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當紅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爲什麼背上小書包？”
“我去上學校，天天不遲到，愛學習愛勞動，長大要爲人民立功勞。”
“歐陽爺爺早上好~~~。”同村的幾個孩子一大早唱着兒歌路過歐陽瞿的家，歐陽瞿一興起也跟着他們唱起來，一個扎着馬尾的小女孩兒禮貌的對他問好。
“早上好，這麼早，你們要去哪兒玩兒啊？都吃過早飯了吧？”歐陽瞿笑嘻嘻的問道，臉上的褶子因爲笑容也變得很順眼。
“我們都吃過了，我們要去學校。”另一個小女孩兒回答。
“學校？都開學了嗎？”記憶力衰退了？他記得還沒有到九月份呢？
“不是，我們去學校玩兒，放假前就和同學們說好的。歐陽爺爺再見。”禮貌女孩兒把手一揮，準備繼續前行。
“不忙嘛，你們等着，歐陽爺爺給你們拿些蛋糕，都過來吧？”歐陽瞿招招手，把幾個孩子招進院子跟在他身後， “前幾天，霖月哥哥買了好多好多吃的，有蛋糕，有糖果，歐陽爺爺給你們一些。”他走進堂屋從冰箱裡拿出兩袋東西，打開口袋，抓了好幾糖果的給幾個孩子。
霖月端着兩碗稀飯從廚房走出來，“誒，這不是小叮噹嗎？過來一起喝稀飯。”
叫做小叮噹的禮貌女孩兒靦腆的婉拒：“霖月哥哥好，我們都吃過了，喏，歐陽爺爺還給我們好多糖。”小叮噹捧着一大把糖果舉起來，笑得好不開心。
小孩子就是這麼容易滿足，只要你給他一些糖果，就能得到他真心的笑容。霖月有點晃神。要是沒長大，該多好？
“霖月哥哥，我們走了哦~~。”幾個孩子齊聲喚道。
“哦。好，再見。”霖月對着幾個孩子微微一笑，幾個孩子也對着他微微一笑，不知怎麼的，這幾個迴應的笑容，就像一縷陽光，照進了他的心裡，溫暖了那麼一剎那。
“歐陽爺爺再見。”
“嗯，再見，路上小心點。”歐陽瞿揮揮手，然後坐到飯桌旁，“ 月兒，過幾天就要去學校報道了吧？”
霖月轉身走到冰箱前，把調好料的醃鹹菜端上桌，“是啊。再過兩天，學校說，讓早點過去。爺爺，今天早上沒蒸雞蛋。”
“嗯，明天上午去趕集的時候買一點。霖曜這些日子在幹什麼？放假也沒見他多少面。”
霖月停了停筷子，然後埋頭喝了一口稀飯，“和同學到處旅遊吧。”
“你怎麼沒去？老往我這裡跑。”
“爺爺不喜歡我來啊？”
“當然不喜歡，你一來，我幹什麼，你都要搶。我走着，你停下，我站着，你讓我坐下。我釘東西，你讓我放下錘子，我剛拿起掃把，你就搶過去了。”這樣他能喜歡嗎？現在的歐陽瞿，每天不幹點什麼，渾身都不自在，這個孫子卻總是怕這怕那，一會兒擔心他累着，一會兒擔心他受傷，他有老到這麼弱不禁風嗎？
“爺爺。”霖月笑得差點把嘴裡的飯噴出來了，他擦擦鼻頭，“我這不是爲了您好嗎？再說了，做爲孫子，怎麼可以讓爺爺幹活呢？”
“要是霖曜有你一半聽話，我就是死了，也可以瞑目了。”夾了一根鹹菜放進嘴裡，“還是自己醃的鹹菜好吃，明天回去的時候帶上一點，霖曜還沒吃過呢。”
“好。”
“月兒，聽高捷說，你想半工半讀？可以告訴爺爺爲什麼嗎？”
半工半讀，是的。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是他胡思亂想也好，他只要憑自己的雙手掙錢，就算不能把學費掙到，至少每個月的生活費不成問題，他要自強自立，他不想再向爺爺伸手了，不想再‘欠’得更多。但他不允許自己這麼說。
“反正大學生活不緊張，我也不考研不讀博的。空閒的時間就去打打工，提前開拓一下自己的工作視野，等以後大學畢業，我也就找到了我自己要走的路子了。”
“想法不錯，我歐陽瞿的孫子就該是這樣。”
霖月沒有再接話，兩爺孫各有所思的吃完了這頓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