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一直在想,宇文鼎哪裡來的勇氣居然對地宮產生了那麼大的好奇心。爲了這個地宮聖皇不惜將西北捨棄,足以說明其中蘊含的秘密到了誰要是想揭開誰就死的級別。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宇文鼎對大羲對陳無諾已經失望之極。
安爭也好奇,這個地宮裡到底有什麼東西。那糧倉,那兵器庫,那地下大城都足以讓人震撼。毫無疑問,陳無諾是想在西北地下建造一個新的金陵城。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用了三百年的時間還沒有完成。西北土層不適合種植莊稼,倒是地下有地下河,土層下面的土反而可以種植。
安爭覺得宇文鼎瘋了,他只是沒有想到宇文鼎會瘋到這個地步。
因爲來和安爭匯合的人,居然是宇文家最出色的年青一代修行者......宇文無雙。那個高冷如天仙一般的少女,看起來永遠都不染塵埃。她似乎和這個世界都沒有任何關係,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上次離開西北之前安爭對宇文無雙的身世也有了些瞭解,那也是個苦命的人。
安爭本來是要乘坐戰艦返回金陵城,因爲和宇文鼎約好,所以在半路上悄然離開。他之前吩咐了說自己受傷需要閉關,一直到金陵城都不要有人打擾,所以倒是不擔心短時間內誰會發現。等到約定的地方,宇文無雙已經在那等着了。
碟仙山上,那白衣少女站在山頂山,山風輕撫,絕世獨立。
她回頭看了安爭一眼,也沒有說話,轉身朝着碟仙山北邊走了出去。安爭也不願意說話,這個女人有些麻煩......上次和她交手的時候,安爭就感覺到了這個女人身上的恐怖之處。而第二次見面,她顯然已經突破了小天境的桎梏。不過歸根結底,正如宇文放歌所言,如果不是和安爭那一戰,她想要突破也絕非易事。
山頂上太陽很曬,安爭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只是默默的在後面跟着。少女那絕美的身姿就在眼前,從後面看過去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而臀部的弧線是完美的一個圓。碟仙山風景如畫,卻不及她萬一。然而放着這般天下無雙的美人不看,安爭卻因爲覺得有些曬而折斷了一些樹枝,一邊走一邊給自己編了一個草帽帶上,然後順手摘了一片樹葉吹着玩。
宇文無雙回頭看了看一眼,發現安爭頭頂上多了個草帽嘴角微微一挑,自言自語了一句幼稚。然後又看到安爭兩隻手捏着一片樹葉放在脣邊似乎就要吹響,她倒是好奇這個男人能吹出什麼美妙的曲子來。
安爭氣定神閒,把葉子放在嘴邊,緩緩呼吸,臉色也鄭重起來。氣流從他的嘴裡出去,震動樹葉......撲啦啦,撲啦啦......
宇文無雙楞了一下,扭頭就走了。
安爭倒也不在意,腦子裡想到的都是小時候和杜瘦瘦兩個人去林子找蘑菇或者其他食物的時候,杜瘦瘦總是喜歡吹樹葉。那般五大三粗的人,吹葉子居然特別好聽。安爭學了很多次,就是學不會。一想到那時候在幻世長居城以一種苟延殘喘的方式享受童年,再想到現在的生活,安爭覺得自己不是過了兩世,而是三世。
一直到把那邊樹葉吹的禿嚕皮,安爭也沒能吹出什麼動聽的曲子來。一直期待着他能有所發揮的宇文無雙忍不住一聲輕嘆,心說這個人可能心智還不太成熟。
山裡的空氣好到了極致,雖然有些曬,但是在這樣的美景之下行走倒也別有一番風味。宇文無雙似乎已經忘記了安爭的存在,只是一直朝前走。安爭猜着宇文家這些年對地宮的探索一定沒有停止過,不然的話宇文無雙怎麼如此的輕車熟路。看她在前邊走的閒庭信步一樣,就知道她來過不止一次。
安爭忍不住揣測,可能在地宮的另一側,宇文家打通了一個密洞?可是似乎又有些不對勁,若真的如此,地宮守衛嚴密,怎麼可能沒有發現。雖然只有一萬八千士兵,然而那裡面修行者的數量必然不少。
但是看宇文無雙走的那麼自信,安爭也就懶得問什麼,跟着她走就是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又走了一會兒,宇文無雙的腳步一停,站在那往四周看了那。
“到了?”
安爭也往四周看了看,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們,走丟了。”
“嗯?”
安爭看着那依然雲淡風輕的宇文無雙:“你這個心態真好.......”
宇文無雙轉過頭,不想讓安爭看到自己的臉微微一紅。找不到路了這麼尷尬的事,她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只是這次身邊多了個陌生人而已。從小開始跟着老祖宗宇文放歌生活,其實說白了還不是她自己一個人生活。宇文放歌有時間指點她修行,哪裡會在意東南西北這些小事。
一直以來,宇文無雙都是個路癡。尤其是在這大山之中,四周看起來都差不多,怎麼可能記得住。只不過她這個人少言寡語的習慣了,不願意和陌生人多說話。雖然看起來這個叫陳流兮的人並不討厭,但也不代表她就願意多說幾句。對於男人的理解,其實宇文無雙就三種。第一種是她父親宇文德那樣爲了家族可以放棄一起的人,第二種就是宇文放歌那樣,爲了自己可以放棄一切的人。這兩者,在她看來都很可怕。所以她一直覺得,男人並不是什麼友善的物種。
第三種認知,就是當初安爭見到她的時候。雖然理解起來很模糊,但就是印象十分深刻,她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安爭往四周看了看,開始計算碟仙山的位置:“你們家準備的地方在碟仙山北邊對吧。”
“嗯?”
宇文無雙思考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其實她並不確定......
安爭從宇文無雙的表情就理解了這一點,他大腦裡回憶了一下地宮的大小,推算宇文家要想不被發現最少要往北一百多裡才行。之前兩個人匯合的地方已經差不多,又走了這麼久,應該不會太遠了。但是在這大山之中,要想找到一個類似於洞口之類的地方其實很難,就算是找幾萬人來漫山遍野的搜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找到的。
安爭將自己對地宮的所知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遍,確定宇文家最好下手的地方就是那個巨大的地下城市。安爭進入地宮的時候是從南面進去的,北邊並沒有看到高牆的影子,也就是說北邊其實還在開掘。
他蹲下來,手掌貼在地面上,修爲之力從手心裡緩緩的滲入大地之中。宇文無雙好奇的看着他,只是又不想說話,一雙妙目真是美到了極致。
“那邊去看看。”
不久之後安爭起身,朝着西北方向而行。宇文無雙還是沒有問爲什麼,只是這次換作她跟着安爭。兩個人往前走了大概十幾分鍾,安爭蹲下來再次以掌心貼着地面將修爲之力滲透進去,幾秒鐘之後起身:“方向沒錯,再走大概一百三十步。”
宇文無雙這次終於忍不住了:“爲什麼?”
“蒙的。”
安爭隨便的回答了兩個字,換作別人的話早就炫耀自己是因爲什麼確定的了,畢竟那可是一個大美人。然而在安爭看來那是一件很無聊的事,當然也因爲那根本算不上什麼絕妙的法子。宇文無雙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就是個小白,所以她纔會覺得新奇好玩。
又往前走了一百多步,和安爭的預測幾乎沒有任何差距。在那,有一顆參天大樹。安爭立刻就明白了,下面的密道挖的一定很大,藉助這棵大樹龐大的根系來穩定密洞上方的土層。
“哦,是這。”
“有棵樹你不記得了?”
“到處都是樹,爲什麼要記住。”
“特別有道理。”
安爭圍着樹轉了一圈,沒多久就找到了那個密道所在。宇文家倒是心很大,就是用一塊大石頭將洞口堵住了。他將石頭推開,後面露出來一個可以容納兩個人通行的通道。
“進去之前有些事我必須問清楚。”
安爭看向宇文無雙:“你們宇文家這些年打算做什麼,我不感興趣。但這次進地宮如果是你們想從裡面拿走什麼東西最好告訴我,不然的話,我也許就站在地宮那邊了。”
“我不知道。”
宇文無雙的回答簡單直接:“只是讓我和你一起進去,裡面有宇文家的人接應,別的什麼都沒有告訴我。”
“那你也來?”
“不想來。”
安爭心裡嘆了口氣,和這樣的人合作探秘地宮真不是一件好事。他率先走進去,宇文無雙跟在後面,依然默不作聲。順着密道往裡走,安爭計算着步數,走了大概三裡的時候已經到頭了。三里路的地洞,這絕對是個大工程,地宮的人居然沒有任何察覺?
安爭在對面的牆壁上摸索了一下,還沒有找到什麼,忽然亮了一下,緊跟着一隻手從對面伸出來拉住他,一把把他拉了進去。若非安爭感覺到了對方沒有敵意,剛纔就直接出手了。
進來之後安爭才注意到這居然是個民居,洞口就開在這戶人家的書房裡,一個書架將地洞擋住。那人看到安爭和宇文無雙的時候楞了一下,然後問:“怎麼就你們兩個?”
宇文無雙微微皺眉:“你就是那個負責接應的人?”
“是我。”
那人看了安爭一眼:“我叫宇文忠明,在這裡叫李忠明......其實想進來這裡並不是很難。你們進來之後就會明白的,看起來固若金湯,其實這地下城就是最大的弱點。因爲這裡的百姓.......和行屍走肉沒有什麼區別。”
他往前走,推開前面的門指了指:“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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