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啊!”李禾眼前冒起一片金星,差點跌落塵埃。此時此刻,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限,真元幾乎油盡燈枯,但他的意識卻還是清晰的。李禾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追殺他的那羣妖怪並沒有絲毫放過他的意思,萬一被它們追上的話,形神俱滅倒也罷了,可想到山谷外那一堆堆另人作嘔的碎肉,李禾頓時加快了速度,向着大山深處亡命而逃。
“奇怪,怎麼飛了這麼半天,還沒飛過這個山頭?”李禾突然發覺了不對,正在這時,他內傷外傷一齊發作,李禾只覺得眼前一黑,從雲頭直跌了下來。
由於李禾飛得極低,這數丈的高度,摔下來倒還要不了他的老命,李禾重重地呻吟了一聲,勉強從地上爬起,晃晃悠悠地捏了個法訣,想要再次駕雲而逃。
突然,一片彌天蓋地的威勢倏然而至,這威勢之強,李禾就是在他功力全盛之時,都是萬萬無法相抗的,何況是現在身心俱疲之際?
叫都沒能叫出一聲,李禾身子一軟,直接暈了過去。在暈倒前,李禾最後的意識,似乎見到一隻通體雪白的小兔子,在他面前跳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禾悠悠醒轉,只見一隻小白兔趴在一塊大石頭上,正斜着眼睛看着他,不知怎麼,明明這兔子樣子極其可愛,李禾看着它,卻莫名的感到一陣心悸,兔子那一雙通紅的眼睛,也似乎透着種魔力,說不出的詭異,而且,李禾有種很清晰的感覺,那兔子看他的眼神,不象是弱者看待強者,反倒是強者看待螻蟻一般,充滿着不屑和輕蔑。
“難道我傷得太重,都出現幻覺了?”李禾心中嘀咕着,吃力地撐起身子。“啊!這是……”李禾一眼望去,頓時驚呆了。
隔了好半天,李禾才顫巍巍地指着那隻小白兔,結結巴巴地叫道:“九……九……九劫……九劫伏魔印!這是完整的九劫伏魔印!”
這九劫伏魔印,李禾再熟悉不過了,因爲在他師門重地,就用它封印着一個強悍無比的妖魔,李禾多次聽師門長輩提到那個妖魔,幾位長輩都是功力不凡,可提到那妖魔時,卻都面帶驚容,足見那妖魔的可怕。但這麼強大的妖魔,在九天伏魔印的壓制下,別說是使用妖力,就是動彈一下都是千難萬難,可見這封印的威力。
而且,更重要的是,李禾曾聽他師傅說過,封印住妖魔的九劫伏魔印其實並不完整,僅僅是其中的一重而已,雖然在那妖魔身上封了九個一模一樣的封印,但那效力,比之真正的九天伏魔印,差的豈止百倍?而現在,出現在李禾面前的,赫然是個完整的九天伏魔印!
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李禾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確定他不是在做夢。沒錯,這是完整的九天伏魔印,沒錯,它是封在了一隻小白兔身上!
似乎是看出了李禾的困惑,那隻白兔輕蔑地一笑,頓時,又是一股滔天氣勢從那小小的身軀上騰起,嚇得李禾蹬蹬蹬連退數步,最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訛戎!這是上古兇獸訛戎!”李禾在心中大叫道。他終於想了起來,在一本古書中,載有各種妖魔惡獸的資料,其中就提到了這訛戎,說它是上古兇獸中較爲奇特的一種,平時以兔形見人,一旦惹怒了它,就會瞬間化爲恐怖的巨獸,實力強悍之極,在上古兇獸中都是排得上號的。
這下就容易解釋了,爲什麼這麼個小兔子身上會有九天伏魔印,爲什麼它在九天伏魔印下仍能行動如常,只不過,李禾心中的疑惑是解開了,可他的驚懼卻一點一點的提升着,只想立刻拔腿而逃,但偏偏,他的兩條腿卻象是釘在了地上一般,只是不住地發抖,卻完全動不了半步。也怪不得李禾,在這等兇獸面前,又有誰能夠鎮定自若,能夠以平常心對待的?
小白兔低低地嘶吼一聲,對着李禾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那樣子不能說不可愛,但在李禾看來,這白兔簡直比那些妖魔鬼怪還要可怕萬分,在它的氣勢影響下,李禾就是想要逃跑,都無法做到。
“小乖,不許嚇人!”正當李禾閉目待死之際,一個溫和平緩的人聲在他耳邊響起,李禾心中一奇,睜眼看時,只見一個赤裸着上身的野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那塊大石頭邊,輕輕地將那隻白兔抱起。那白兔“吱吱”的叫了兩聲,竟然絲毫不敢反抗,而那股滔天氣勢也隨之收了起來。
“難道他竟是這訛戎的主人?”李禾好奇地多看了野人幾眼,但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李禾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九劫伏魔印!在那野人胸口,赫然是個九劫伏魔印,而且周圍還有六個一模一樣的封印,依着次序排列在他胸前,隱隱含有某種陣法。
御神印!這是李禾在那野人身上找到的第二種封印。當年李禾曾聽他師祖說過,天地間最強的封印,當數御神印和絕仙印兩種,顧名思義,中了御神印後,就算是逍遙天地間的諸位大神,也不得不受人御使,可見這封印的強大。而現在,這個僅僅存在於傳說中的封印,清清楚楚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出現在了一個野人的身上。李禾又在懷疑自己是否身在夢中了。
羣星俘月印,這是李禾認出的第三種封印,分別在那野人的兩條胳膊上。
絕仙印,這個和御神印並列,號稱最強的封印,同樣在野人的身上出現。
還有衆多一看就是威力非凡,但李禾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封印……
“我是在做夢嗎?這到底是個野人還是封印博物館?這些封印,就算是大羅金仙,恐怕也會被它們禁錮,可現在它們同時出現在這個野人身上,這人到底是誰?又有誰能將他這麼封印……”李禾心中一個問題接一個的冒出,腦中一陣陣眩暈,忽的眼前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等李禾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白玉牀上,他只覺得渾身舒泰,身上的傷竟已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