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孔雀明宮都是女尼。傳聞孔雀明宮第一位掌教法尊原本是雷池寺的弟子,只是因爲是女身,所以一直被壓着。她放言說,佛陀說衆生平等,若男女都不平等,哪裡來的衆生平等?離開雷池寺後,她選擇了三千佛國之中距離金頂國最遠的車賢國開始傳教,用一百二十年,孔雀明宮聲名大振。
孔雀明宮的掌教法尊也是轉世尋來的靈童繼承,但這次不是。是還健在的掌教法尊,準備將法尊之位傳給許眉黛。
以孔雀明宮的底蘊,哪怕許眉黛在大羲也算是高手之中的高手,若是被選爲法尊的繼承者,怕是也難以脫身。
車賢國的都城,就修建在孔雀山下。自國都城有一條山路直上孔雀山,山巔便是孔雀明宮。
每年來孔雀明宮朝聖的人都絡繹不絕,有不少從大羲過來觀光的遊客第一目標也都定在車賢國。大羲距離金頂國何止萬里,要想去雷池寺的話實在太過艱難。或許正是因爲這樣,孔雀明宮纔會越來越昌盛。
杜瘦瘦手裡攥着一個烤饢,裡面卷着剛剛烤好的羊肉,吃的順嘴流油:“真香。”
他往左右看了看,眼神一個勁兒的放光。
安爭當然知道杜瘦瘦爲什麼這樣,因爲他發現車賢國的女子......都是細腰大屁股。對於杜瘦瘦來說,這就是聖地啊。
玄庭法師似乎對進入車賢國稍稍有些牴觸,雖然一路上遇到的行人看到她都會附身施禮,但眼神裡多多少少都有些疑惑和淡淡的排斥。車賢國是女子至上的國家,國王是女人,朝中文武大臣也都是女人。所以當初孔雀明宮的第一位掌教天尊選擇在這,也不是貿然而來。
這裡的女子穿的大部分都是白紗長裙,白紗遮面。但是上衣都很短,露出纖細的腰肢和肚臍,腰肢以下的弧度逐漸放大,走路的時候那扭動的豐-臀對於很多男人來說都是致命的誘惑。因爲車賢國地處沙漠之中,一年四季都很熱,所以這裡的女子穿的衣服也都很薄很透,白色的燈籠褲掩藏不住那圓潤的臀部和修長的美腿,陽光照耀下,這一切美景又都變得更爲清晰。
安爭瞥了一眼杜瘦瘦:“你嘴裡原來流的不是油,是他媽的口水。”
杜瘦瘦一本正經的說道:“古書上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這是追尋美的眼光,有什麼不可以嗎?”
安爭聳了聳肩膀,傷口還有些疼。
安爭一直留意着四周的環境,他知道赫連小心不會輕易放棄的。爲了那些天昊宮的女弟子,赫連家也算是損失慘重。以赫連小心的性子,輕易放棄報復安爭纔是怪事。
安爭和杜瘦瘦因爲不瞭解西域佛國的事,所以對於過路的人對玄庭法師都那麼尊敬也覺得是理所當然。哪怕就是守城的官軍,看到玄庭之後都會附身施禮。而摯誠的信徒,看到玄庭法師之後,甚至會拜倒在路邊。雙手朝着天空放在地上,而額頭貼在地面上。
杜瘦瘦用肩膀撞了撞安爭:“和尚怎麼這麼大的身份?”
安爭搖頭:“也許只是敬佛?”
杜瘦瘦道:“不知道......不過和尚的來歷肯定了不起,不然爲什麼連大羌國的王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大羌國可不算是三千佛國之一,縱然信佛,但比其他諸國要差的多。”
安爭:“見識長了啊,了不起。”
杜瘦瘦:“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道理你懂嗎?讓我來告訴你吧......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意思是,像我這樣根本看不下去書的人,又貪玩,還有錢,所以就到處浪,然後還要有個冠冕堂皇的藉口......”
安爭:“當初說出這句話的老先生,若是知道你這樣解釋,說不定能氣活過來夜裡找你聊聊。”
杜瘦瘦的眼睛在大街上那一片白皙的腰肢上游走,可是絲毫也不猥瑣。安爭都不明白,這個人的眼神看着女色怎麼還能那麼幹淨。用杜瘦瘦當初自己的解釋就是......我是欣賞,不是流氓。
安爭往前走,突然被路邊一個人拉住胳膊:“遠來的客人,要不要買我一件東西帶回你的祖國,送給你的好友?我的東西都是開過光的,每一件都很厲害.....”
安爭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嘆了口氣:“真特麼蹩腳。”
賣東西那個人瞪了安爭一眼:“你大爺的,趕緊好歹買點,我在這三天沒開張了。”
安爭真想把這個人腦袋上的頭巾拽下來:“陳少白,怎麼哪兒都有你?!”
那個留着大鬍子的小商販,居然是陳少白!
陳少白撫摸着自己的大鬍子說道:“你爲什麼不感動呢?反正要是我被人萬里迢迢的追尋着找來,一定會感動的痛哭流涕。雖然不能以身相許,但好歹送個幾萬兩銀子花花還是有必要的。”
杜瘦瘦可沒安爭那麼大耐心,伸手去抓陳少白的鬍子。
陳少白:“死胖子!”
杜瘦瘦:“死人妖。”
陳少白感覺自己找到了對手似的,掐着腰站在那看着杜瘦瘦:“來來來,本少爺和你理論理論。我說你死胖子,是因爲你的真的胖。你說我死人妖,這就有些不禮貌了。”
杜瘦瘦:“你傻啊,誰跟你講禮貌了。”
陳少白問安爭:“你帶着這個死胖子出門就是爲了解悶兒的吧?”
杜瘦瘦往前一挺肚子:“胖爺是他的守護神。”
陳少白幽怨的看了安爭一眼:“負心漢。”
安爭一擺手:“滾滾滾......都滾。”
玄庭法師停下來,回頭看到安爭和陳少白說話,眼神微微一凜,手心裡居然有一團紫金色的光華閃爍。陳少白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脅,向後跳了一下:“和尚,幹嘛?”
玄庭法師微微皺眉:“魔?”
陳少白愣住:“和尚厲害......”
他往前湊了湊:“和尚,你想發財嗎?你這眼睛似乎有些不同尋常呢,要不這樣。咱倆合夥開個買賣,就管看生男生女怎麼樣?營銷交給我,診斷交給你,賺了銀子咱倆對半分。我感覺用不了多久,咱倆就能富可敵國。”
玄庭法師的眉頭皺的更深:“爲什麼你不怕我?”
陳少白撇嘴:“爲什麼怕你?”
玄庭:“原來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魔......也罷,那麼多年過去了,妖也好,魔也好,都是過眼雲煙。這車賢國最講衆生平等,你只要不作惡,我就不殺你。”
陳少白看着安爭:“杜瘦瘦跟着你是給你解悶兒的,這個和尚是你帶着給杜瘦瘦解悶兒的嗎?”
杜瘦瘦連連擺手:“可不是,他屁股不夠大。”
玄庭法師嘆息一聲,舉步繼續前行。
一路上的人都在朝着他行禮,他都爲微微頷首示意。
陳少白拎着一大包東西跟在安爭後面:“這和尚來頭不小。”
“你怎麼知道?”
“你對佛宗一點兒瞭解都沒有?”
“沒有。”
“來,大爺免費給你上一課。看到和尚穿的白衣了嗎?那叫聖蓮素衣,是佛宗第二代弟子纔有資格穿的衣服。知道第二代弟子的含義嗎?佛陀真正親傳的弟子只有四個,在佛宗之中地位超然。第二代弟子,指的就是佛陀的四位弟子親傳的弟子。一般來說,雷池寺的事務,都是這些第二代弟子負責的。這個和尚身上的聖蓮素衣繡着金色萬字符,說明他是......”
安爭看向陳少白:“是什麼?”
陳少白撓了撓頭髮:“忘了。”
杜瘦瘦:“噗......”
陳少白:“聽屁音像是燕國人啊。”
杜瘦瘦:“原來是老鄉。”
三個人一路上打屁跟在玄庭法師後面,走到一個十字路口,玄庭法師指着一個方向說道:“那邊有車賢國的驛站,接待各國官方的來人。我要去孔雀明宮,不方便帶着你們。”
安爭抱拳:“若是見到了我的那位朋友,麻煩大師告訴她一聲我來了。”
玄庭法師臉色有些遲疑,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好。”
安爭好歹也是燕國國公的身份,雖然驛站的接待可能連燕國都沒有聽說過,但國公的身份畢竟在貨真價實,驛站的人也沒敢擔待。
三個人住進驛站,陳少白換了一身衣服站在門口伸了一個懶腰:“異域風情,美女如雲,天空啊那麼蔚藍,沙漠啊金燦燦。這裡有美酒啊還有牛羊成羣,這裡有.....”
杜瘦瘦蹲在門口:“也不知道這兒烤的大羊腰子是不是更好吃。”
陳少白:“俗!太俗了你......晚上咱倆出去轉轉。”
杜瘦瘦:“嗯嗯......外焦裡嫩,香噴噴。”
正說着,隔壁房間有個大鬍子的男人從裡面走出來,眼神似乎有些不善的看了杜瘦瘦他們一眼。本來安爭坐在窗戶上晃盪着兩條腿看杜瘦瘦和陳少白逗悶子,看到那個大鬍子男人的時候,安爭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陳少白敏銳的感覺到了安爭那一閃即逝的臉色變化,湊過去問:“怎麼了?”
安爭壓低聲音道:“剛纔出來那個大鬍子,是大羌國的一個將軍,叫哈亞虎。我路過大羌國的時候在皇宮裡見過這個人,只怕是衝着我們來的。”
陳少白:“你這一路上留下的孽債還真是不少。”
安爭:“一會兒打起來我就把你當暗器扔出去。”
正說着,幾個身穿大紅色長袍的人快速的走進了另外一間屋子,那身紅色長袍格外的惹眼。長袍上有金線繡着的流雲圖案,彷彿還在流動一樣。
安爭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幽國神會。”
可這還沒完,安爭看到驛站對面那間屋子的窗戶推開,窗口站着一個身穿藍色錦衣,胸前有金色圖案的男人。屋子裡似乎不止他一個,穿着基本上都一樣。
“趙國的皇宮禁衛金鱗衛。”
安爭的疑惑越來越重,嘴角忍不住往上挑了挑:“這地方真是讓人驚喜啊。”
他的話才說完,幾個身穿黑色錦衣,上面繡着飛魚圖案的人快步而入。看到這幾個人的時候,安爭的眼神明顯變了。
陳少白呦了一聲:“大羲明法司的人。”