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落下,連同說書人在內,周邊大多人臉色都變得有些難堪,難堪間,且有一抹惶恐,誰也料不到,面對江南四大士族之首的顧家,還會有人反嘴,雖說顧家也不至於爲這種小事……
但總歸是吳之四姓不是?
聽着這種明顯不把顧家放在眼裡的話,斷然是不可能當做沒聽到的,不出意外,接着,冷視衆人的顧公子把目光轉移到了那不分場合開口的傢伙身上,這是個身材精壯,面相剛毅的傢伙!
“你是何人?本公子聽不聽得坊間傳聞,輪得着你管?”
顧公子冷冷看着這個面相剛毅的精壯傢伙,眉宇間有所不喜的同時,且收了手中的疊扇,霎時間,一股凌人的氣息瀰漫開來!
凌人之氣並非完全出於顧家子弟的身份,在場大多數都是本土人士,這些人忌憚眼前的顧公子,並不僅僅是因爲他姓顧……
是他本身,就不同於尋常的世家公子——
他叫顧同,身爲顧家第十六代子弟的同時,還是名武道天才。
及冠之年,武宗七重,放眼滄瀾,屈指可數!
這樣的顧同,本身走出家門就不需要吳之四姓的位分,他有他自己的名號,在這裡,素有金陵第一公子之稱……
金陵之大,可達千里,三百里人家,下至平民,上至官宦,中有各路幫派,可謂龍蛇混雜,能在這片地域享有金陵第一公子的稱號,當然不可能全由他是江南四大士族之首走出來的子弟。
他靠的是自己,顧同之同,恰在於不同於其他世家公子哥!
面對這樣的顧同,在場人士,又有誰敢跟他頂嘴呢?
“咱只是閒雲散人,久聞金陵之名,路過這裡多住了幾天,難得今日有幸見到顧公子的風采,卻沒想到顧公子也與其他世家子弟無甚不同,聽到名聲大過自己的,不加以確認就這般打壓,”
面相剛毅的精壯傢伙還真敢跟顧同頂嘴,且說到這還不算完:“顧公子言稱這說
書人所講皆虛,咱剛好是從江南外過來的,寧城跟揚子關的事不好說,可發生在龍泉的情況咱卻有目睹!”
說道這時,他且頓了頓,旋即也不顧周邊人異常的眼神,唯自顧自道:“那陳易一人挑殺隴西李氏,石劍居一干門徒,無人出其右,拳打皇子咱倒沒看到,但其之本事,絕非憑空捏造。”
三言不帶兩語,並無針對顧同的意思,只是在闡述事實,然而這個事實,偏偏是顧同最聽不得的,正如這傢伙所說的那樣,顧同的確只是不滿在金陵城,有這麼一個青年輩名望壓過自己!
想他成就金陵第一公子美名以來,一直在極力避免與本家威望劃分開來,時值至今,總算坐穩了年青一代翹楚者的地位,這突然冒出來個陳易,也見不到個真人,就搞得整個江南沸沸揚揚。
這,他豈能認同?
“笑話!就你所見,也不過是證明了這陳易比隴西李氏的子弟厲害,至於石劍居十二子,換做某,同樣有自信力壓!就憑這些,爾等就把那陳易吹噓的了不得了,某還不能出面遏制謠言?”
顧同臉色冷如霜,同時說出來的話,猶帶着逼人的意味!
“謠言止於智者,像顧公子這般,咱可看不出智者的樣子……”面相剛毅的精壯傢伙沒有被顧同威逼到,更確切的說,他擺明了就是看不上眼前的這個所謂金陵第一公子的顧同……
說來也怪,本是好端端的說書,怎地就演變到這一地步了?
顧同不喜有誰在自己揚名的地盤大肆吹噓外人還好理解,這個面相剛毅的精壯傢伙又何必爲不認識的陳易正名呢?
說不清,道不明,總之場間的氛圍,隨着這二人爭鋒相對,不由顯得劍拔弩張起來,圍觀人羣不經意間退了大半,最後,只剩下些許人等跟那說書人大眼瞪小眼,似還沒意識到怎麼回事!
“顧公子消消氣!這是鬧哪樣嘛!我只是隨便說說混口飯吃,還有這位爺,您這又是較哪門子真哇!”
緊張不已的氣氛下,虧得說書人將
將回過神,並打起圓場來。
“這裡沒你的事了,給某起開吧。”
遺憾的是,顧同沒有領說書人的情,只如此說道。
起開,是本地話,要說書人離開的意思……
至於面相剛毅的精壯傢伙,更是無視了說書人,唯緊緊盯着顧同,看那眼神裡的意思,又哪裡有離開的想法?
緊張的氛圍持續發酵着,說書人眼見不對頭,即時溜了腿,連帶着其他還沒走的些許人等,很快,場間只剩下三五人。
三五人中,除了顧同以及精壯傢伙外,其他三兩人,差不多算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樣子,又或者,他們都看出了什麼!
面向剛毅的精壯男子,怕不僅僅是想爲陳易正名,他純粹是想找顧同的晦氣,這倒也符合他外來者的身份,只有外地來的人,
纔會如此恬不知死的跟金陵第一公子頂撞。
“有點意思,某差點就被你糊弄過去了,你這廝,不是想爲那什麼陳易正名,而是找準了機會,恰好在這裡等着某的吧?”
顧同不愧是靠自身實力闖出名號的公子,他很快品會出了什麼,眼前的精壯男子,根本就是有意針對他的!
“好說好說,咱這不過是守株待兔,沒曾想真能盼到顧公子路過,既如此,那就不妨把話敞開了說……”
果不其然,精壯男子承認了這點,他根本就是在等顧同出面!
“很好,這倒也省了麻煩,否則要是某一言不合就對你出手,事後指不定要被扣上屎盆子,說某仗勢欺人……”
顧同聞言,不怒反笑,笑是冷笑,連帶着對周邊人說道:
“你們幾個不怕事大的可瞧好了,這可不是某依靠家族勢力恃強凌弱,是這傢伙挑釁在先,事後別忘了替某作證。”
不得不說,面對這種情況,顧同還保持了理性,卻是不同於其他二世主,他或許有些囂張,但至少不會故意傷人,更不會依靠家族勢力,肆意欺壓弱小,否則他也不會只對說書人說教一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