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殺胡浪

看着那急嘯而來的利劍,雲鬆卻是遲遲未動,不過,雖是未動,但在其眼中卻有一股冷冽的殺機在暗自涌動。

雲鬆一時呆滯頓時令得那人臉上露出一絲輕蔑,自豪得意不已,定然認爲,眼前之人必是被他那驚人的氣勢給嚇到了,且並未因此而打算手下留情,反而來得更快。

“切~我還以爲此人能有多大的能耐,沒想到慫包一個,這纔剛開始,就被對方的氣勢給鎮住了”。

“哎~得罪了劉全,只能算他倒黴,誰人不知這劉全睚眥必報”。

“噓!你不要命了?”

“聽說,這老五雖是這一行五人中修爲最弱之人,但卻習得玄級中階劍訣《青蛇劍》,劍法刁鑽狠辣,造詣之深令人恐懼,甚至聽說這老五曾與後天五重一戰而不落下風”。

“如此看來,戰局已定,除非這黑袍人的實力還有所隱藏,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了”。

四周之人言辭激勵,議論紛紛,可並無一人看好雲鬆,甚至,其中有不少人在一旁爲這老五吶喊助威。

隨着這一劍極速臨近,呼嘯聲愈顯刺耳,而這老五臉上陰厲嗜血之色也濃郁到了扭曲的地步,就仿似,這一切在其眼中已成定局,雲鬆必然會被他削去一臂。

可,下一刻,這一切瘋狂又徹底凝固下去。

只見他瞳孔猛縮,一臉得意瞬間變成一臉的恐懼,他雙眼直直看着黑袍人,充滿了不可思議之色,就仿似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

原來,在其即將斬中雲鬆之時,只見雲鬆身影頓一模糊,眼前之人忽然消失不見成了一團虛影,老五的犀利一劍就此被之躲過,這還不算完,只見,還沒等老五回過神來,卻見一隻大手已向其直直揮來。

掌中夾雜着勁風,隨着其五指急劇放大,突然,隨着一聲脆響響起,這一巴掌便結結實實地扇在了老五的臉上。

一掌之下,老五頓感天旋地轉,腦海一片轟鳴,臉上先是一陣麻木,隨後便是刺骨的火辣刺痛,久久無法揮散,就連口中牙齒也在這一巴掌下直接崩碎,隨着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驚駭中,他已倒飛了出去。

狂猛的掌力使得老五一連在地上擦拭出去好遠方纔止住,只是,此時此刻,老五已躺在那一動不動,氣息低迷到了極致。

這一切說來話長,但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動作之快,超乎想象,從事至終,就連一聲慘叫老五也未能發出,而云鬆仍直直而立,依舊那般從容冷靜,依舊那般風輕雲淡,仿似這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般,讓人着實難以想象。

也是在這一刻,四周因雲鬆的強勢而徹底震撼,陷入一片死寂,仿似呼吸都快要停止一般,就連眼神都有了某些改變。

不怒自威

這一切,終究還是那老五小視了他,在其將《踏空虛步》與《破空拳》修練至大成後,其實力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即便是先天他也可一戰,又豈是這區區後天四重的老五可比擬的呢?這無異於蚍蜉撼樹,雞蛋碰石頭,簡直找死。

當然,這還僅僅只是雲鬆的部分實力,若剛纔他全力拍下,那這老五的下場只會更慘,必定會被其一掌拍成肉泥。

雖是如此,可這老五的下場也不會好到那去,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了,若不及時救助,定然隕落。

“嘶!打耳光?”

直至許久,終於有人回過神來,一聲驚呼打破了周遭的死寂,說話之時,竟不知不覺間捂了捂臉,仿似這一巴掌是扇在他的臉上似的,驚駭至極。

“此人好強,雖說這老五是幾人當中實力最弱之人,但也有着後天四重的修爲,如此實力竟扛不住對方的一掌?這怎麼可能?此人的實力究竟到了何等層次?莫不成今日這劉全真惹到高手了?”

“似乎有些不對勁,觀他氣息修爲應該不高,甚至算得平凡,可竟能將老五一掌擊敗,着實讓人難以想象,莫不是這老五一時疏忽讓其取了巧?”

“哎~依我看此事並不簡單,不管怎麼說,這一巴掌無亞於在打劉偉的臉面,哼哼!以劉偉那牙呲必報的性格,恐怕今日是難以善了了”。

......

一時間,衆人議論紛紛,有驚呼,有恐懼,也有嘲諷,駁雜不一,可終究還是嘲諷佔了大多數。

如此一幕,一時間令得劉偉一行人等陷入驚愕之中,特別是劉偉,他已開始有些陰晴不定地在雲鬆身上上下打量了起來,看其神色,雖然充斥着憤怒,但似乎並未將剛纔的事放在心上,僅僅只是想將雲鬆看穿,想看看雲鬆到底是何來頭?有多少實力?

當然,在雲鬆特殊功法的加持之下,就似有一層雲霧將之籠罩,這劉偉根本無法探知其一分一毫,這便令得劉偉又陷入一陣迷惑當中。

衆人之中,若要論誰最爲驚駭,那就要數劉全了,看着那躺在遠處生死不知的老五,他的身軀已開始顫顫發抖,就連看雲鬆的眼神也充滿了恐懼,他本以爲有劉偉出面這黑袍人會立即服軟,可誰曾想,不僅沒令得他滿意,反而事態更加嚴重了,隱隱間,他似乎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越想,這心中的恐懼就越加強烈,甚至,在其心中竟生出了一絲後悔之意,可事到如今,後悔也沒用,況且出弓沒有回頭路,唯有硬着頭皮上了。

良久,那劉偉終肯發話了,道:“沒想到你倒是令得我升起了一絲意外,竟還有些許本事,就連老五也不是你的對手,雖說拳腳無眼,生死由命,老五技不如人,即便死在你的手中也罪不在你”。

劉偉語氣平淡,聽其口氣,似乎有意掩蓋過去的意思,對此,雲鬆自然看在眼內,當然,雲鬆也不會相信,果不其然,隨即其眼眸一寒,繼續開口道:“不過,此地乃珍寶閣,珍寶閣就該有珍寶閣的規矩,而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觸犯我珍寶閣底線,我有權將你擊殺”。

“老四你上,給我將他鎮殺”,劉偉喝道。

“是,大哥”。

說話之人是一身材還算勻稱的中年,羊鬚鬍,眼中帶着剛毅,只見其單手一揮,一杆由精鋼煉成的長槍就出現在他的手中,動輒拉伸着肌肉,似乎在這一身皮囊下充斥着無盡的力量。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

“報上名來,我胡浪不殺無名之輩”。

胡浪直視着雲鬆,一字一句地道,有了前車之鑑,雖有重視,但似乎仍未將雲鬆放在眼內,似乎在其看來雲鬆落敗已是必然,可接下來雲鬆的回答頓時令得他一下坐不住了,本是高傲的神容立即變成了無盡的怒色,在其眼中都似乎充斥着熊熊烈火。

這一切,僅僅只因四個詞,“你還不配”。

胡浪之名雖不是聲名赫赫,但在這靈雲城也算頗有名氣,而眼前之人竟敢說他不配,如此蔑視,他如何受得了,他陰沉着臉,仿似都快能擠出水來。

“哼!大言不慚,竟敢對我不敬,今日你必死無疑,此乃我胡家槍法第一式‘紫雷’,受死吧!”

胡浪陰沉着臉冷冷道,隨即便掄起長槍一甩,霎時激起一陣音爆,其整個人在這一刻氣勢瞬間凌厲了數分,說着便氣沉丹田,一股銳利的氣息在其體內急劇凝聚。

只見,胡浪跺腳一塌,勁氣驟卷,緊隨着其整個人就爆射了出去,速度之快眨眼就逼近雲鬆近前,不由分說,直接揮動長槍朝雲鬆要害刺來。

在元力的瘋狂加持之下,勁氣呼嘯不已,同級之中,估計鮮有人能將之接下,由此可見,這胡浪定非等閒之輩,只不過,他不走運,遇上了雲鬆。

只見,眼看就要刺中雲鬆的那一霎那,雲鬆忽然飄忽一閃,致命一槍就此躲過。

如此一着,頓時令得胡浪瞳孔一縮,這一槍雖說不是他的至強一擊,但也絕非一般人所能應付得了的,眼看他即將與雲鬆貼身錯過之時,只見其抽槍回掃,欲要將雲鬆攔腰截斷。

雲鬆不敢大意,隨着雙腿猛地發力,其整個人就抽身倒退了出去。

“喝~”

胡浪一聲大喝,手中長槍瞬間幻化,懸立於胡浪胸前,只是此時,長槍紫色雷霆閃爍不斷,盡顯鋒芒,沒有一絲遲疑,朝着雲鬆飛射而來。

半空中,雲鬆連忙施展身法閃躲,在衆人驚愕中以一個極爲詭異的方式躲過這一擊,而胡浪的長槍去勢不減,轟隆一聲,直接刺入前方的石牆之中。

感受到後方的變化,雲鬆也不回頭,只是淡淡地道:“怎麼?這就是你們珍寶閣的待客之道?”

一連數招接連被雲鬆輕鬆躲過,胡浪眼中不由顯現出一絲茫然,隨着雲鬆的聲音傳入到他耳中,這一絲茫然便又立即被其揮散過去,冷冷道:“哼!對於貴客我們自然以禮相待,可你不是,別以爲躲過我一擊就自以爲是,接下來,纔是我真正的實力”。

只見其揮手一招,長槍在一陣震顫下抽離石牆,最終又回到他的手中。

“嘭~”的一聲,腳下的青石板直接被其一腳踏爆,而其整個人也直接爆射了出去。

這《胡家槍法》爲玄級中階的武技,是胡家鎮族之寶,煉製大成時,槍出百影,進可攻,退可守,強勢無匹。

此時此刻,相較於之前,胡浪的氣勢更勝,手中長槍更是連連捖動,霎時槍影密佈,似一道牢籠,從四面八方朝雲鬆籠罩過來。

此乃《胡家槍法》中的第二式——星隕,一經施展,便如星辰墜落,誓殺強敵。

在過去,已不知有多少人死在這一式之下,看來,這胡浪已不作留手,誓要將雲鬆擊殺。

看着眼前這凌厲的攻勢,雲鬆也不懼,更無一絲退意,眼看雲鬆即將被眼前無數槍影洞穿之時,只見其嘴角輕挑,露出了一絲不屑,更在胡浪的沾沾自喜中將頭微微一偏移,就與刺來的槍影擦身而過。

如此一着,頓時令得胡浪瞳孔驟然一縮,充斥着無盡的驚駭,別人或許不知,但他卻是十分清楚,槍出百影,唯有一道纔是其中的殺招,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多少人因此而喪生,可眼前之人卻一眼將之識破,這談何不令得他驚駭?

錯愕之中,胡浪手心也是冷汗直冒,可他不相信,不是他不相信,而是他不願相信,頓時,手中的長槍被其舞得更加密集,想以速度掩過雲鬆的查探。

爲此,二人便在這狹小的空間中四下奔走,最終由屋內打到屋外,再由屋外打到屋頂,轉眼已過了上百招,可雲鬆依舊風輕雲淡,絲毫未傷,總能及時躲過胡浪的追擊,而胡浪已氣喘吁吁,雙眼通紅,憤怒到了極致。

俞到最後,胡浪眼中的迷惑就愈加強烈,甚至感到不真實,他不清楚爲何雲鬆總能及時躲過他的攻擊,這在之前是從未有過的,而現在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甚至在其瘋狂的揮動下,其中的殺招已上升到十數道,可結果卻依然傷不到雲鬆分毫。

不僅是胡浪,就連其餘衆人也陷入到深深地震驚當中,特別是那劉全,胡浪有多少實力他是相當清楚的,可結果卻依然無法觸動雲鬆分毫,此時此刻,他眼中充滿了驚駭,他不敢想象,若是剛纔這黑袍人對他動了殺心,那他......

這越想心中的恐懼越盛,唯今之計,他只希望今日能將眼前之人徹底鎮殺,他可不敢想象這黑袍人逃去的後果。

十數道殺招已是他的巔峰,眼看無法將雲鬆擊殺,看着眼前的雲鬆,心中不禁一陣發毛,於是心底一沉,雙手猛地上揚,霎時,在其身後立即幻化出上百道鴻芒。

這是上百道長槍,只不過乃元力所化,隨即便見其雙手化爲劍直,一手立於胸前,一手高高舉過頭頂,喝道:“凝”。

隨其喝道,霎時勁氣狂卷,其整個人的氣勢瞬間暴漲,衣衫飄舞,威勢凜然,而其身後的那上百道鴻芒接連往那最中央的長槍涌去,最終融入其中。

隨着鴻芒接連融入,長槍所蘊含的威勢越來越盛,紫雷閃爍不斷,宛若紅日,狂暴的氣息瘋狂壓向四周,一些修爲底下的被逼的連連倒退,呼吸都跟着急促起來。

對此,雲鬆仍不爲所動,只是直直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的胡浪。

“小子,不論你是誰,現在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要你死”。

此時此刻,胡浪額頭青筋直露,雙眼佈滿血絲,更充斥着無盡的怨恨,猙獰可怖,顯然,遲遲無法將雲鬆拿下已讓他生起介懷,因爲,在衆人的嘈雜中已有人對其指指點點,而他將這一切都歸咎於雲鬆。

“此乃我至強一擊——長虹貫日,我到要看看你如何接下”。

“滅”。

隨其喝道,頭頂長槍如一道流星,向着雲鬆呼嘯而來,這一擊太過霸道,相比於之前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速度極快,眨眼就逼近雲鬆眼前。

“此人雖是不錯,竟能將老四逼到如此地步,雖死猶榮了”,劉偉淡淡道,其眼中冰冷,似乎在其看來眼前之人已是一具屍體。

不僅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爲雲鬆能將之接下,最終結果必然是隕落收場,看着周圍所有人都不看好雲鬆,劉全那顆緊繃的心終肯鬆緩了下來。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雲鬆之時,雲鬆終於開口說話了:“看來,你還是沒看清你我間的差距,既然如此,你的命我收下了”。

對於想殺他的人,雲鬆可是從不會手軟,這胡浪一心求死,倒不如成全了他,語氣雖然平淡,但頓時令得所有人心頭一凜,全身上下不由升起一股寒意,似乎,雲鬆的話就像是不可抗拒。

之所以如此,那是雲鬆已動了殺機,殺機之濃烈超乎想象,衆人意志就如泥牛入海,根本無法反抗。

雖只是短短一刻又收了回去,但這一刻已對衆人產生了不可磨滅的影響,令得衆人看待雲鬆的神色又有了變化,多了一絲忌憚,更爲駭人的是,那飛馳而來的長槍竟在這一刻忽然滯澀一下,似乎在那一刻雲鬆無比強大,他就是神。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得劉偉一陣失神,有所忌憚之時已見雲鬆揮動右手一把朝着飛來的長槍抓去,雲鬆的大膽舉動頓再一次令得所有人目瞪口呆,有人曾想過雲鬆會如何應對,下場將如何?種種的一切剎那間在衆人腦海中流轉了數遍,可無論誰也沒想到,雲鬆竟如此大膽。

這一刻,所有人仿似都看到了 雲鬆隕落的畫面,因爲他們根本不相信雲鬆能將之接下,更別說活下來。

在衆人的錯愕中,雲鬆的手終於與胡浪的槍觸碰到了一起,在所有人認爲雲鬆即將隕落之時,忽然,“嘭~”的一聲,在其手掌與長槍的接碰處忽然傳出一聲炸響,炸響之下,霎時狂風驟卷,自雲鬆身旁呼嘯而過,硬生生在雲鬆的身後刮出一條長長的溝壑,煙塵滾滾,而長槍就此止住,被雲鬆緊緊握在手中。

長槍錚鳴不斷,似咆哮,似哀嚎,似要透過雲鬆掌壁刺入雲鬆胸膛,可最終還是歸於平靜,像是什麼也未曾發生過,隨着雲鬆手指微微用力直接崩碎成無數碎片。

看着眼前驚人的一幕,胡浪腦海中似有雷霆炸響,一片空白,麻木,就連恐懼似乎都忘記了,陷入深深的呆滯之中。

“死”。

此時,雲鬆再次開口,隨着雲鬆聲音傳來,頓時令得胡浪一陣震顫,眼中的呆滯立即變成恐懼,不等其有任何準備,彈指間,一枚長槍碎片便急嘯而出。

與此同時,劉偉的制止聲也赫然響起:“住手”。

只不過終究是晚了一步,隨着胡浪心臟被碎片洞穿,其整個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