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回頭看的時候,正好看到手裡拎着一顆人頭的陳少白身子一歪從高高的城牆上直接摔了下來。他可能已經受了重傷,只是勉強在半空之中翻了個身,後背重重的撞在地上。地面都是厚厚的冰,堅硬如鋼鐵,這一下摔的不輕。
安爭看到在陳少白摔下去的時候,葉琳娜也一躍而下。
當安爭和杜瘦瘦他們趕過去,葉琳娜抱着陳少白正在掉眼淚:“你不要死啊,我求求你不要死。我救了我的命,我還沒有報答你,你怎麼可以死?”
安爭過去伸手捏住陳少白的脈門檢查了一下,然後心念一動。
陳少白偷偷睜開眼睛給了安爭一個眼神,安爭不露痕跡的點了點頭。
“傷的怎麼樣?”
葉琳娜急切的問道。
“情況不太好,必須儘快找到醫生,不然的話......”
安爭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站起來搖頭嘆息。杜瘦瘦一把將安爭拉到一邊:“陳少白到底傷的有多重,你說必須儘快找到醫生,可是小流兒又不在,怎麼辦?如果暫時找不到醫生......”
安爭壓低聲音說道:“如果一個時辰之內找不到醫生的話......”
“怎麼樣?”
“傷就好了。”
安爭示意杜瘦瘦到一邊等着,杜瘦瘦心領神會,悄悄朝着陳少白豎了個大拇指,嘴巴動了動無聲無息的說了句牛逼。
杜瘦瘦忽然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雙手拍打着地面嚎啕大哭:“我的兄弟啊,你怎麼能這樣離我而去啊。昨天你還跟我說你有許多的未了的心願,我問你最希望做的是什麼,你說世界和平。我又問你,然後你最想的是什麼。你說你還是個處男,不是沒有女孩子追你,只是沒有你看得上的,你說需要感覺。”
“我的兄弟啊,我問你想找一個什麼樣的,你說要找膚白貌美大長腿,腰細臀圓櫻桃嘴。兄弟啊,你好可憐啊,這樣的美人兒我去哪兒給你找啊。等你嚥氣之後我,我找個手藝好的給你做個紙人燒給你啊我的兄弟。你要的紙人需要衣服嗎,我想還是不用了吧。”
乾哭沒眼淚。
可是他哭的葉琳娜受不了了,眼淚好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住的往下掉:“你是爲了救我才受傷的,我對不起你。”
杜瘦瘦哭喊道:“我家兄弟從來都是施恩不圖報的好人,是真英雄大丈夫。再說,我們中原之地的女人,一般都會說大恩大德無以爲報,只好以身相許了啊。”
安爭一臉懵逼的看着杜瘦瘦,心說這戲這麼草率也行?
陳少白也受不了了,咳嗽了幾聲裝作醒過來,一把拉住葉琳娜的手:“你沒事吧,我記得我好像殺了他?他沒有傷到你吧。”
安爭一扭臉,憋着笑憋的臉都扭曲了。
杜瘦瘦也受不了了,一把拉住安爭:“我心裡疼的受不了,爲我兄弟感到難受。你說他珍藏多年的一件寶貝,眼看着就要沒了。安爭,你陪我快去找個醫生吧。”
安爭:“好,咱們這就去!”
兩個人朝着河道那邊疾掠過去,杜瘦瘦回頭喊:“你照顧好他,我兄弟現在口乾舌燥。你給他喂點水,千萬不要大口的給他喝,你喂他就行了。”
葉琳娜立刻回頭喊:“水!水呢!”
立刻有手下遞上水壺,杜瘦瘦都不跑了,站在那盯着看。只見葉琳娜將水壺擰開蓋子,想要餵給陳少白喝,又想到杜瘦瘦說不能大口的喂。然後她只好......取了一個小勺,一點一點的餵給陳少白。
杜瘦瘦:“.......”
安爭忍不住笑,感覺腹肌都快炸了。
“這丫頭什麼人啊,出門還帶個小勺......”
杜瘦瘦回頭喊了一聲:“我們去找醫生了,你照顧好他。這麼冷的地方,他需要溫暖,你得抱......”
他的話還沒喊完,亞闊就衝了上去:“我來抱住他給他溫暖!”
杜瘦瘦:“......”
兩個人跑到河道那邊,順着河堤滑下去。杜瘦瘦問安爭:“還有肉嗎?要不我去撿點柴火咱倆烤肉吃唄,也不知道小白臉這戲得做到什麼時候。”
安爭:“肉有啊,沒大腰子了。”
杜瘦瘦:“我有啊。”
安爭:“你特麼的不帶火不帶柴不帶肉不帶酒,屁都不帶,你帶着大腰子幹嘛?”
杜瘦瘦:“別的你不是都帶着嗎......再說了,屁這東西,非重要時候我能有嗎。”
兩個人在冰層裡找柴,然後安爭用修爲之力烤乾了點燃,就在河道里蹲着烤肉。沒多一會兒,肉香就飄了出來。杜瘦瘦一邊翻着手裡的肉串一邊說道:“我一直以爲陳少白是個傻逼,沒有想到居然還會這一手。”
安爭:“你以爲的沒錯,他就算會這一手也還是個......”
他側耳聽了聽,沒有動靜之後繼續說道:“你剛纔哭的真是情真意切,你說替你兄弟感到難受那一段尤其好。就是轉折有些生硬,怎麼就珍藏多年的寶貝就要沒了。”
“處男就要沒了啊。”
安爭:“......”
杜瘦瘦:“我就是覺得都是自家兄弟,我已經走在前邊了,總得拉他一把。”
安爭:“他要是再找不到男朋友,你是不是就要委屈一下自己了。”
“爲什麼是男朋友?”
“操,我剛纔說了些什麼......”
“安爭你說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書!”
兩個人正聊着,就看到亞闊從河堤上順着冰面出溜下來。看到安爭和杜瘦瘦一臉詫異,亞闊指了指冒起來的煙:“你當我傻啊,這會也就是我家公主殿下傻了,真信了那個陳少白的話。”
杜瘦瘦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不好,被識破了,要不要殺人滅口。”
亞闊在杜瘦瘦身邊一屁股坐下來:“還需要那麼費事幹嘛,你分給我一個那個吃的東西,我就保密。公主殿下流離失所,總想着復國,想着擊敗海妖重建黑海。可是,我們這麼多年來跟着她,都心疼她。大家都心知肚明,想要復國已經是難如登天了。海妖強大,手下軍隊千千萬萬。白克蘭人在我黑海帝國的大地上肆虐,殺的人可以堆成一座高山,百姓們都怕了,沒有人敢反抗。就算是公主殿下找到了海魂珠回去了,也沒有人敢跟隨她。”
他接過來杜瘦瘦給他的酒喝了一口:“你們中原人的酒好辣......不是我害怕,不敢保護公主殿下殺回去。只是,她這樣辛苦,也一直沒有遇到能真正保護她的人,我們捨不得她拼了命的去尋找,心疼她!”
他往回看了一眼,但是在河道下面什麼都看不到:“若是她能安頓下來也好,我之前就和大法師商量過。如果公主殿下能在個安全的地方住下來,有我們認爲可以相信的人保護她。那我們就離開,由我和大法師帶着剩下的衛士去尋找海魂珠。”
杜瘦瘦拍了拍亞闊的肩膀:“葉琳娜有你們這樣的手下,是她的幸運。”
“不!”
亞闊認真的說道:“那是我們的幸運,我們的國王是個真正的強者,這種強大不但體現在他的實力,還有他愛護自己人民的堅決。他像一個父親一樣照顧每一個人,所以我們纔會寧死也要保護好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哥哥和弟弟都拿起了武器戰死在保護人民的戰場上,而我們苟活,只是爲了國王陛下的血脈不斷。”
安爭忽然想到一件事:“你見過海妖嗎?”
“遠遠的看到過。”
“他是一個人的形態,還是別的什麼樣子。他身邊......有沒有一個穿白衣服的人。”
“是一個人的樣子......你怎麼會知道的!”
亞闊的臉色顯然變了:“你去過我們黑海帝國?”
安爭的臉色也變了,他搖了搖頭:“沒有。”
亞闊道:“那個穿白衣服的人,自稱諸葛侯,包括公主殿下和我們的中原語言都是他教的,他曾是公主殿下的老師。只是後來一天晚上,他突然離開了黑海帝國去了白克蘭。在那邊,白克蘭王將他視爲上賓,對他言聽計從。就是他慫恿了白克蘭王向海妖稱臣,並且以獻祭的方式讓海妖大軍可以登陸。若不是他,我們黑海帝國怎麼會滅國?”
“他在黑海帝國陛下身邊四五年,深得陛下信任,國家的事沒有他不知道的。甚至,陛下還把軍隊的訓練交給了他來掌管。他熟悉黑海帝國的一切......卻帶着這一切秘密去了白克蘭,幫助白克蘭人擊敗了我們。”
亞闊在說這些的時候,眼睛裡的怒火幾乎都燒了出來。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就算是用無數的血液去清洗也沒辦法洗乾淨。
哪怕,諸葛侯被他親手斬殺,他還是緩解不了多少仇恨,因爲國已經破,家已經亡,人已經死傷無數。
“這個人是在大概十年前來到我們黑海帝國的,先是教育一些孩子先進的知識,名氣逐漸大了起來,被陛下知道,請入皇宮爲師教導公主殿下。在皇宮的那四五年,陛下對他好的已經到了極致。後來我們纔想到,他可能先去了白克蘭,就是白克蘭王派到我們黑海帝國去的。”
亞闊的嗓音有些沙啞,狠狠的喝了一口酒:“好好的一個國家,就這樣被他毀掉了。”
安爭拍了拍亞闊的肩膀:“會好啊,有你這樣的臣,有葉琳娜那樣的君,你們都有着大無畏的勇氣,最終一定會戰勝海妖。”
“怎麼可能......”
亞闊低下頭:“其實我們都知道,就算有海魂珠也未必能打贏海妖。他太強大了,強大到不可戰勝。而且,那個諸葛侯的獻祭之法讓他可以登陸上岸,誰還能攔得住他?也就是說,能上岸的海妖,已經不完全依靠海魂珠的力量了。”
杜瘦瘦好奇的問:“獻祭之法是什麼。”
“就是一命換一命......”
亞闊充滿仇恨和憤怒的說道:“白克蘭人用四十萬百姓的命作爲獻祭,換四十萬海妖大軍上岸。海洋有海洋的秩序,只能靠這種一命換一命的法子才能讓海妖大軍登陸。攻破了我們黑海帝國之後,他們用上百萬的俘虜做獻祭,召喚了更多的海妖大軍上岸。”
亞闊道:“那是罪惡,無法原諒的罪惡。”
安爭低着頭,拳頭攥的那麼緊。
“是啊......無法原諒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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