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姐出面其他人也不敢說閒話,這李默怎麼說也算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呢,這唐方敢這麼亂來,必定讓他吃夠苦頭纔是!”
靜兒說着,又突而道,“對了小姐,今天就是主事場開賽的日子,約莫小半個時辰後就要開場了,你要不要現在動身過去?”
“不急,你先去煉丹閣跑一趟,幫我催一催丹藥,監督一下。”
宋舒瑤說道。
“那要耗費不少時間呢,豈不是看不到李默闖關了?”靜兒嘀咕道。
微微閉上眼,宋舒瑤淡淡說道:“看過了他與南宮罪一戰,主事場這種級別的戰鬥當沒有任何懸念,待會兒我過去收個尾就好了。”
“那我立刻去煉丹閣。”
靜兒想想也是,便快步又出了小廳。
須臾之後,宋舒瑤站起身來,走到小廳邊上。
此時陽光初起,映照着重重雲海,美景如同畫卷展開。
陽光照射在她身上,俏麗得如同畫中美人。
她望着雲海,眼神中透着光澤,那個方向,正是武鬥島。
位於武鬥島南面的主事場區域,坐擁着各種爲玄元境後期強者開設的修煉場、集市及各種配套設施,其中最爲醒目的自然是挑戰賽的賽場。
猩紅色的圍牆宛如鮮血流淌,入口處是由幾十丈高的一整塊巨石雕刻而成的野獸頭顱,巨目中兇光飽滿,令人望而生畏。
而那張開的血盆大嘴,便是前往賽場的通道。
站在賽場之前,衆人猶如在巨獸身前的螻蟻般,深深感受到戰場所散發出來的威嚴感和兇殺之氣。
兩三千年時間裡,主事場裡進行了數不清的生死戰,不知多少外宗強者喪命於此。
平日裡自然也有在執事場區和管事場區的玄師到這裡來觀戰,但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今日卻是創下了自武鬥島建立以來主事場觀戰人數的最高記錄。
待李默來到賽場入口的時候,自是引起一陣喧囂聲。
敢於挑戰御樂宗權威的他,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聲援。
相比起執事場,高出兩級的主事場更加寬闊,縱橫千丈有餘,而且在邊緣處還矗立着一根根巨型陣柱。
休息處此時已有不少人,見到李默進來,不少人便冷笑一聲,橫眉冷目間露出輕視之色。
主事場是排名100位到31位的強者,年齡也都比執事場那邊大了一截,多是四五十歲的年紀,容貌雖老,但一身真氣卻濃厚純正。
這裡大多都是出身二線玄門,並且在各宗派都有着職位,少數出身一線玄門者,那更是個個名聲在外的人物。
這麼多強者聚集在一起,光是這氣勢便令人動容之極。
但對於經歷諸多生死大戰的李默而言,卻如入無人之境般,徑直而行,到了一側僻靜處坐下。
池力和卓上游等人也趕到不遠處的看臺上,這個地方和李默相距不過十來丈。
“你就是李默?好悠閒啊。”
不遠處,一個黃衣老者陰陽怪調的說道。
“能不悠閒嗎?他可不象咱們這樣,是靠一雙拳頭辛辛苦苦從300位打到這裡來的。人家一封舉薦信,就直接跳了過來。”
另一個圓臉老者冷嘲熱諷着。
“諸位,話可不能這麼說。天知道他現在心裡多煎熬,跳到這裡那可就得靠自己的實力了。一個不好,可不象咱們這樣,敗了就敗了,大不了三個月後再戰,他可是要在這裡呆上十年啊!”
另一邊,一個長鬚老者扯着嗓門笑道。
這一說,衆人便都哈哈大笑起來。
李默充耳不聞,靜靜坐在一邊。
任人嘲人諷,他自巍然不動。
但衆人卻以爲他軟弱可欺,笑得更是大聲。
隨着觀衆的入場,在中央看臺上也開始陸續出現內門的在職者,足有兩三百來人,而且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
作爲島嶼的管理者,這些人擁有着絕對凌駕於外宗門人的權力,甚至掌握着對他們的生殺大權。
而此番過來觀戰的卻也不止島上的在職者,還有不少島外宗門的人。
唐方一行人出現在看臺一角,便立刻有不少人過來打招呼。
寒暄一陣,唐方笑容滿臉。
周邊人皆以爲李默絕無勝出的可能,大家過來也都是湊湊熱鬧,自然多也站在唐方這一邊。
這時,外面走來一行人馬。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濃眉冷目,下巴上一圈稀疏鬍鬚,乃是內門律部主事唐策。
他身邊跟着的那個脣紅齒白的青年,正是內門守門執事唐暮。
這二人,正是將李默攔在門外的始作俑者。
而二人一出現,場中立刻肅靜起來。
武鬥島名爲挑選外宗精銳的要地,但在這裡的管理者權限僅僅限於島上,在御樂宗的其他地方並沒有多大的權限。
相反,律部乃御樂宗諸部中的重要部門,管理宗門律法違規之事,權限極大,作爲律部主事的唐策就更不消說了。
更何況,誰都知道唐策背後還有着東海王族撐腰,那權力更是大得不得了,同級主事中的人物沒幾個敢和他對着幹的。
樹大好乘涼,作爲唐策一系的唐暮,雖然只是個守門執事,但威風起來卻比一般管事還牛氣。
二人出現自然引得衆人側目,皆一臉恭敬之色。
唐策幾步慢行,走到唐方身邊時停了下來,淡淡說道:“唐方,就這麼一個外宗長老,把事情鬧得這麼大,你可是功不可沒啊。”
唐方聽得心頭一跳,搞不清楚唐策是讚賞還是責罵。
他雖然嘴上瞧不起唐暮,但是心裡卻巴不得抱上唐策這樣的大梁,畢竟比起自己的後臺來,這可要牢靠多了。
此時被唐策這麼一說,心情頓時忐忑起來。
這時,唐策聲音一沉道:“這些外宗人自以爲修爲高點,名氣大些,就能夠在本宗耍威風,在這島內之地竟都敢挑釁本宗執事,若然不打壓一下其囂張氣焰,那這些外宗門人豈不鬧翻了天?”
唐方聽得大喜,立刻說道:“策主事所言極是,正因此如此,我才和這李默打下了賭約。今日他一敗,在這裡困住十年,日後必定再無人敢挑釁本宗的權威!”
唐策露出微微笑容,輕讚道:“唐方,你雖是剛入內門,但這頭腦倒是靈光,繼續好好幹下去,日後該前途無量。”
“多謝策主事提點。”
唐方興奮的拱拱手,一臉激動得通紅。
唐策這才朝前走去,中央看臺九級臺階,他當仁不讓的直接上到第八層,早有一些到了這裡的主事都紛紛朝他拱手問好。
唐策這一走,唐秀立刻說道:“恭喜方兄爲策主事所看重,必定前程似錦。”
衆人也都紛紛道賀,一臉巴結象。
唐方故作平靜,其實心裡早樂開了花。
未過多久,看臺一側的入口處突有人叫道:“唐巍長老駕到。”
幾百人豁然站起身來,一個個肅穆恭迎。
接着,一行人從一側的入口走來。領頭者是一個五旬老者,黑長袍,白腰帶,寬臉上生着一字眉,顯然就是長老唐巍。
跟在他身後的四人,都是四十出頭的年紀,相貌或胖或瘦,但人人威風凜凜。
他們正是負責輪流主持主事場事務的四大主事,原本一場比賽只由一人負責便可,但今日因爲唐巍的到來,四人齊動,也是極爲少見的事情。
走過唐方身邊時,其中一個胖臉男子停了下來,正是四主事之一的唐憲。
“事情鬧得有點大,可有把握收場?”
唐方立刻一笑道:“二伯放心,那李默是有點能耐,但是絕沒有半點可能打過主事場。”
這唐憲正是唐方的後臺,在武鬥島上也算是地位不小的人物,正是靠他的人脈,唐方纔這麼輕鬆把李默送進了島中。
唐憲倒也沒多說什麼,顯然也認爲這事情沒什麼意外可言。
唐巍獨自坐在第九級臺階之上,俯瞰全場。
“巍長老日理萬機,怎麼有空來看這種比賽?”
下方,唐策含笑問道。
“策老弟的事情可也不少,不比我清閒,也有空過來看?”
唐巍露出難得的笑意。
衆人看在眼裡,便暗道唐策果然不一般。
有東海王族撐腰,竟能和長老稱兄道弟。
“我這是忙裡偷閒,自武鬥島建立以來兩千年前時間,可從來沒有外宗人敢在島上如此囂張的挑釁本宗門人,這場熱鬧怎麼都要親眼看看。”唐策笑答道。
唐巍微微一笑道:“策老弟真是興致高,老夫倒是沒這麼高的興致。這趟過來無非是爲了審覈一些重要的資料,因爲資料的準備還要花時間。恰逢挑戰賽開場,便過來看看。”
二人笑談着,臺下人便都豎起耳朵聽着。
尤其是唐方,此時更是浮想聯翩,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夠和宗門長老談笑風聲。
此時,有長老出現的消息也已經傳遍全場,立刻引起陣陣轟動,至少十年時間都沒有長老出現在這主事場挑戰賽中。
池力在一邊激動道:“太好了,默小弟的名氣果然不是蓋的,居然把長老給吸引到了主事場。”
卓上游卻搖頭道:“我看這不見得是好事,你看那巍長老和唐策二人談笑風聲,分明就是交情不淺,又怎麼可能是爲默長老來的?”
池力聽得一時頭大,揣測道,“該不會,他們是來爲唐方助威的吧?”
“他們只怕多是來看熱鬧的,但這樣一來,卻對默長老十分不利。他的對手必定都不會留手,一個個都想借此機會獲得這巍長老的看重。”卓上游沉聲說道。
話落時,池力臉色一變,更直呼不好。
此刻,看臺上又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