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

歐陽霖曜的話,就像導火索,引得歐陽霖月隱忍過度後的情緒大爆發,“……是!就算沒有老師教!你成績也會很好!可是!你除了IQ高一點,你覺得你還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自私任性蠻不講理!從不肯好好的聽話!說你一句,你就頂10句,還滿嘴歪理!說你的不是,你就發脾氣,還讓別人千方百計的哄你開心!所有人都要順着你的意思,你說一別人就不能說二!別人跟你說話,就得全揀討喜的說!想到什麼就去做完全不計後果!只顧自己逍遙快活,常常甩個爛攤子給別人收拾!想買什麼就一定要買到,從來不管那些東西的價格,多麼的令人乍舌!我還認爲,從小你一直過的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一時肯定改不過來,隨着年齡的增長,你就會改變!就會慢慢的脫離這種以自我爲中心,想幹嘛就幹嘛的習性!我現在才發現,只有我這種白癡纔會覺得你長大了,自然而然的就乖了,就會聽話了,就懂事了!!結果呢?那些惡習仍在你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現在是長大了!可除了腦子!其他東西全都越活越回去!”吼完一通後,歐陽霖月腦袋裡一片空白,然後他說過的話一點點一句句的回覆到他的記憶裡,他驚訝的用手捂着嘴,一雙眼睛睜得老大,完全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自己嘴巴里說出來的。他在發什麼瘋!!他在說什麼鬼話!!天,他原本不是這樣想的啊!!他只是害怕霖曜因爲談戀愛受到什麼傷害,只是怕因爲談戀愛耽誤他的前程,只是想勸他而已!這些都不是他的真心話,不是,不是!!

歐陽霖曜沒吭聲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直盯着歐陽霖月,鼻翼不停的吸動,像是極力在忍着什麼。歐陽霖月先打破沉默,“霖曜……”

“出去。”歐陽霖曜費力的從牙齒縫裡擠出的兩個字泄露了他的情緒,身體裡的一種東西快崩塌的情緒。

“霖曜……”

“出去!”一邊說,一邊把歐陽霖月推至房間門口,“嘭”的一聲,房門代替了歐陽霖曜的怒吼。隨着房門的關閉,歐陽霖曜的眼淚也頃刻而至,他壓制着聲帶,不讓它振動出聲音,他不想聽到自己的哭聲。可是,斷斷續續從嘴裡發出來的哽咽的碎片,聽起來更讓他難過。

門外,歐陽霖月頹然的坐倒在沙發上,眼睛無神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燈,看久了,竟然會有錯覺,那燈也在嘲笑他!自己究竟怎麼了?爲什麼會說那番話呢?說他從來沒有這樣想過?騙騙小孩兒還可以,騙得了自己嗎?從來沒想過的話從自己的嘴巴里一溜——這麼順口?此時的歐陽霖月欲哭無淚,他一直都知道霖曜不喜歡他,他一直假裝看不見,變相的做出了很多討好的動作,也不能讓霖曜喜歡他這個哥哥,而現在……從來沒有人教過他應該怎麼教育別人,沒有人告訴他該怎麼與討厭自己的人相處,他只得慢慢的摸索,慢慢的深入,慢慢的攀着這滿是荊棘的崖壁往上爬,就算被刺扎得疼痛不已,流血不止,只要能得到他一點點認同,他就不會放棄。他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啊,他偶爾也會有孩子氣的時候,他不成熟,一點也不成熟,他沒辦法假裝萬事樂觀!6歲的時候,爸爸死了,媽媽跑了,本以爲叔叔是好心收留他,結果卻不是那麼回事,在他們看來,他只是一個‘包吃莊的苦工,好在上天憐憫他,讓他有了爺爺,爺爺待他視如己出。爺爺唯一的要求,只是好好對待霖曜,要對他如對親弟弟那般疼他,雖然心底藏着一絲絲自卑和嫉妒,可也沒能阻擋他對霖曜發自內心的疼愛啊……啊,現在該怎麼辦……?霖曜這次肯定是徹底的討厭他了……徹底的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