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這話是對胡凱說的，其實也是對我們大家在說，安慰大家的心情吧，此時我們都知道，進到山洞裡，意外發現趙小姐的日記本，沒有理由不去看的。
“也對。”那我看了。胡凱讀着趙小姐的日記，我和王寧一動不動的站在他身旁，急切想知道里面內容。
“這個本子是趙小姐隨身帶着的。你們看。”胡凱指給我和王寧看。“頭半段內容是她回國前記錄的，大體都是學校的一些事情。”
“我們看不懂。”我無奈的看了王寧一眼，王寧也很無奈。“裡面都說了些什麼？你直接告訴我倆就行。”
“前面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只是記錄了趙婉言在學校的一些事情，這裡面還提到當時有個法國男孩子在追求她，各種浪漫手段，但她就是沒動心。”胡凱搖搖頭。“當然也寫到了她臨回國前的一些心情，熱血青年似的，再就沒啥特別的了。”胡凱把本子向後翻。“中間這幾頁是在根據地的時候寫的，寫的不多，但內容很充實，總結起來主要是三方面，第一是提到如何改進武器，還有些專業上的記錄和戰場反饋回來的數據。第二就是姜大爺的事了，他倆談戀愛，趙婉言是很喜歡他的，這裡面都是些少女懷春的心思。第三我看不太明白。”
“怎麼叫看不明白？這些單詞你也認不全麼？”我不理解胡凱的意思。
“不是。”他搖頭。“我在國外生活過七年，看英文就跟看漢字差不多，看懂倒是能看懂，我的意思是她說的話我看不明白。”胡凱想表達他的意思，還怕我倆聽不明白，想了想他拿起本子。“你們看這段，我翻譯一下，我很糾結，我是天使還是魔鬼，我一直引以爲傲的內容居然是帶着魔鬼外衣的天使。不，我錯了，那根本就是魔鬼，天使的外衣只是我想像出來的。還有這段。”胡凱指着另外一頁講道。“我恨我自己，我有我愛的東西，但我怕終有一日我會離去。我撫摸過魔鬼的頭髮，我不再是我了，我要想辦法終結我的過失。”
“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三人互看，誰也讀不懂趙小姐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你確定翻譯的沒有問題？”王寧問胡凱。
“當然沒有，李軒不瞭解我你還不瞭解麼？我的英語水平怎麼樣？”
“也對。”王寧點頭。“這些內容你不可能看錯。可趙小姐要表達的又是什麼意思呢？從你翻譯的話看，她似乎犯了個錯誤。”
“對呀，他說他摸過魔鬼的頭髮。那是不是指他幫助過不應該幫助的人？”我也跟着大家一起猜測。
“可以這麼理解。”胡凱和王寧都覺得我分析的有道理。
“還有沒有類似的話了。”我問胡凱。他搖搖頭。“只是這兩段話，再之後就是趙小姐被抓後寫的了。
“她說，我不再是我，要終結自己的過失。”我重複胡凱翻譯的話。“我不再是我，是不是她幫助了不應該幫助的人，這個結果是她不能承受的，她要想辦法彌補這個錯誤。”
“一切也都是咱們猜測的了，我記得姜大爺也說過，趙小姐有時候怪怪的，有些他理解不了的言語，想來與這些有關係。”說到這裡王寧看了胡凱一眼。“你繼續往下看吧，之後又寫了什麼。”
“好。”胡凱點頭。“你倆等我一下。”
胡凱在看日記，我和王寧無聊的在一旁站着。突然胡凱大喊一聲，嚇了我倆一跳。
“我明白了，事情是這樣的。”
“怎麼了？”我回過神來，跑過去想看他知道了什麼，可那英文還是如天書一般看不明白。“你說給我們聽。”
“這事太戲劇性了。”胡凱邊往下看邊搖頭。“你們等我一下，還有幾頁，我一起看完給你倆細說。”沒多久，胡凱合上本子。“我簡單給你倆說，趙小姐在到根據地之前就被日本人俘虜了，她被派到根據地前就和日本人達成了協議，他們才把她放走的。”
“怎麼會這樣？”我和王寧對視。“這不可能。”英雄和俘虜之間的距離太大，我一時不適應趙小姐身份的轉變。“你的意思是說她在和姜大爺談戀愛之前就已經秘密答應日本人一些事情了。”
“是這樣的。”胡凱點頭。
“我想起來了，姜大爺提到過，趙婉言是自己從上海回到根據地的，只是知道這一路她受了不少苦，至於到底發生過什麼，趙小姐並不對他提起。”王寧想到這事對我們講。
“我也知道這事。”我點頭。“當時姜大爺以爲她是不想回憶自己受過的苦纔不願意說的，所以就沒詳細問。難道真實的情況是當時的她被日本人抓走了。”
“是這樣的。”胡凱點頭。“日本人知道趙婉言的資料，在國外她是核領域著名專業，那個年代***對於軍方的吸引力不用我多說你們也能知道，日本方知道她回中國了，當然是不惜餘力的要得到這位專家。她被捕後，雖然專業水平很高，但畢竟是個沒經世事的小姑娘，她果斷的跟日本人達成協議，幫助日方攻課一項技術難題，條件是日方之後放她走。”
“這也太缺心眼了。”我不僅搖頭。
“也難怪，姜大爺多次提到她是在和平環境中長大的，對於戰爭，她想的太少。那之後怎麼樣了？”王寧一面回答我，一面問着胡凱。
“之後，她把那個技術問題解決了，日本人真就把她放了。再之後，到根據地以後，她本以爲這是她路上的一個插曲，她還是想用自己的專業知識爲中國作些事，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很大的錯誤。至於在根據地呆上一段時間，特別是跟姜大爺戀愛之後，她的思維方式才能是站在一箇中國人的立場上考慮戰爭。”
“站在中國人的立場上。”王寧重複她的話。“這是趙小姐原話麼？”
“是的。”胡凱回答。
“也難怪了，她在國外長大的，雖說長着黑頭髮黑眼睛，但看中國就或許就像現在咱們看其他戰爭國家那樣吧。”
“之後怎麼了？”我意識胡凱別轉換話題，接着說下去。
“看到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兵，看到之後的一切，趙小姐才明白什麼叫仇恨。而想到自己幫助日本人解決的那個技術難題，如果研究成功，是要用到戰場上對付中國人的。趙婉言知道那種武器的殺傷力有多大。於是那段時間她一直在糾結，她想把這事告訴姜大爺，可終是沒有勇氣開口。特別是在兩人相愛之後，她就更不敢開口說這些了。這種糾結一直到趙婉言再次被捕。”
“日本人又抓她，是不是又有技難題了？”我問胡凱。
“可以這麼說吧。”胡凱點頭。“這次趙婉言被捕後僵持了一段時間，這日記裡都寫了那段時間她內心的種種不安，不想再幫助日本人作事了。直到後來無意中她知道因爲她之前的技術支持，日方武器研究進步非常大，雖然還是有沒解決的問題，但趙婉言認爲那都是時間問題，也就是說給日本專家足夠的時間，即使沒有趙小姐，他們也會把東西研究出來。於是趙小姐急了，答應合作，進入到試驗區來，是想找機會將這裡面的專家，樣本和資料一併炸燬。”
“我明白了。”我點頭。“我開始還想不明白，姜大爺和他的人都來救趙小姐了，她爲什麼不配合逃走，爲什麼一定要引爆**，本來可以不這麼選擇的。現在看來她來這裡就沒想過活着回去，就是想把這一切炸掉，算是爲自己最初的失誤彌補吧。”
“是呀。”王寧嘆氣。“挺悲傷的，不過趙小姐沒有選擇錯，最終日本在這些武器上沒有什麼見樹，最終中國取得勝利了。”
“還有別的東西麼？”我問胡凱。
“沒有了。”他搖頭。“再這些就是趙小姐關於自己心情的記載了。之後他看了看我和王寧。”你們說，趙小姐這種行爲算英雄麼？”聽了他的問題，我們三人對視。“算。”我最先開口，他倆也都點頭。
“就算有過錯那也不是她有意的，只是太單純了。姜大爺說過，在根據地趙小姐改進很多種武器，都非常有用。我相信那段時候她自己的思想也得到了昇華，而且能和姜大爺相愛，雖然這過程有不如意的地方，但趙小姐的人生還得算是完美的吧。”
“對。”王寧拍拍我的肩膀。
“咱們得快點離開這裡。”胡凱好似沒心思聽我和王寧的話。“我看看還有啥有價值的東西，咱一起帶走。”說着話胡凱就四周翻起來，不意中他碰到了一處機關，突然間一道大石從上面落下來。
“小心。”這大石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降落，王寧最先反映過來，一把將我推到一邊，同時因爲推我的慣性，他自己也倒過來，跟我一起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