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那黑袍人放下風帽,將臉露了出來。
其面如蛇,上面的斑點和一般斑蛇族人的墨綠色不同,而是呈現出赤紅色,而且其臉上長着縱橫交錯的刀疤,看起來極其猙獰而醜陋。
叮噹,。
伴隨着清脆的響聲,他袖間落下來長長的鐐銬,烏黑而沉重。
“斑赤鐵。”
刀千歲臉色驟變,發出一聲高亢的驚呼聲,然後臉色一沉道,“斑竹志,你真是好大的陣容,居然把他都帶來了。”
斑赤鐵三字一出,頓時刀魚族這邊人人聞之色變。
“斑蛇族的天王級大族老,,斑赤鐵。”
鼠黑山亦是抽了口涼氣,直呼不妙。
“論老謀深算,刀千歲可是輸了一籌啊。”
旁邊,李默則是淡淡一笑。
“鯊兄,這可不是該笑的時候,這斑赤鐵乃是個凶神般的人物,當年鹽魚族和斑蛇族爭鋒之時,一夜間千人皆被斬殺,據說就是這斑赤鐵動的手,那可是以一敵千的天王強者啊。”
鼠黑山驚顫道。
“斑蛇族中高手盡出,但是奇怪的是,神通境中期不過十來人,而且都是中期中偏中等的角色,卻又有着一個天王級的大族老,似乎有點不合理啊。”
李默則沉吟道。
鼠黑山低聲說道:“鯊兄有所不知,斑蛇族中有一秘法名爲蛇吞之術,高手死時會將自己的修爲通過這種方法渡給他人,這斑赤鐵乃是斑蛇族近千年來天賦最強者,據說他吸收了幾十個神通境中期高手的修爲,才進入天王境界,只是他進入這境界之後一直在閉關,未曾出山,不想今日居然在這裡出現。”
“原來如此。”
李默明白過來,微微點了下頭。
“其實刀魚族裡也有一位天王級的大族老,只是這次沒有帶過來,確是一大失算。”
鼠黑山又道。
這時,斑竹志臉上已浮起得意的笑容來,他微微昂着下巴,不無得意的道:“說也湊巧,那晚事情發生之時,恰恰是赤鐵大族老出關之日,大族老閉關已久,正好出來動動筋骨,等會兒希望刀族老你們可不要讓大族老失望啊。”
刀千歲臉色一沉,冷冷說道:“斑竹志,我族可不是鹽魚族那種貨色,即使你有天王在旁,也不見得能討到多大的便宜。”
但聽斑赤鐵低沉沉的一笑道:“可惜,在老夫看來你們跟鹽魚族可沒什麼兩樣,老夫閉關二十年,終於修煉成了人類遺留之學‘吞天大道功’,正好拿你們來試試手。”
刀魚族諸人聽得臉色又是一變,雖然比起斑蛇族的隊伍要多出幾十號人馬,但是斑赤鐵的兇名卻仍令人寒毛直豎。
刀千歲也暗道失算,沒料到正遭遇斑赤鐵出關,這是何等湊巧,卻又是何等致命的錯誤,一不小心全軍都得覆滅在這個荒涼的野外之所。
另一邊,斑蛇族人則顯是穩佔上風之態,有天王一人足抵千軍萬馬,一旦滅了刀魚族,那麼就能夠獨霸琥珀城了。
此刻,雙方人馬都已是劍拔弩張,而夾在兩隊人馬中間的李默一行顯得便黯淡無光,便好似兩軍對戰中的螻蟻,絲毫不起眼。
這時,卻聽李默說道:“刀族長,看來你這邊狀況不佳啊。”
“哼,本族長如何狀況還沒有你來嘲笑的份。”
刀千歲重重哼了一聲。
李默笑道:“我當然也沒有嘲笑刀族長的意思,畢竟我說過你們刀魚族今日都會葬身在此,這當然也包括你。”
“你。”
刀千歲一瞪眼,被一個海島賤族這樣嘲諷,當然怒火中燒。
李默笑着擺擺手道:“刀族長要動手也不急在這一時,畢竟人還沒到齊,不是嗎,赤鐵大族長。”
“恩。”
斑赤鐵眼睛微微一眯,盯在了李默身上,“你是如何知道的。”
“赤鐵大族長以爲呢。”
李默依舊臉上帶笑。
斑赤鐵眼中迸射出一道兇厲的殺氣,如無形之物般飆射而去,只是這氣息在接近李默丈餘之地便一下子化爲烏有。
而其他人修爲差了一大截,以至於連這片刻的殺氣的存無都沒有感覺到,更搞不懂二人在打着什麼啞謎。
“原來如此……”
斑赤鐵嘴角浮起半分獰笑,“怪不得敢到處惹事生非,原來如此。”
“赤鐵大族老,您這是……”
斑竹志一頭霧水的問道。
斑赤鐵並沒做過多的解釋,只是沉聲說道:“除了我們之外,這外面還有着另外一路人馬。”
“另外一路人馬。”
衆人直是大吃一驚,然後又恍然大悟。
“流羽族的人,藏頭露尾的幹嘛,何不出來一見。”
刀千歲明白之餘,陡地聲音一擡,高亢的叫道。
話一落,流羽族百來人的隊伍從遠處一座石山後走了出來,不多時便已抵達了近處。
兩路人馬都齊唰唰的朝着來人望去,而刀千歲一眼就落在了流澄星身邊那個面容枯朽的長臉老者身上。
他略一分辨,眼中驟地閃過一絲喜色,高聲說道:“流族長真是大手筆啊,爲了追捕這些賤民居然連貴族的流飛瀑大族老都請了出來。”
頓時場中又泛起一陣震動,尤其是斑蛇族的人都臉色一凝,突然冒出的流羽族人馬,不止高手盡出,而且還帶來了同樣天王級的流飛瀑。
而論輩分,流飛瀑比起斑赤鐵還要大上幾十歲。
而流羽族和刀魚族、斑蛇族都結過樑子,如今刀千歲口吻客氣,分明是想拉攏流羽族一同對付斑蛇族。
“流飛瀑,沒想到你我這麼快就見面了。”
斑赤鐵冷着臉,盯着流飛瀑。
不爲別的,只因爲當年他和流飛瀑也曾有過一戰,以慘敗告終,只是後來他獲得族人蛇吞之術之力,終於將修爲提升到了天王境界。
“以往小輩居然也成了大族老,斑蛇族真是人才凋零吶。”
流飛瀑微昂着下巴,居高臨下般的看着斑赤鐵。
斑赤鐵臉色驟變,冷笑一聲道:“老東西休要倚老賣老,等會兒定要讓你嚐嚐我閉關二十年修煉成的吞天大道功的厲害。”
“好啊,老夫等着,就怕嚐到厲害的不是我,而是你啊。”
流飛瀑慢條斯理的笑道。
二人皆是不退半分,一見面就已是爭鋒相對。
而場中最高興的莫過於刀魚族了,流羽族和斑蛇族的樑子要比和刀魚族更大些,更何況還有兩個天王的仇,如今流羽族這麼插一腳,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斑竹志則在迅速的思考着,判斷着眼下的形式。
斑赤鐵乃是手中的王牌,他一旦被牽制住,那對上刀魚族和流羽族的夾攻那可絕對是不妙的。
但是,看斑赤鐵和流飛瀑那樣子,這一戰便是誰也攔不住的。
“殺了我兒和我弟弟的是你們中的什麼人。”
這時,流澄星突而沉聲問道。
“你那兒子是被老夫所殺。”
魏酒泉淡淡道了句。
“至於你弟弟一行,是本姑娘動的手。”
柳凝璇嬌聲說道。
“好,你們承認就好,多少年了從來沒人敢在我流羽族頭上動土,更何況是一羣賤民,本族長今此長途跋涉而來,定要將爾等生吞活剝,以祭我兒和弟在天之靈。”
流澄星咬牙切齒的叫道。
話落,他又冷冷盯着鼠黑山一行道,“還有你們,這羣膽大妄爲的鼠族,居然和外島賤民勾結在一起,犯下如此逆天之事,本族長會讓你們一個個都會以最爲悲慘的方式結束性命。”
鼠黑山等人聽得直是打了個激靈,一個個忐忑不安起來。
李默微微一擡聲音,說道:“流族長,你們流羽族這些年來犯下的血腥事也不少,你兒飛揚跋扈,殺人如麻,你弟弟更不消說,父子都是好殺嗜血之輩,若非如此我等也不會下此狠手,今日既然諸位都因我等而來,那想來也是報着殺我等之心,那麼,同樣的,希望諸位也做好被殺的覺悟。”
鼠黑山等人臉色又是一變,這李默的膽子真是說有多大就有多大,這種景況下居然還去挑釁對方。
“被殺的覺悟……”
流澄星皺了下眉頭,然後放聲大笑起來,他目露兇光的咆哮道,“小輩,待我將你擒下,到時候便要看看你還敢說什麼大話。”
話到這裡,他一扭頭朝着刀千歲說道,“刀族長,能否賣老夫這個面子。”
“這……”
刀千歲眉頭一皺,萬沒想到流澄星居然提出這要求。
李默身上可是攜帶着輪迴碑碎片的,若然把他讓給流澄星,那又找什麼理由來回收屍體呢,更何況,流澄星不見得就會把他們殺掉,很可能活着帶回去好好折磨一番。
但是,若然不答應的話,一旦流羽族和斑蛇族聯手對付刀魚族的話,那麼情況便難以想象。
“族長,不如答應下來,反正他們又不會立刻走掉,等到對付斑蛇族的時候,咱們再想法把碎片弄回來。”
刀弦月低聲說道。
刀千歲點了點頭,便朝着流澄星一笑道:“雖然這些賤民在我們造船廠大鬧一番,這仇不算小,不過相比起流兄的喪子喪弟之痛卻是不值一提,這些人,理應讓給流兄,只是斑蛇族的人也是朝着這些人來的,就怕斑竹志不答應啊。”
斑竹志臉一沉,他當然清楚刀千歲的把戲,而現在這情況似乎便有些不妙。
這時,斑赤鐵突而低聲道了句。
話入耳,斑竹志眼神猛地一閃,朝着李默望去,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驚容,然後立刻做了決斷,他便冷笑道:“刀族長都願意給流兄一個面子,那我斑某人當然也不會阻攔,流兄,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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