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聽絃斷,斷那三千癡纏

三日後便是慶年的大典,無非就是所有的官吏帶着家眷與皇上及他的後宮們一起湊熱鬧吃個飯。酒宴設在最大最華麗的永樂殿內,羣臣們互相拍着馬屁,一副歌舞昇平的模樣,蕭墨凌仍舊與項琉璃出雙入對,段司易對國師身份的項柔是極恭敬的,或許是因爲他救過自己的命,段司音更不用說了,根本就是從裡到外都表現出了愛慕之意,這着實讓項柔有些吃不消。

大典開始之前,蕭墨冰便說了些貼己的話,不外乎於那朝堂上的恭維,項柔坐在殿內,看着他那些各有千秋的嬪妃們心裡真是感慨萬千,若只是與別人共事一夫也就算了,還跟那麼多的美人在一起,換誰都受不了的,只是爲何這樣的場合卻並不見皇后出現?連一國之母都沒有看到,這多少讓項柔有些失望,只是巴巴的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人羣,安靜的坐在太后的身邊。

“這些日子多虧了你在冰兒身邊,聽說滄順治水也是你獻的策?”太后拍着項柔的手,一臉慈愛的笑,心裡念着,果然和當年那個人一樣能幹。

“天澤是他的臣子,都是應該的。”項柔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嬉笑着轉頭看向高坐在一邊的蕭墨冰一眼。

“澤兒的優秀果然是很讓女子心動啊……”蘇映月看着眼前人兒的側臉,溫柔的笑着,心裡卻有點不是滋味,怎麼那琉璃偏偏也看上了他,自己的墨凌不夠好嗎?一想及此便低下頭去喝了口水:“哀家就這麼兩個兒子……”

“……”項柔被她突然的轉移話題弄得有些不解,好奇的轉回頭來看她。

“冰兒有霸業雄心,墨凌卻從小散漫慣了,無慾無求。”蘇映月說完還不忘擡頭看了下殿內端坐的蕭墨凌,她給了墨冰整個天下,而墨凌卻從未開口對自己要過什麼,從來都是她怎麼說他便怎麼做,似乎從來沒有他想要的東西一般,除了項琉璃。

“恩。”項柔溫和的跟着笑了笑,實在捉摸不透爲何太后突然和她講這些。

“你覺得琉璃怎麼樣?”見眼前的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蘇映月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卻像是害怕項柔會說出讓她爲難的話一般又急急地跟道:“哀家倒是蠻喜歡她的,若是墨凌娶了她,哀家便也放心了。”

“姨母說的是。”項柔一愣,隨後尷尬的笑着點頭應和,卻是怎麼也笑不出方纔的雲淡風輕,若是蕭墨凌真的娶了項琉璃,她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來,然而項柔這表現看在蘇映月眼裡無疑成了另一番光景,她是認死了項柔心裡是因爲放不下項琉璃才這般難過了。

“琉璃是個好姑娘。”蘇映月深吸了一口氣,微笑着看着項柔,眼前的人是他的骨肉,她也是疼到了心坎上,但是,墨凌無論如何是自己的孩子,她總要爲他多着想一些,於是狠下心說道:“墨凌從小就未對哀家提過什麼要求,難得他心裡有琉璃……哀家也知道琉璃對你有意……”

“姨母!”聽到這份上再傻的人也該知道是什麼意思了,項柔更是無語的打斷了她的話,心裡不免有些好笑,原來這太后是怕自己跟她兒子搶媳婦嗎?

“澤兒。”不等項柔開口辯解,蘇映月又一次打斷了她的話,露出了一臉的愧疚:“莫怪姨母心狠。”

“不會,王爺與琉璃姑娘很般配。”項柔無奈的搖了搖頭,露出了一絲苦笑,轉頭看向蕭墨凌,他恰巧也擡頭看過來,只是眉頭微微一皺便轉開了頭去,與段司易說着什麼,項琉璃卻是巴巴的看着太后身邊的人,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委屈你了。”項柔的失落無疑全都落進了蘇映月的眼裡,項柔卻只能無奈的繼續苦笑,誰會想到讓她牽絆的人其實是蕭墨凌呢。

“天澤對琉璃姑娘絕無非分之想,姨母不必自責。”項柔看着蘇映月爲難的神色,只得乾巴巴的解釋着,扯起一絲微笑低下頭去。

“其實,司音也不錯……”

“姨母!”項柔猛地擡起頭阻止她接下來的話,皺了皺眉很認真的又說了一遍:“天澤真的對琉璃姑娘無意,司音也是一樣。”

“難道澤兒是有了心上人?”蘇映月見項柔這般急着撇清與她們的關係不禁有些好奇起來,難道他真的對琉璃無意嗎,項柔被她盯得有些難受,霍的站了起來向殿內的舞池走去。

“姑娘可否借琴一用?”項柔有些不禮貌的打斷了琴師的演奏,殿內頓時安靜下來,那女子臉一紅遂站了起來,行了一禮便退到了一邊,項柔感激的笑笑坐了下去。

下在心裡這麼多年未曾幹去

一面之緣的相遇決定來世今生的宿命

青石板上遠去的馬蹄

他日約定在青春中慢慢燃盡

你多情很無心的一筆把我葬在等待裡

花兒開在雨季心碎在手裡

那叫瀟湘的女子在哪裡

花開在雨季心碎在手裡

那瞬間足夠用一生去回憶

花開在雨季心碎在手裡

那叫瀟湘的女子太美麗

花開在雨季心碎在手裡

那瞬間足夠用一生去珍惜

聽着殿內人唱着的曲,臺下的人心裡百感交集,蕭墨凌與段司易是聽項柔唱曲最多的人,當她開始彈奏的時候兩人便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那個雲淡風輕的少女,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低頭淺唱的人。

段司音小臉有些失落,但是聽着曲子,心裡也不免明朗起來,若真有那樣一個讓他深愛的女子,倒真希望他們能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這四個人中最難過的無疑就是項琉璃了,她低着頭已經不敢再去看那人的身影,心裡嫉妒瘋了那個叫瀟湘的女子,原來他早已心有所屬,所以才總是對自己那般疏遠,原來他對自己好真的沒什麼,自己受傷他會救自己那是他舉手之勞,他生性善良,待誰都好,所以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幻想不是嗎?

一曲末了,知道蕭墨冰說了一句“好”,殿內才活了過來,讚賞之聲此起彼伏,項柔笑着回頭對琴師說了句:“姑娘繼續。”

“除卻那日在城外聽到的曲子,朕許久未聽到如此美的琴了,國師果然才華橫溢啊。”蕭墨冰看着已然走到自己母后身邊的項柔,眼裡滿滿的全是讚賞之色。

“天澤獻醜了。”一聽蕭墨冰提及城外唱曲的事,項柔立即心虛的低下頭去坐了下來。

“說起那日在城外唱曲的姑娘,是墨凌府上的吧?”蕭墨冰腦海裡閃過那帶着一絲倔強的眼神,和她冰冷的身體,卻見蕭墨凌眉頭緊蹙的低着頭,盯着桌上的酒杯,有些不識趣的追問:“沒有一起來嗎?”

“她身體不適,未曾跟來。”蕭墨凌轉過頭來恭敬的回答,卻在轉回去時狠狠地盯着項柔,那冉度已然回了赤炎,卻爲何沒將那人送回?眼前的人必定知道那人在哪裡的,卻遲遲不讓她回王府是爲何?項柔躲閃的目光在他看來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便轉頭對段司易低語了一句:“一會你去問下他,可知項柔現在何處。”

“恩。”段司易其實早就想問了,只是怕太唐突了。

“這倒是可惜了,那愛卿們繼續吧。”蕭墨冰頗有些失望,便隨意擺了擺手,歌舞又起,所有人都回到了之前的氣氛中,各自娛樂着。

“瀟湘?”比之項琉璃,這最開心的就是蘇映月了,看着項柔這幅表情,她終於相信了他對琉璃無意,心下也高興得很。

“姨母見笑了。”項柔一聽,表情仍舊顯得有些尷尬。

“找機會帶來給姨母看看,到底是哪家姑娘有那麼好的福分。”蘇映月笑着點了點頭,一副皆大歡喜的模樣。

“恩。”項柔略微一頓,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哀家有些睏乏,先回寢宮了。”蘇映月感覺心下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纔想起來有些累,伸手撫了撫額頭同項柔說了一句,便由身邊的宮女扶了起來。

“澤兒送您回去吧。”說着項柔也跟着站了起來,卻被她一把按了回去。

“年輕人都喜熱鬧,多玩玩吧。”交代完項柔便跟蕭墨冰說了些什麼,從大殿後面走了出去。太后一走,項柔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無語的看着那一個個乏味的節目,瞌睡也直往上冒,突然眼前光線一暗,不解的擡起頭,段司易正一臉笑意的端着酒立在那。

“世子有事?”

“……”段司易有些恍惚,很多人稱他世子,但是眼前的人這般叫他爲何感覺那般的熟悉,抿了抿嘴終於開了口:“向國師打聽個人。”

“項柔?”項柔有些好笑的揚起嘴角,看來這段司易對自己還算有些情分。

“國師果然認識?”段司易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急急地問。

“項天澤與項柔,世子看不出什麼端倪嗎?”項柔擡起頭來看着他,段司易卻被他問的愣在原地,不是沒想過,只是兩個人相差實在太懸殊。

“她現在何處?”看着眼前淡定的人許久,那種熟悉的感覺終於讓段司易接受了他與項柔爲兄妹的“事實”,於是有些期盼的追問。

“該回去的時候總會回去的。”項柔並不多說什麼,怕說多了露了馬腳,段司易見他這般態度便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說了什麼?”蕭墨凌看了眼項琉璃又轉頭看着段司易問道。

“兄妹。”段司易一扯嘴角,自顧自的陷入了沉思。

“……”蕭墨凌抿緊了嘴,腦海裡閃過的臉,與那人的姿色何止是天壤之別,倒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態度像到了極致。

“司易與你說了什麼?”蕭墨冰不知何時走到了項柔身邊,好奇的瞥了一眼段司易又轉頭來問項柔,難道是給司音說媒?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項柔無暇顧及他調侃的眼神,認真的問。

“你說。”蕭墨冰也不介意,一臉無所謂的看着眼前的人。

“這臣子在宮內久住總不是那麼回事……”

“可以啊,反正國師府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蕭墨冰瞥了他一眼一副“這有何難”的模樣。

“臣散漫慣了,喜歡到處走。”項柔討好的笑着敬了一杯酒,蕭墨冰的臉卻立刻嚴肅了起來。

“容朕想想。”

“臣不會走太遠的,出不了這雀城,只是住不慣那麼大的府邸。”項柔見蕭墨冰雖然爲難卻也並不強硬,便急急地跟着說服他。

“還真是每次都不讓朕失望啊~”蕭墨冰看着他難得討好的笑臉也終於笑了起來,點頭應允了他的請求。

“謝皇上。”

第二日項柔便出了宮,只是沒有馬上回王府,而是回暖香閣住了些日子,然後才懶洋洋的一個人往凌王府走去,那熟悉的硃紅色大門,還真是讓人想念。

“九,九月姑娘……您回來了……”門內走出來一個小廝,一見到立在門外的項柔立刻慌了神,結巴了起來。

“什麼九月,是柔姑娘。”另外一位小丫頭見狀打了他一下隨即迎了出來:“柔姑娘請。”

“謝謝。”項柔有些受寵若驚,以前在這凌王府,上上下下哪有一個給過她好臉色看,這現在是怎麼了。不解的跟在那丫頭身後走了進去,蕭榮一見到項柔也是一愣,隨即跑着迎了上來。

“柔姑娘您回來了。”

“恩。”項柔是真的蒙了,怎麼連蕭榮都對自己這般恭敬了,自己不在的日子這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小姐。”

“小姐。”隨着兩聲脆生生的呼喚,項柔還未回過神就見兩個身影撲進了懷裡。

“蓮兒,桔梗,我回來了。”看着眼前的兩個丫頭項柔心裡說不出的柔軟,笑意也不免加深了許多。

“嗚……小姐走了也不帶上我們。”蓮兒將頭埋在她懷裡,哭着埋怨了起來。

“這不是回來了嗎,哭什麼呀?”項柔好笑的將她從懷裡拉出來,心疼的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我們都快擔心死啦。”說完又一頭埋到項柔懷裡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哭起來。

“哎呦喂,我的衣服。”項柔故作可惜的叫了起來,這下眼前的兩個人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了不許哭了,外面這麼冷,回屋裡說去。”

“恩。”桔梗也抹了把眼淚終於笑了起來。

“榮伯,你去忙吧,我回院子了。”回頭招呼了一聲蕭榮,項柔便隨着桔梗二人回了西苑,看着那纖長的身影隱進了院門,蕭榮便轉身往琉璃閣跑了去。

“小姐你快坐。”剛進屋蓮兒就將項柔拉到椅子邊按了上去。

“這般熱情做什麼?”看着她煞有介事的模樣,項柔立即笑彎了眼。

“小姐你一走就是一個月,也不託人捎個口信回來。”這時立在一邊的桔梗也跟了上來,眼圈依舊紅紅的。

“就是,若不是那天上街聽到皇上封了國師……”

“噓~”項柔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打斷了一臉委屈的蓮兒的話:“項天澤項柔是兄妹,記住了。”

“記住了。”二人一聽皆聽話的點了點頭。

“我不在的日子,可有人欺負你們?”看着她倆消瘦許多的臉,項柔終於還是心疼的皺起了眉頭。

“沒有,小姐剛走得幾天,府裡的人也就對我們愛理不理……”桔梗說着從屋內取出一件外套給項柔披上:“倒也不曾爲難我們。”

“後來聽說小姐是國師的妹妹之後,他們見到我們便一副巴結的模樣。”蓮兒驕傲的說着,確實是看不出受過什麼委屈。

蕭墨凌趕到西苑時,項柔正懶懶的靠在貴妃椅上,臉上的笑容很淡,桔梗在一邊做着女紅,蓮兒則眉飛色舞的與她說着府內的趣事,午後的陽光溫柔的照在項柔的臉上,那對笑彎了的眼如同月牙兒一般,偶爾還發出“咯咯”的笑聲,蕭墨凌有些發愣,他被自己的反應弄得有些茫然了,自那晚她隨那個男子頭也不回的離開王府至今已有一月有餘,平日裡並未如何想她,爲何今天在聽到蕭榮回報她已回府時,行動快于思考的趕了過來。

“小姐,是王爺。”講的正起勁的蓮兒剛一擡頭,就見到站在院門口的蕭墨凌,吶吶的說,項柔心下一驚猛地坐了起來,那冷臉站在門口不是日思夜想的人又會是誰呢?

“項柔見過王爺。”項柔整了整出現褶皺的裙襬走到他面前行了一禮。

“本王倒是低估你了。”蕭墨凌慢慢的開口,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只是微微皺緊的眉頭泄露了他的不滿,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對他隱瞞身份就算了,居然連名字都是假的。

“王爺從未問過。”項柔聽出了他的不爽,只是抿緊了嘴,心裡也委屈了起來,分明是他自己從來未問過,有什麼好說的,她倒是想說,可他有那個功夫搭理她嗎?暖香閣的姑娘用的都不會是自己的名字,這有何奇怪的。

“你是在怪本王不關心你?”蕭墨凌冷笑一聲,死死地盯着眼前低垂着腦袋的少女,做錯事還敢同他強詞奪理。

“項柔不敢。”被他冷漠的眼神盯的發寒,項柔牽強的扯了扯嘴角,擡起頭來:“王爺來,是有事同項柔說嗎?”

“……”她擡首間正逢一陣清風吹過,青絲揚起,鼻間帶過一縷淡而熟悉的香,很多年以後蕭墨凌才知道那是一種叫薰衣草的香,項柔特有的味道,她獨愛的一種花。

蕭墨凌看着她月牙兒般的眼有些恍惚,她不是個美麗的女子,與琉璃沒得比,甚至與她那仙人容貌的國師哥哥都無半點相似,唯獨這雙眼睛,熟悉的讓人茫然,蕭墨凌總覺得怪怪的哪裡不對,總覺得一定是遺漏了什麼,但是他想不起來。

“王爺?”項柔見他盯着自己,不言不語的模樣讓她心裡有些發慌,到底出了什麼事她不知道,於是伸手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衣袖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不要隨意碰觸本王。”蕭墨凌的思緒被她一拉立刻回了神,不無厭惡的皺起眉頭,他討厭陌生人的碰觸,非常不喜歡,生來便是如此。

“哦。”項柔有些委屈,吶吶的應了一聲,收回了懸在半空中尷尬的手,但隨即又笑了起來,蕭陽果然還是以前的蕭陽,他有潔癖,從不許別人動他或屬於他的任何人或物。

“你笑什麼?”蕭墨凌不明白,甩開她時分明看到了她眼裡的受傷,怎麼又笑了起來,這女人是簡單到傻氣還是城府太深?當初接她進王府後就調查過她,卻只知道她來自城外的深山,其他一無所獲,可是深山裡出來的女子,哪能養出這般渾然天成的氣質。

“天氣不錯。”那雙月牙兒般的眼一彎,項柔笑嘻嘻的擡起頭來指了指太陽,她蔥白細長的食指在陽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暈,有一種幾近透明的不真實感。

“看起來,不在王府的這一個月,你過得不錯。”蕭墨凌將視線落回到她臉上,靜靜地看着。

“許久不見哥哥,想的緊。”項柔見他不被自己的情緒感染仍舊臭着一張臉,有些不自然的伸手拂了下耳邊的長髮。

“項大國師,還是……”蕭墨凌腦海裡閃過那個同樣性情的男子不悅的湊到她面前冷冷的問:“那位冉公子?”

“……”項柔噌的擡起頭,顯得有些無措,他突然冷下來的語氣也讓她有些害怕,只是揣摩着他的想法呆呆的看着他。

“回答我。”蕭墨凌被她的沉默激怒了,不爽的一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他怎麼也不會忘記她搶過那塊玉時是神情,和站在月光下靠在那人懷裡哭泣的背影,已經屬於他蕭墨凌了,就永遠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王爺是在吃醋嗎?”項柔看着他微怒的神色放下心來,心裡有些雀躍,卻並不表現出來,只是故作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人。

“……”蕭墨凌顯然沒有料到她會這樣反問自己,一時愣在原地,好一會才一副被耍了的模樣憤憤的收回了手,盯着項柔一字一句的說:“你是本王的人。”

項柔不知道蕭墨凌是怎樣出的院子,她只是沉浸在他最後的那句話裡,嘴角揚起許久不見的溫柔的笑,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再次開出了花。

“小姐,你都傻笑到現在了,王爺究竟同你說了什麼?”蓮兒八卦的湊到項柔面前笑嘻嘻的問着。

“嘿嘿~”項柔桃花似的眼睛仍舊彎彎的,一歪頭倒進了被窩裡。

“太小氣了,都不同我們講。”蓮兒見項柔沒回答立馬一臉委屈的撇了撇嘴。

“小姐開心成這樣,定是好事,你多問個什麼?”桔梗看着她一副不滿的樣子也跟着笑了起來。

“好事就該大傢伙一起開心嘛。”蓮兒將嘴一撅一屁股坐到了項柔的牀邊,伸手扯了扯被子:“小姐~”

“你說,我嫁給王爺好不好?”項柔的臉微微地紅着,燭光照在她臉上朦朧的很。

“王爺要娶你嗎?”蓮兒捂住小嘴一臉的驚喜,連不動聲色的桔梗都瞪大了眼睛,自家小姐喜歡王爺她們是看在眼裡的,若真能嫁了王爺,那該多好。

“還沒有。”項柔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又笑了起來,但是有他那句話,便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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