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魔使的戰事引動風雲變色,電閃雷鳴,長空一片烏黑。
而爲了不影響其他魔使破陣,三大魔使的戰場從一開始就節節攀升,固定在長空之上。
此刻,在距離主殿尚有一段距離的東側側殿廢墟上,有着幾根殘缺的石柱,從主殿方向望過來並無什麼奇特之處,但若然繞到其後方,便可看見石柱上刻畫的陣紋。
在這廢墟之上,有着一個肉眼無法看見,甚至五感都無法察覺到的隱身陣。
陣形中,李默一行或站着,或盤腿兒坐着,欣賞着眼前的戰事。
“師哥,這裂空鐲實在太厲害了,居然還能夠配合陣法使用,將空間獨立的分割出來,就算鬼皇他們走得再近,都無法察覺呢。”
柳凝璇嘖嘖稱奇道。
李默微微一笑,說道:“裂空鐲不過是綠葉配紅花,若非璇兒你陣法造詣了得,也達不到如此程度呢。”
聽得李默讚賞,小丫頭自是美滋滋的。
“鬼皇三人可真是老狐狸呢,一個個都留着底牌不用,打得卻也是難分難解。”
蘇雁仰頭望着長空。
宋舒瑤莞爾道:“正因爲是狐狸,所以他們行事都是考慮着大局呢。三人都清楚,要想分個勝負出來,絕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這三人中,按理說修爲最高的該是申屠煞血,修爲第二但最狡猾的就是鬼皇,至於第三的孤星魔使,雖然修爲遜色一分,但一身銅皮鐵骨也不會那麼快敗下陣來。而且,默兄給的靈血器更讓他們處於一個平衡的狀態,孤星魔使的靈血器是最強的,而申屠煞血的是最弱的,這樣一來,孤星魔使在尋覓着一擊殺敵的機會,其他二人則在窺探着各自的底牌。”
衆人聽得直是欽佩,原來李默送靈血器卻也不是隨手送的,都是有所深意。
接着,宋舒瑤又道:“因此,三人都在等待時機,同時,他們也都提防着下方六個魔使的動靜,畢竟窺探天羅八相劍的可不止他們三人呢。”
“他們這樣打下去實際上是一場消耗戰,時間拖得越久,其實體能消耗得也越大,誰先抗不住,誰就要敗下陣去。”
秦可兒接下話來。
宋舒瑤莞爾道:“正是如此,這不止是體能上的消耗,更是精神上的消耗。他們不止要提防對手,還要提防下方的六個魔使,而那六個魔使也是如此,即要合作破陣,還要不忘私心,看來,我們還得看一會兒戲呢。”
衆人都笑了起來,一個個眼中流露着神彩。
李默說過要將二十一一網打盡,如今,便只剩下最後一步了。
這件事情註定將成爲名流千古的傳說,而他們這些參與者也能跟着李默出現在歷史的史冊中,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持續的大戰猛烈之極,猶如洪流橫跨千里之土,除了大殿石臺附近依然保持着原貌外,這廢墟城池已經整個塌陷了下去,到處都是深長及島底的裂縫。
不過一天的戰事,島嶼已然一分爲數塊。
就在鬼皇再一次轟出拳頭之時,孤星魔使終於窺探到了等待良久的時機,他驟一推掌,掌心中波紋閃動,一條條暗紅色的鎖鏈驟地噴涌而出,朝着鬼皇急卷而去,正是囚鬼魔使的靈血器。
見到孤星魔使突然祭起靈血器,鬼皇自也沒有怠慢,立刻抽身而退。
但哪知這鎖鏈快得驚人,一剎就捲住了他的腳,那鎖鏈一卷中腳,鎖鏈尖一下子紮在皮膚上,別看鬼皇的皮膚堅硬如鐵,但卻仍被鑽出一個小口來。
一有了傷口,鮮血便好似被吞噬般被鎖鏈吸出,鎖鏈身上本來黯紅的色澤一下子鮮活起來。
“吸血鎖鏈!”
辨出此物,鬼皇猛地一擡手,騰騰黑光冒起,手中驟地多了一把巨錘。
他揮動巨錘猛地朝着吸血鎖鏈上砸去,只是尚未砸到時,陡地被一把巨斧橫攔了下來,緊接着,申屠煞血一揚手,再生爐破掌而出,重重撞擊在孤星魔使右肩上。
李默等人看得清楚,都不由暗呼了聲厲害。
申屠煞血不愧是八千年前的老魔頭,當真老謀深算之極。
他以命運之斧攔下巨錘,便讓鬼皇沒辦法從吸血鎖鏈中脫身,然後再用再生爐攻擊得意忘形的孤星魔使,同時重創二人。
三人祭出第二把靈血器,戰事變得越發兇猛起來。
正如宋舒瑤所言,李默故意將最厲害的靈血器交給了孤星魔使,而將最次的靈血器交給了申屠煞血,以此縮短他們之間的差距。
但是,申屠煞血的戰鬥經驗卻似非二人所能及,謀而後動,一招就定了乾坤。
接下來的戰事,申屠煞血依然已高超的戰術和二人搏鬥,那並不厲害的再生爐在他手裡卻成了傷人利器,孤星魔使被砸中好幾次,直是吐血。
鬼皇也不好受,那吸血鎖鏈擁有吸血之能,而且一旦被它傷到,傷口就無法癒合,而且鎖鏈即使被彈開,一旦接近丈餘之地,就會自動引發血液外泄。
大戰越發的激烈,孤星魔使修爲不足的劣勢也終於暴露出來,雖然有吸血鎖在,但是以他的修爲並不足以發揮出其完全的戰力。
“磅——”
申屠煞血下手極狠,看準機會擲出再生爐,爐子如大山般重擊在孤星魔使後背上,砸得他狂吐鮮血。
鬼皇見機不可失,掄起巨錘就砸了上去。
“以我血肉,大殺十方!”
孤星魔使哪肯坐以待斃,一聲咆哮竟將自身鮮血灌入吸血鎖中,主人的血液爲吸血鎖提供了龐大的能量,鎖鏈分裂成無數分支,順着巨錘蔓延而上,卷中鬼皇手臂,鎖鏈尖飛速扎進,一剎竟將手臂吸成了枯木般。
另一邊,鎖鏈也射中申屠煞血,扎進其右腿。
雖然二人最終掙脫開來,但也受了不輕的傷,當然,孤星魔使因爲這一招而加距傷勢,猶如隕落的星辰般重重砸落在地。
那尚未塌陷的廢墟地在暴響聲中裂碎開來,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石柱撐起他的身體。
雖然沒死,甚至還能站立,但已然沒了力氣去參戰。
敗了一人,申屠煞血和鬼皇之間繼續激鬥,二人修爲差距並不大,再加上鬼皇的靈血器比申屠煞血稍勝一籌,二人之間打起來卻是伯仲之間。
就在他們尚未分出勝負之時,下方突有異變發生。
“喀嚓”一聲脆響,傳到衆人耳中卻猶如雷霆驚雷般響亮。
陣法破了!
在六人合力之下,陣法終被破解,隨着一絲裂紋出現,無形的陣法迅速的開裂。
六人也在同一時間暴射而出,一個個憋足了勁朝着天羅八相劍襲去。
劍只有一把,當然要爭!
在衆人動身的同時,靈血器、神通都在一瞬發動,六人幾乎是近距離的發動了猛攻,一把把靈血器撞擊在一起,讓原本不堪重負的島嶼再度發生裂變,神通之間的撞擊更加距環境的惡化,同時掀起龐大無極的衝擊波。
有人被一劍刺中,有人被神通打中,這個時候,反應的快慢、經驗的足乏,修爲的高低,都在一瞬間體現了出來。
六人之中,有三人受傷,速度慢了半拍,寶玉魔使、右侍魔使和不敗魔使則突圍而出,各自卯足了勁,施展出最快的身法試圖拿下天羅八相劍。
“轟——”
伴隨着一聲巨響,申屠煞血從天而降,暴喝一聲:“此器乃我囊中之物,誰敢貪圖!”
但是,寶玉魔使三人一點都沒有退縮的意思。
如今的申屠煞血滿身是傷,身上十幾個血窟窿,正冒出血來,而他們三人,即使寶玉魔使和他同屬一個宗門,但是爲了獲得天羅八相劍,什麼宗門情誼早拋到了腦後。
三人都是同一個心思,唯有擊敗申屠煞血,纔可能獲得寶器。
於是,三人皆是暴喝一聲,同時發動猛攻。
三把靈血器重重砸在命運之斧和再生爐上,三人的神通也和申屠煞血的神通正面撞擊在一起,隨着轟隆的爆響聲,四人被強橫的衝擊力撞開。
腳一觸地,四道身影又暴射而出,又在瞬間撞擊在一起。
如此接連幾下,隨着一聲悶響,寶玉魔使率先中招,被一斧震飛出去,緊接着,右侍魔使和不敗魔使相繼被震飛。
申屠煞血身上的鎧甲早已裂碎,露出的赤色肉身上佈滿着詭異紋路和一個個血窟窿,他傲站在石臺之前,一手持斧而立,再生爐環身而飛,一副睥睨天下之態。
這一刻,幾個魔使都心生怯意,暗道這八千年前的老魔頭當然兇猛之極,在擊敗了鬼皇二人之後,居然還有如此餘力擊退三人。
僅僅只是擊退,結局已然沒了懸念,因爲他只要一轉身,天羅八相劍便是囊中之物。
“跟本使鬥,你們還太嫩了!”
申屠煞血嘴角勾笑,眼中流露着輕視,雖同爲魔使,但這些人無非一個個小輩,在他眼中何來平起平坐之資?
於是,他一轉身,一手朝着天羅八相劍探去。
只待一劍在手,天地便如在手中了。
就在這時,但聽一聲輕響聲起,隨即一股股蓬勃的正氣從遠處蔓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