已被紅箋抓到了“陰陽蠱花鏡”裡,紅箋不想聽這對男女花言巧語,以強大的威壓禁錮了二人,將甄三娘抓到了眼前。直接施展《大難經》。
甄三娘動也不能動,只知道眼前這遠比她年輕美貌的女修實力十分恐怖,弄死自己不比拍死只螞蟻更難,臉上不由地露出了楚楚可憐的哀求之色。
紅箋太知道她是什麼貨色了,理也不理,徑自以《大難經》將她腦袋裡的一切記憶掏個乾淨。
紅箋很少使用《大難經》,雖然晉階元嬰之後。當她全身心地沉浸於這門奇術當中,便可以窺見被察看之人未來無數的可能,可這其中卻不包括石清響,她看不到石清響的魂魄流落到何方,故而對看人未來也就興趣缺缺。
至於甄三娘,她落到自己手裡。還可能有第二種結果麼?
紅箋不理會甄三娘搖尾乞憐,將她提起來隨手向外一拋,拋出“陰陽蠱花鏡”的空間,跟着隨手一指,一道金光閃過。巨大的修爲差距令甄三娘不等“心劍”及身便化爲了飛灰。
紅箋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扭過頭來,將冷淡的目光落到那張師弟身上。
兇狠似禿鷹的張師弟自從被捉了來,就老實的猶如一隻鵪鶉,這會兒見事事壓自己一頭,修爲更比自己高一大截的甄師姐說死就死了,對方連話都不問,儼然殺人不眨眼,更是嚇得抖作了一團。
紅箋將他抓過來也施展了一番《大難經》,再看這位張師弟已經嚇得兩眼翻白,幾乎要暈過去,到沒像對付甄三娘那樣送他上路,猶豫了一下,將他丟在一旁。
“這個怎麼不殺?”石清響有些奇怪。
紅箋若有所思,停了停擡頭向石清響一笑:“不急,留個活口,說不定以後能派上用場。這兩人腦袋裡到有不少東西。陰陽宗距此往南半日即到,不如咱們先飛去看看?”
石清響沒有異議:“這個宗門上上下下都練那採補妖法,沒有一個好人,咱們要去殺光他們,將那些可憐的爐鼎都救出來嗎?”
“有這個想法,先去看看,陰陽宗的宗主金興侯可是個厲害角色,咱們還是要小心一些。”紅箋提醒他。
金興侯是卡在突破邊緣的元嬰圓滿,按陰陽宗這二人的想法,此人距離化神只差一個契機,近幾個月,金興侯的爐鼎折損了一個又一個,這些爐鼎的死法千奇百怪,明顯是金興侯在變着法子尋求突破。
爲了討好宗主,更因金興侯月前突然心血來潮,強迫自己的同門師妹風遙仙子給他做了爐鼎,以至元嬰初期的風遙仙子暴斃,此舉嚇壞了門中的女弟子,大家紛紛跑出來給他蒐羅爐鼎極樂神女。
陰陽宗門人憑藉着採補爐鼎,修煉極其神速,光是門中元嬰紅箋數一數就多達二、三十人,不過奇怪的是這麼多元嬰,其中達到圓滿境的也有好幾個,竟然一個化神都沒有,最厲害的還要屬這金興侯。
這等情況在魔域太少見了,其它的大宗門像地魔宗、神龍宗元嬰沒有陰陽宗多,門中卻都有化神坐鎮,天魔宗的化神更有兩位。
如此有人眼熱也就不足爲奇,所謂合宗就是這麼來的,若金興侯不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晉階化神,只怕陰陽宗難逃被別家吞併的命運。
紅箋同石清響簡單介紹着陰陽宗的情況,兩人乘着“陰陽蠱花鏡”直接往陰陽宗飛去。
陰陽宗座落於無盡海邊一片山坳之中,山間有瀑布清泉,靈氣充裕,又有鮮花常年不敗,離遠瞧去透着一股閒散安逸,不過紅箋知道這些全都是假象。
金興侯生性多疑,很少將宗門安在一個地方超過十年,每回佈置也都不一樣,這個山谷是八年前遷來的,如今因爲被其它宗門接連找上門,金興侯極爲不快,正打算找到合適的地方便立刻搬走。
進出山谷的必經之路盤查甚嚴,但卻發現不了“陰陽蠱花鏡”,紅箋操縱這法寶十分輕鬆便進了陰陽宗。
谷裡住了近千人,絕大多數都是被捉來的爐鼎,正經的陰陽宗弟子還不滿百。
一個大宗門只有這點人實是有些異常,不過聯繫到甄三娘等人的記憶,紅箋自然想到這是因爲不少人都出去找爐鼎了,只怕其中還有一些已經被搶先行動的神龍宗控制起來。
紅箋先在谷裡隨意轉了轉,發覺谷中幾乎見不到像甄三娘這等女弟子的身影,男弟子大多也無心修煉,宗門裡人心惶惶,究其原因,乃是因爲神龍宗的宗主費真人找上門來,此時正與金興侯在密談。
費真人乃是化神,聽說他的神龍宗近來又抓了不少同門去,只怕是來意不善。
紅箋越飛離着金興侯的住處越近,突然聽着陰鏡裡的魔修道:“慢點兒飛,叫我感覺一下。”
與此同時,紅箋和石清響都察覺到了那來自“陰陽蠱花鏡”的微妙異常,紅箋沉吟道:“前面便是金興侯的寢宮。”她頓了頓,想起這“陰陽蠱花鏡”是上古流傳下來的法寶,眼睛頓時一亮:“我要進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雙修部白淺明的秘法傳承!”
石清響如今可不像當年遇見灰老鼠的時候懵懂不知人事了,“嘿嘿”笑了兩聲,接口道:“雙修秘法啊,太好了,我陪你去找,別錯過了。”
紅箋開始說得時候並沒有多想,此時才猛地反應過來,雙修秘法,顧名思義裡面都會是些什麼東西,這功法找來了自己能一個人學麼?
想到這裡,她瞥了一眼猶自滿臉帶笑的石清響,咬着脣沒有作聲,嘴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說是要進金興侯的住處,但因爲現在有個化神正在裡面,紅箋還是決定等一等,等費真人走了再說,他在這裡萬一鬧起來,只怕自己這邊要吃虧。
一直等了大半天,才見金興侯寢宮開啓。
紅箋藉助“陰陽蠱花鏡”藏在一旁,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真人這就要走了?不如在我這裡多住兩天,待我挑幾個出色的爐鼎伺候着,保準比你養的那些毒蟲善解人意。”
只聽這話中之意,說話的應該便是陰陽宗的現任宗主金興侯。
跟着便有兩人一前一後自寢宮裡出來,後面那人一邊送客,口裡很是客氣地挽留,紅箋不由地目光一凝,金興侯頭戴玉冠,身着白袍,第一眼望見她以爲自己見到了白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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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定電腦,異常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