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時間,紅箋到想和戴明池好好算一算舊賬,因爲他的貪婪跋扈,丹崖宗水修幾乎傷亡殆盡,宗主、師祖、文師伯、大師兄……這許許多多枉死的人若是在天有靈,此時都會拍手稱快!
可更大的仇人季有云轉眼即到,紅箋再是記仇,也不能不辨輕重,故而不再囉嗦,和石清響乾淨利索取了戴明池的首級,將他身上東西和掉落的法寶盡數收起,這才施法毀去他真身,一了百了。
紅箋因之長出了口濁氣。
接下來該專心對付季有云了。
季有云可不像戴明池那麼好糊弄,眼下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若不能趁他傷重,像了結戴明池一樣徹底了結這個禍害,等他養好了傷,必會引發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而衆人再想除掉他不知要等上多少年,付出多大的代價。
紅箋這時候纔有空細問:“季賊那裡什麼情況,你估計着這一戰大夥兒有沒有可能宰了他報仇?”
現在不但是她和石清響兩個,附近還埋伏着滅雲宗衆元嬰呢。
“很難。季有云煉化了那條化神期妖獸的神魂,真叫人料想不到,我看他元神半人半妖,有了吞噬的能力,‘萬流歸宗’又全無破綻,現在唯一對咱們有利的,是他受傷頗重。”石清響頗爲擔憂。
“難也得打,這種機會再難有了。”紅箋道。
石清響對此到是贊同:“確實不能這麼退走。待他緩過勁兒來,就該咱們遭殃了。”
可怎麼下手,卻是個叫人萬分頭疼的難題,季有云雖然元神受傷,但他真元法術俱在,對“萬流歸宗”的厲害紅箋又深有體會,她本想着先退回隔絕大陣和赫連他們一起商量商量,可季有云卻不給這樣的機會。
石清響回看來路,道:“他來了!”
既然來了。只能先交手試一下,看看這賊子現在到底有多強。
遠處濁浪翻涌,季有云的身影在其中忽隱忽現,距離二人越來越近。這時候。他也發現前方有異。
季有云如今不敢輕動神識,不過化神的身體遠勝尋常人,目光一掃,便已看到紅箋手裡提着的是戴明池的首級。
最後一步被人搶了先,季有云又急又怒,喝道:“戴明池死了?啊啊,你這混賬小子竟敢夥同外人弒師,做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還不快快交出姓戴的隨身法寶,我送你痛快去死!”
紅箋是個年輕女修。雖然拿眼睛看不出她的修爲深淺,總不會高過這姓石的小子去,所以季有云直接將石清響當做話事之人,恐嚇的話想都不必想便怒吼出來。
若不是他元神因戴明池自爆遭受重創,此時直接以神識攻擊。只是等階差距便可令對方失去反抗之力。
季有云暗恨對方狡猾,撿着這個時候和他作對,莫不是還想着坐收漁利?
類似的話,上輩子聽得太多了,石清響不甚在意,當先以攻擊做回答。
剛纔在季氏家廟石清響已經意識到季有云能吸收五系真元,能吞噬神魂。卻唯獨對他的攻擊回以防禦法術抵擋,可見季有云對魔氣並沒有什麼投機取巧的手段,故而此時他出手依舊是“光陰箭”。
季有云果然未用“萬流歸宗”去吸這法術,他擡了擡手,海水極爲馴服的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面渦漩狀的水盾,“光陰箭”筆直刺穿進去。距離着季有云尚有數尺遠停下,化作點點流光。
季有云冷笑一聲:“季某同魔修打了一輩子交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魔修小崽子,也敢來老夫面前賣弄。”
他頓了頓,好像突然對石清響起了興趣。皺眉道:“奇怪,當年你自那邊回來,我分明用《大難經》查看過,怎麼會沒有發現你的狼子野心?你還找到了我季家祖廟,難道說……你竟偷學了《大難經》?該不會先前那個屢次同我做對的天魔宗小子就是你吧?”
季有云聯繫前因後果,一下子便解開了所有疑惑,隨即陷入暴怒之中:“好小子,竟敢戲耍老夫!”
石清響輕蔑地笑笑,他早知道這些事瞞不了太久,戴明池已死,他也沒打算再瞞下去,自今而後,他和紅箋都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現在道修大陸。
眼下唯一的麻煩是怎麼能遏制住對面這老賊。
“光陰箭”是石清響的本命法術,這一世他以一個化神的眼光對這個法術進行了極大的強化,沒能對季有云形成威脅全是因爲等階差距,“光陰箭”都不行,別的法術更加指望不上。
不過石清響沒有停下來,季有云說話的工夫,他又接連試了幾個別的法術,要說回來之後受限於戴明池,石清響一直沒有煉化什麼頂階的法寶,但兩世加起來,他會的法術要遠遠超出衆人所想。
季有云怒急反笑,發現石清響的秘密使得他遏制不住生出許多貪念,這附近水域沒有靈氣,姓石的小子如此揮霍真元正好,元神的傷他還撐得住,活擒此人,《大難經》就有了着落!
石清響這一毫無保留地連續施法,這一大片海域登時便如有兩頭蛟龍在撕咬翻騰,翻江倒海,修爲弱些的落到其中不但六識受阻,連站都站不穩。
如此惡劣的環境,已經不適合元神遭受巨創的季有云再見招拆招,他運轉真元護住肉身,信手一指,數十點寒星突然出現在石清響周圍,就像水中冒起的大片氣泡,自四面八方猛然收縮,便要將石清響打成篩子。
就在他擡手的一瞬間,身旁渾濁的海水中有個身影一閃而過。
季有云驚覺自己的護體真元突然不見了一小半,石清響那裡“光陰箭”趁虛而入,他都不知道那小子是怎麼躲開自己法寶的,“砰”的一聲響,水底驚濤巨浪有了個停滯,季有云身體微晃,這道“光陰箭”射傷了他,可他也同樣以一記“煙水寒”擊中了近處那個人。
是那個女修,修爲不是很高,但不知怎麼的竟能悄無聲息摸到距他這麼近施以偷襲,偷的還是他的真元。
季有云大爲震驚,一時間不用去想,《大難經》、“萬流歸宗”這兩樣功法便直接出現在他腦海裡。
季有云催動真元恢復傷勢,疑道:“方紅箋?!”
原來方纔看走了眼,石清響身邊的那女修竟是他這些年遍尋不着的方紅箋,她修爲低微,剛纔那記“煙水寒”沒有留手,也不知有沒有將她打死?
若是沒死那可太好了,一天之內戴明池死了,持有另兩部分《大難經》的人從天而降,他這是何等的運道!
浪花翻涌,裡面多了絲血腥氣。
紅箋忍住了沒有發出痛呼,季有云適才這一擊根本無跡可尋,待到她警覺,白浪已將她徹底淹沒,她全身受到重擊,“萬流歸宗”只吸收了一小半,其它都由不破境的肉身硬生生承受下來。
紅箋的鼻口同時冒出血來,但此時,她體內水真元前所未有的旺盛,紅箋來不及服下丹藥緩解傷勢,藉着後衝之力與季有云拉開了距離,神識向石清響傳音:“一起!”
紅箋的“一起”指的是學自小瀛洲的五行配合,她是水靈根,石清響是木靈根,兩人的法術若是能配合得恰到好處,便會暴發出來驚人的能量,紅箋甚至爲了這個,特意多學了一個聲勢浩大傷害一般的水系法術“長河落日”。
計劃雖不錯,她和石清響卻是聚少離多,根本沒什麼機會演練,這第一次拿出來對付的敵人便是季有云。
偷襲成功反而受傷,紅箋便知道不管是她還是石清響都沒有能力給季有云造成什麼像樣的傷害。不如此行險不行了,賭一下,說不定石清響與她真有上輩子形成的默契。
紅箋“長河落日”出手,一道亮白清晰的軌跡如天上的銀河鋪到了海中,直奔季有云而去。
她已經傾盡全力,這浩瀚的真元小半是她自己的,大半是剛纔偷自季有云的。
石清響明白紅箋的意思,“光陰箭”隨之出手,他心中無比清醒,不管是什麼木系功法,必要在將那道“長河落日”融合之後,還能保有叫季有云忌憚的魔氣,這樣纔不會遭到對方“萬流歸宗”的反噬。
“光陰箭”後發先至,眼看便在追上那“長河落日”,兩丈之外的季有云突然消失於原地。
紅箋但覺眼前一花,季有云兩個閃現已經到了她的跟前,中間經過“長河落日”還好整以暇揮手將它收走。
來了,季有云距離紅箋如此之近,幾乎是伸手便能觸及。
他果然伸手向她抓來。
有了剛纔偷襲那段,季有云此次轉換了真元,手上帶着疾風,金系法術!
紅箋心中涌起一陣慶幸,她向後疾退,再次施展“萬流歸宗”,將季有云的法術收走。
季有云一怔,臉色更顯陰冷,再次出手,這一次卻是土木兩系真元混雜,紅箋剛剛拉開一點距離,完全不夠閃避,石清響擡手以陰陽盾爲她擋了擋,神識傳音:“這樣不行,先退!”
ps:
心漁:看文之後說點啥吧。空虛寂寞冷啊~~
衆書友:點、啥
心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